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自己的親生父親纔剛剛相認,怎麼可以讓自己的父親就這樣離開了自己,他自幼便渴望的父愛還來不及去享受,他便離開了。
北戰晉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傷心難過。
哪怕就是被別人說成他是雜種,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這麼多年,那些苦早就化成了一灘水,別人怎麼看他,那一灘水就怎麼輕輕的從他的心尖飄流而過,只是輕輕的痛了一下,然後便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做最逍遙,最瀟灑的王爺。
可是他現在才明白,那樣的自己是有多麼的沒事。
身在帝王之家,怎麼可能避免皇位之爭。
他又怎麼可能將自己置身世外。
因爲他的無能而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想要救贖,可是上蒼還會給他機會嗎?
柳狐玥狠狠的丟下了手中的劍,沒有同情,沒有更多的安慰,因爲她看到的北戰晉安是虛度在光陰之中的廢人,她就算將他的父親救回來,他同樣會失去太多。
“我不會救你的父親,我也沒有那樣的能力救你的父親,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膚淺的,我跟黎君能夠重逢是靠我們自己的努力,而且,這個過程十分的漫長、艱苦、難熬,可若我不熬下去,我終究要在墮落中死去,我不想那樣死,我只能靠我自己努力將失去的東西找回來,現在你也一樣……你的父親是因爲你而死,你若想救他,就自己想辦法,但是,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你的父親一定很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而不是像一個女人那樣,哭哭啼啼。”
柳狐玥掃了眼戰辛,她真的沒想到戰辛竟然可以爲了自己的孩子付出這樣沉重的代價,她一直認爲戰辛也是一個爲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他人着想的人。
在他的眼裡,只要有了皇位,就一切都有的人,柳狐玥甚至對他曾經產生了一種厭惡。
可現在看來是她錯了。
戰辛纔是最無私的那一位。
他默默的忍受着流離在外的痛苦,不斷的強大自己,興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家庭罷了。
家裡有他的妻兒在,這便是他追求的幸福吧。
北戰晉安低頭望着那把劍,終於止住了那痛苦的抽泣之聲,拿起了劍,站起身,望着北戰狂。
他走在了柳狐玥的面前,柳狐玥對着他的背影說:“北戰狂便是奪走了你父親一切的男人,他是罪人,他沒有資格再活下去,沒有資格再讓北戰王朝的老百姓受他的殘暴,北戰晉安,出手吧。”
“啊……”北戰晉安高舉起手中的劍,劍體之中驀地散發出了一股強勁的風,那團風擁有着五彩的顏色,風旋使得北戰晉安看起來無比的妖冶精緻,他的衣服跟頭髮也被風吹了起來,他整個人就似從地獄裡走來的使者,是來勾魂的。
“好強。”柳狐玥往後退了幾步,望着北戰晉安突然爆發的氣勢。
她可從來沒覺得北戰晉安能夠強大的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