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爺,押解途中曾經受到魔族多達十幾次的攻擊,都是企圖營救叛徒的。”來人是這樣稟報的。
柳傲風沒有說話,彎腰把凌莫遙打橫抱起,託着凌莫遙就好像是託着視若生命的珍寶,在他走向牀榻的同時侍衛很自覺地悄聲退下。
凌莫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因爲服下了補血丹,她的面色又恢復了健康的紅潤,精神也回覆的如往常一樣了。
在接下來等待宣判的日子裡,莫一凡被當做魔族的重要成員被嚴密的看管了起來,就連凌莫遙想見他一面都不可能,而且這軍營中消息封閉的很,她想打聽莫一凡的消息都打聽不到,只能急得團團轉。
那天把凌莫遙安置好以後,柳傲風去牢裡看到了莫一凡失去神志的癲狂模樣,出來以後吩咐鬼魅給他安排了兩個軍妓到了牢裡。
第二天那兩具女屍擡出去的時候,莫一凡的神智已經恢復了清明。
在特製的牢房裡,莫一凡抱着頭蹲在角落裡深深的懺悔,他都對凌莫遙做了什麼啊!想着凌莫遙一聲聲的呼喚,已經那被他撕碎的衣服碎片,莫一凡滿是血跡的雙手再次捶向地面。
在強迫凌莫遙的整個過程中,莫一凡都是知道的,但是受到鳳囚凰藥性的影響,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不過他有意識地不去攻擊她而是橫衝直撞,就是爲了給凌莫遙製造逃跑的機會。
鳳囚凰的藥性極強,在凌莫遙逃出山洞以後,莫一凡最後的執念破碎,整個人就已經完全被藥物所控制,後面的事也都不知道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傷害到凌莫遙,如果真的傷害到她,他就算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你就是莫一凡?”突然,角落裡傳來怯怯的聲音,莫一凡循聲望去看去,在牆角里並排站着兩隻小鼠,一隻的眼神怯怯的,另一隻看向他的眼神卻是帶着些許敵意。
這兩隻正是凌莫遙在歐冶子辦公室契約的的那兩隻土靈鼠,正是奉了凌莫遙的令來救莫一凡的。
“我是,你們是?”從兩隻土靈鼠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莫一凡猛地站起來有些激動的問。
“我叫奇奇,她叫力力,主人派我們來救你出去!”土靈鼠自我介紹之後指了指身旁的大洞。
莫一凡這才注意到小鼠身旁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深洞,也不知道這兩隻小鼠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夠破開關押他的牢房所帶的結界。
“你們的主人是莫遙?她怎麼樣?”意識到眼前的小鼠正是凌莫遙派來的,莫一凡瞬間激動起來。
“主人沒事,就是整天不開心而已。”奇奇很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最後還是如實回答了莫一凡的問話,到底他是主人在意的人,若是得罪了也不好了。
“就是就是,爲了你一個魔族,主人竟然鬱鬱寡歡,都不知道你有什麼好。”他的夫人力力卻是對莫一凡充滿了敵意,深深地覺得自己的主人如此犧牲不值得。
這兩隻小鼠,在一開始的被迫與凌莫遙契約之後,已經慢慢的喜歡上了自己的新主人,並事事爲她着想。
“是啊,我本來就是不配的。”莫一凡眼中的神采突然黯淡下去,轉過身回到了剛纔蹲着的牆角,又恢復了之前的姿勢,一點也沒有要跟土靈鼠走的意思。
“喂,你不跟我們走啊!”奇奇一激動跳到了莫一凡面前,忘記了對他魔族身份的畏懼。
“我這是罪有應得,你們快回去吧,回去向你們的主人轉達我的歉意,就說我會一死以償輕薄之罪!”莫一凡搖了搖頭說道。
“可是——”奇奇還想說什麼卻被力力一把扯住了。
“有人來了,快走!他不走就算了。”
奇奇力力消失的同時,地上的大洞也消失不見,彷彿從來都沒存在過。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牢門外,看打扮似乎是鬼魅中人。
但是她露出面容時卻出乎莫一凡的意料,竟然是雲漫,只見她拿着仕女扇輕輕一掃,鎖鏈應聲而斷。
“你瘋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敢闖!”莫一凡呼的一聲站起來,第一次,在面對雲漫是他的眼中流露出感情。
“你爲了她獨闖世家學院,如今又爲了她甘心受死,有想過你師父我的感受嗎?”雲漫低聲吼道。
“你走吧,我是人你是魔,人魔不兩立,如果有來生我再做你的徒弟。”莫一凡默默地坐下,淡淡的說,似乎又恢復了當初的清冷少年。
“你是人?經過了修魔池的淨化你竟然還說你是人?人有紅色的眼珠嗎?人有綠色的血液嗎?”耳聽到莫一凡竟然要與他劃清界限,雲漫氣憤的怒吼,不成想聲音過大引來了外面的守衛。
“什麼人!”轉眼間牢籠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守衛。
“有人劫牢,示警!”
