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汐雖然低着頭,可是她能感覺到太后和皇上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從方纔就站在外室的和妃娘娘聽到皇上的問話,不着痕跡的對自己身後的樑嬤嬤使了個眼色。
樑嬤嬤心領神會,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皇上,沒有人問過瑾瑜是不是會醫術。”慕瑾汐將太后的手輕輕放回去,笑着說道:“太后娘娘儘管放心,瑾瑜會替太后在調理幾日,很快就能恢復的。”
“沒有人問過,但是之前太子也說過,他的瘟疫其實都是你出手才解決的,你爲什麼要讓劉曉鈺攬到自己身上?”皇上根本沒打算這麼輕易讓慕瑾汐繞過去,當下淡淡地問道:“這麼說來,劉曉鈺其實還是犯了欺君之罪吧?”
“皇上,不管是瑾瑜還是劉曉鈺,似乎都沒有說過究竟是誰解了瘟疫之苦。”慕瑾汐面色平靜,好似根本不把皇上的話放在心上,輕聲道:“不知道是誰讓皇上誤會至此呢?”
慕瑾汐說的也是事實。
自始自終,慕瑾汐和劉曉鈺二人似乎都沒有說過她們誰替太子治好了瘟疫。
別人問起,劉曉鈺只是將方子交給了太醫院,也沒有承認過。
而慕瑾汐,自然也沒有人問過她。
可是在皇上看來,這無非是她們兩個人故意爲之,本質上還是欺騙不是麼?
“瑾瑜,你不要覺得耍些小聰明就能解決問題。”皇上在這個時候問了一個極其敏銳的問題,“景遇知道不知道你會醫術?而且他的寒毒是不是你解的?”
“太后!”皇上話音一落,尹初月已經帶着人腳步匆匆的闖了進來,而樑嬤嬤再次回到了和妃娘娘身邊,好似從未離開過一般。
“初月!”太后看到尹初月雙眸紅腫,不禁心疼地說道:“傻丫頭,哀家又不是好不了,你怎麼能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呢?”
尹初月的出現,自然將剛纔的話題徹底打斷了。
而慕瑾汐則是乖巧地站在一旁,低着頭不言不語,眼觀鼻,鼻觀心,好似沒有聽到皇上剛纔說的話。
“太后,你真是要嚇死初月了。”尹初月抹着眼淚,輕聲道:“以後不要這樣嚇初月了知道不知道?”
“好好好,以後哀家都聽你的好不好?”太后拍着尹初月說道:“哀家知道你心疼哀家,不要哭了,皇上,你還不快點替哀家哄哄初月?”
“啊?”皇上本來一直在盯着慕瑾汐沉思,被太后這麼一說,這纔回過神,笑着說道:“太后既然醒了,那尹姑娘說什麼都是可以的,朕一定照辦。閃舞網”
“不敢勞煩聖上。”尹初月連忙起身,恭敬地說道:“初月能侍奉在太后身邊,已經是皇恩浩蕩,萬萬不敢有其他的要求。”
“那可不行。”太后本來就心疼尹初月,聽到她如此說立刻瞪着皇上說道:“要哀家說,你還是儘快下旨封初月爲長公主,封號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這樣哀家也放心。”
本來太后覺得自己的身子還算硬朗,就算是等到自己壽宴在公佈也不晚,但是現在才意識到,在這宮裡,但憑着自己護着尹初月是不行的,所以纔會如此着急的安排。
“太后,你剛剛醒過來,還需要休息,這些事等太后好了再說也不遲。”尹初月連忙對太后說道:“有些事現在也不急於一時,倒是劉神醫,真真的是冤枉的,一個姑娘家在地牢裡倒是受了不少苦,方纔民女過來的時候,看到世子還在外面候着呢。”
“對,說起來,這件事的確不關劉曉鈺的事,她一個姑娘家好不容易纔有了今日的際遇,怎麼可能會這麼明目張膽地來害哀家?”太后聽到尹初月的話,也轉頭對皇上說道:“這件事定然另有蹊蹺,皇上你得徹查才行。”
“好,馮德海,按照太后說的去辦。”皇上點點頭,安排身邊的馮德海說道:“讓陳灝去接人吧!”
“是,皇上。”馮德海連忙應聲,隨後走了出去。
“皇上,瑾瑜先下去給太后娘娘煎藥。”趁着衆人安靜下來的空隙,慕瑾汐連忙說道:“吃了藥太后還要早點休息纔是。”
“我和你一起去!”尹初月連忙起身,對太后說道:“等到瑾瑜縣主離開,以後太后的藥都由民女親自來負責,避免在被人鑽了空子。”
“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去吧。”太后倒是沒有阻止,點點頭說道:“瑾瑜,你要費心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慕瑾汐隨着尹初月走了出去,皇上在裡面才叫道:“和妃,你帶榮樂進來吧。”
雙方擦肩而過的時候,榮樂跟慕瑾汐擠眉弄眼,慕瑾汐只是淡淡一笑,隨後目光落在和妃身上,當下無聲的說了句謝謝。
和妃娘娘微微一怔,她倒是沒想到慕瑾汐竟然知道是她派人請來了尹初月。
只不過,是她感念慕瑾汐救了榮樂在先,所以才投桃報李,如今看來,慕瑾汐此人倒是可以多多來往。
尹初月好似沒有看到慕瑾汐等人這樣的小動作,徑直帶着慕瑾汐走到了藥房,示意輕兒將人都帶出去並且守在門外之後才低聲問道:“是誰做的?”
“應該是宇文景哲。”慕瑾汐輕聲道:“只是猜測。”
空間也未能追蹤到究竟是誰下的毒,那隻能有一種可能,下毒的不是人。
“其實方纔提及讓太后放了劉曉鈺的時候我還有些擔心,只怕他們還會懷疑劉曉鈺。”尹初月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地說道:“好在他們都沒有阻攔。”
“我之前已經跟太后和皇上解釋過是怎麼回事了,跟劉曉鈺開的藥物沒有關係。”慕瑾汐拍了拍尹初月的肩膀問道:“初月,這宮裡如今愈發的不安全了,你後悔麼?”
“後悔什麼?”尹初月聽到慕瑾汐的話,不禁輕輕捶了她的肩膀一下,輕聲笑道:“我倒是要問你,難道說你答應我的事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