門開的一瞬,刺鼻的香味迎面撲來。
沐千尋禁不住掩面咳嗽起來。
聽到她的咳嗽聲,那一衆正欲往外狂奔的嬤嬤們,齊齊自發的停下了腳步,垂首恭敬的朝她行禮:“老奴等見過七王妃。”
沐千尋眉頭一抖,咳嗽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些個老嬤嬤倒還真是叫她吃驚,被薰了那麼久,還能對着她這罪魁禍首,這般禮貌的行禮。
她們莫非還沒有猜到她們的遭遇,乃是她所爲?
這想法一冒出來,她立刻猛搖了幾下頭。
能在後宮混的人可都是人精,她們絕對已經想到了!
那麼……
想到了是她所爲卻還這般禮貌……
是打算回宮以後去跟太后告狀吧?
思及此,她故作驚慌的問道:“天啊!嬤嬤們怎會在這房間裡?”
“老奴等是……”
在她詢問出聲後,那其中一個嬤嬤,立刻便打算回話,只是話還未說完,便就被人阻止了。
那阻止了她的人,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說道:“王妃身邊的含冬姑娘告訴奴才等,來這附近便能尋到事後帕,該是奴才等走錯房間了吧?”
沐千尋眸光一轉,這老嬤嬤倒是個機靈的。
怕是已經想到她打算找別的由頭說是她們自己進錯了房間,才這般回的。
爲此,她斂去面上的驚訝,回道:“嬤嬤們的確是走錯地方了,該是隔壁那間屋子纔對。”
聞言,那人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既如此,老奴等便就前去取了東西回宮了,容老奴等告辭。”
說罷,她領着身後的人,不急不緩的出了房間,朝隔壁的房間走去。
果不其然……
她們順利的在房間內找到了事後帕。
然後一刻不停的出了七王府。
沐千尋託着下巴,望着那一衆人等離開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來。
過了好一陣,含冬纔出聲問:“王妃,她們這……肯定是在預謀什麼不好的事。”
沐千尋輕抿着脣點頭。
那羣嬤嬤,每一個都是太后重用了多年的人。
聽聞就算是皇后,平日裡也會賣她們幾分薄面,就因爲當今皇上重孝道!
給她們面子,便是給太后面子!
而今日……
身份這般尊貴的她們,被她這個剛嫁入皇室的王妃,這般戲弄了一番,她們竟然還選擇了忍耐?
着實有些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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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思不出個結果來,她悶悶的原路返回。
才行至房門外,她便聞到了陣陣熟悉的香味兒,遂脫口詢問門前的血十二,“他可是在沐浴?”
“是,王爺說了,王妃回來後,便請王妃立刻去幫王爺搓背。”血十二微垂着頭回道。
“嘖!”沐千尋不情願的蹙眉。
“王妃,快進去吧。”含冬見她愣在原地,立刻出聲催促。
“哼!胳膊肘往外拐的!”沐千尋沒好氣的瞪了含冬一眼,她就不明白了,含冬明明是她的丫鬟,卻在對上與那位爺相關的事時,總是向着那位爺的。
“……”
含冬無辜的擰擰眉,不懂自家小姐這是在氣什麼。
她會出聲催促,無非是她擔心王爺因爲小姐磨磨唧唧的耽擱了時間而發怒啊!
倒時遭殃的可不就是小姐嗎!
她這純粹的是在爲小姐着想,畢竟對象是那位藥王殿下嘛!
搞不好哪天小姐激怒了藥王殿下,不止小姐,估摸着小姐身後的沐府也要受到牽連。
當然,她想的這些,沐千尋絕對不會想到!
……
房內。
君修冥在沐千尋終於磨磨唧唧的走到屏風後時,立刻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你可是在檢查咱們房間的地毯上有沒有螞蟻?”
沐千尋眨眨眼,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暗諷她走進來的速度太慢,遂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可提前跟你說好了,要我搓背是可以的,但是僅止於搓背!”
“就不能再捏捏肩?”君修冥語氣淡然,那亮如星辰的眸子裡卻隱過了一抹幽光。
“能!”沐千尋答的爽快,不就是捏捏肩麼!
“那再捶捶背呢?”君修冥眸底那抹幽光忽閃了一下,不過沐千尋並未看到,因爲他此刻全身赤|裸的靠在浴桶邊沿,她不敢看!
“能啊!”沐千尋依舊答的爽快,顯然語氣中的戒備已經沒有剛進到房間時那麼強烈了。
“那……跟爺一起沐浴可……”
“能!什麼都能!好了,你老老實實的坐那別……”沐千尋一邊擼起袖管,一邊打斷了君修冥的話,擼到一半,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位爺最後提了什麼要求,瞬間愣在當場。
然……
就是她怔楞的那麼一瞬。
君修冥長臂一伸,直接將她給拽進了浴桶中。
沐千尋撲騰了幾下浮出水面,髮絲凌亂的抱怨:“你使詐!”
君修冥無辜的撇撇嘴:“爲夫哪裡使詐了?”
沐千尋撩開面上溼噠噠的頭髮,扭頭氣呼呼的哼道:“你說那麼多無關緊要的話,其實就是想要給我下套,讓我掉進你的陷阱你,然後……”
君修冥輕緩的眨了一下眼,笑問:“然後如何?”
沐千尋面色倏然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請收回你那隻爪子!”
“不要。”君修冥答的乾脆。
“……”沐千尋很是無語。
“娘子方纔可是答應了要跟爲夫一起沐浴,還說了什麼都能,莫非你打算食言?”君修冥笑容滿面的問道,只是那笑怎麼看都有威脅恐嚇的嫌疑!
“……”沐千尋嚥了咽口水,往後縮了縮,想要離他遠一點,但是!
那位爺前一刻還在她身上肆虐的手,就在她往後移動的那一瞬忽然勾上了她的腰肢兒,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擁進了懷裡。
然後,她聽得他在她耳邊溫柔似水的問道:“可是昨夜讓你疼了?”
不知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醉人,還是她真的疼了,她用力的點了點頭,略帶哽咽的回道:“疼死了!”
然……
緊接着她就後悔回了那三個字。
因爲那位爺抵在她耳邊曖昧的輕語了一句,“乖,讓爲夫來幫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那一瞬,她只覺得有千萬只烏鴉從他頭頂飛過。
揉揉?
還揉揉就不疼了?
當她是三歲小孩兒呢!
那隻會更疼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