眼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莫一凡的眼中現出了慌亂,在一衆人的攻擊下,單槍匹馬的雲漫明顯處於下風。
憑心自問,雲漫對他真心不錯,幾次三番的救他性命不說,從來沒有強迫他做過什麼,當下莫一凡想也不想的躍入了戰團,抵擋了侍衛們的又一次進攻後與雲漫背靠背的站着。
“怎麼?改變主意要跟我走了?”見莫一凡加入戰局,雲漫心中大喜,以他們兩個的實力,僅僅是想要逃出生天的話十分有把握。
“快走!去找莫遙!”出乎雲漫的意料,在她耳邊低聲囑咐之後,莫一凡運起魔力接下了一大部分守衛的攻擊,同時一掌把雲漫拍出了包圍圈。
在雲漫身不由己的跳出包圍圈時,她看到了莫一凡吐血的畫面,但是現在去已經於事無補了,況且她身後還有個實力不俗的女人緊緊盯着她,於是她向凌莫遙房間的方向掠去。
跟在雲漫身後的正是鬼魅小青,在看到雲漫進入凌莫遙的房間後,她遲疑了一下,隨後調轉了方向去向柳傲風報告去了。
就在牢裡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凌莫遙卻因爲土靈鼠帶回的話神傷。
“什麼償罪啊!這個笨蛋!”凌莫遙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碎。
奇奇力力見狀一句話也不敢說,還是迷谷晃了晃小腦袋走上前。
“莫遙,你正視現實吧,莫一凡已經經過了魔化變成魔族了,他不可能在成爲你的夥伴了。”迷谷一句話揭開了凌莫遙血淋淋的傷疤,“況且他從一開始就身居魔血,本來就不應該是你的夥伴。”
“迷谷,你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凌莫遙急急的問,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沒錯,從他第一次出現在山洞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身上流着魔血,魔血的味道與人血不同,所以我才能夠在叢林之中精確的找到他的位置,正是這魔血的作用。”
迷谷慢悠悠的解釋,凌莫遙也慢慢地安靜下來,“當時他只是身居魔血,身子也還是人的身子,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完全魔化了。”
“完全魔化?”凌莫遙咀嚼着這四個字,莫一凡爲什麼會變成魔族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沒錯,在魔界有一個叫修魔池的地方,所有修魔的人不管是魔族還是獸族還是人族,凡事想要成爲真正的魔一定要經手修魔池的洗禮,承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楚之後才能蛻變重生,當然重生後的力量也相對的大了許多。”
“難道一凡是爲了追求強大的力量才變成魔族的?”凌莫遙驚呼道,她很清楚莫一凡強烈的想要變強的慾望。
“他是爲了活下去!”突然,窗櫺一響間,一個黑色的身影伴隨着這句話出現在凌莫遙面前。
“你是雲漫!”凌莫遙認出了她手裡的仕女扇。
“難得你還記得。”雲漫說完輕咳一聲,咳出一口綠色的血,剛剛莫一凡那一掌出其不意,已然讓她受了輕傷。
“你是魔族的人,來找遙遙做什麼!”迷谷立刻擺出迎敵的架勢。
“叩叩叩”這時有人前來敲凌莫遙的房門,外面也出現了人來人往的聲音,然後是各種雞犬不寧,顯然是在挨個房間的搜查。
“五小姐,您這裡可有什麼異常?”因爲柳傲風的原因,侍衛根本不敢進來搜查凌莫遙的房間,只是在門外候着。
“我已經睡下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眼見雲漫想要破窗而出,凌莫遙伸手把她攔住,同時把迷谷收進了玲瓏閣。
“魔族入侵,屬下正在搜查漏網之魚!”聽說凌莫遙沒事,他明顯鬆了口氣。
“這樣啊,我這裡沒什麼異常,你們到別處去找找吧,辛苦了!”凌莫遙又道。
“是!”
隨後外面又是人流涌動的聲音,最後也慢慢的靜了下來,在確定外面確實是沒有人了之後,凌莫遙纔回到了雲漫的身邊。
“你受傷了!是去救一凡了嗎?”凌莫遙取出一顆明心丹,以雲漫的性格,截牢這樣的事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別假惺惺的了,聽說你榜上了有權有勢的男人,老孃就知道你不會再理會我那乖徒兒的死活了!”雲漫並不領情,冷哼一聲道。
“你別這樣說!我沒有!”凌莫遙趕緊搖頭,“我在想辦法救他出來,但是他不肯跟奇奇力力走!”
“別說大話了,就算你想救他,你那姘頭會讓一凡平安離開嗎?他不會覺得是放虎歸山嗎?”雲漫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風他不會!”聽到雲漫誤解了柳傲風,凌莫遙辯解的話脫口而出,說出去以後就看到了雲漫鄙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