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無緣”，又怎麼會特意在明紅月身上留了手段？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手段，就連“帝少昊”的一縷意識，或者說念頭都沒能察覺到，反而被你摸清楚了狀況……哪怕那位的念頭沒有攜帶任何力量，甚至連高位格都不具備，但也依舊是見識廣博，很可能堪比“道君”的存在啊！
不過趙晨也沒戳穿秦笙話裡的漏洞，畢竟明紅月既然還好好活着，那秉持“慈悲”的菲夢也不可能將活人煉製成“應化身”……至少目前的她還做不出，也做不到。
是以趙晨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那位‘帝少昊’的念頭到底是怎麼教唆紅月的？
“而且又爲何打上了馮婉的主意？馮婉有什麼值得祂惦記的嗎？”
尤其是後面這一點，他剛纔用“洞虛眼”看了馮婉許久，也沒看出什麼特殊之處。
秦笙則面色古怪地回答道：“因爲她身具成就‘九天仙體’的潛力。”
“‘九天仙體’這是什麼體質？”趙晨搜腸刮肚，但就連柴迅的那些“記憶書籍”裡都沒提及過，而且自己當初可是將馮婉賣入過“大日星槎”，可玉冊的介紹上卻隻字沒提過她有這體質啊。
“我其實也沒聽說過，對這種體質的瞭解，完全來自於那位‘帝少昊’的念頭……”秦笙這句漫不經心的話語裡透露出了她對於明紅月的“掌控”程度，那至少已是“共享”了對方感官的級別了。
這比墨秋館主的“共享視覺”異能還要更玄妙啊……不過墨秋那異能是開眼竅時服用了某種“妖邪”眷屬材料製成的丹藥才獲得的，也許那“妖邪”就是某個墮落的上古菩薩或佛陀，同源也說不定。
趙晨思緒紛呈之際，秦笙那沙啞魅惑的聲音也再次傳入耳朵，撥動心絃：“據‘帝少昊’所言，‘九天仙體’源自神話傳說裡的‘九天玄女’。”
“這種體質對於修行幫助不大，但卻是那些域外邪神最喜歡的祭品……也難怪馮婉當初重傷後會被‘衆星會’的人要走，如果我們那時候沒把她救出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祭神啦。
“另外，她那‘清雅近仙’的氣質，大概率就是這種體質的外在表現。”
說到這裡，秦笙停頓了一下，見趙晨似乎還有疑惑，她略一思索就猜中了其心思，於是笑嘻嘻地爲他解惑：
“在奇怪你的‘洞虛眼’爲何沒有看出她的體質嗎？
“那是因爲她只是有成爲‘九天仙體’的潛質，卻終究還沒成。
“既然沒成，那自然被不會被看出來——像‘帝少昊’那種也許接收過祭品的除外。
“嗯……不過如果你像對鄭青顏那樣對她深入‘採風’，也許能挖出些什麼信息來也說不定。
“‘九天仙體’要是真的那麼沒用，邪神們恐怕也不會那麼喜歡。”
原來是這樣……趙晨忽略了秦笙後面那句，只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斟酌着開口道：
“‘九天仙體’大概率對那‘帝少昊’的念頭很有用，所以祂纔會慫恿明紅月將馮婉接走，目的應該就是激發那種體質。
“但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就說明‘帝少昊’的念頭把這些有關‘九天仙體’的知識都直接告訴紅月了吧？
“紅月竟然還答應了？”
雖然明紅月以前爲了報復“四凶堂”做事比較極端，但馮婉可是我的人！以明紅月的性子，應該不會做出將我往死得罪的決定。
趙晨皺起眉頭，稍作思考就大概猜到了明紅月的想法，無非是讓馮婉當“香餌”，好從“帝少昊”那裡榨取更多的好處。
“‘帝少昊’的念頭沒有力量，也沒有位格，所以纔要示之以誠嘛……當然，這只是那老傢伙表面上的說辭。
“甚至明紅月把這些都告訴了馮婉時，祂也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完全不在意。”秦笙笑着回答道。
趙晨聞言鬆了口氣，只要不是明紅月故意將馮婉騙去當“祭品”就還好說，否則他真要考慮怎麼將那位郡主娘娘交給菲夢當“應化身”了。
“馮婉既然清楚了來龍去脈，又爲何要去冒險當‘餌’？”趙晨奇怪地問道。
雖說馮婉的“所有權”在自己手裡，就算是邪神在這大夏境內也是搶不走的，但馮婉自己又不知道，她爲何要去“冒險”？
“還不是爲了你？”秦笙白了他一眼，語氣泛酸，但顯然是裝的。
“我？”趙晨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秦笙陰陽怪氣地道，“她和你那位後媽一樣，都想着儘快提升實力，好幫到某人，償還恩情呢。
“而‘帝少昊’給出的‘覺醒體質’的辦法，是蘊含在她‘罡煞合一，成就神通’那一步中的。
“她也看的明白，那‘帝少昊’既然想要她的體質，那就得盡心盡力地幫她提升。
“一位可能是‘道君’層次存在的指點，這其中的好處有多難得可想而知，馮婉自然不想錯過。”
這還真是……趙晨微嘆口氣，搖搖頭道：“這倆丫頭雖然挺會算計，但還是太天真了，縱然沒有實力，可如‘帝少昊’這種層次的存在又怎麼可能那麼簡單被利用？必然會在暗中做手腳……”
好在紅月已被菲夢做過了手腳，只要她靈魂內的污染依舊被封印，估計出不了太大問題……嗯，等我過幾天接受六品籙位後，再去“加固”一下。
而馮婉這邊則是有我和“星槎”託底……
總體來說那倆姑娘運氣不錯，一番算計下來，也許真能歪打正着地把一位疑似道君的存在給“白嫖”了。
這麼想想，沒準我以後也可以“利用”一下……或者說，這不會本就是“安排”好的吧？
也許之前宣城的一系列事件，又是至寶出世，又是“心界遺蹟”，又是佛門信仰秘法……等等這些，都是爲了給“帝少昊”那縷意識降臨打掩護？
要不然宣城處於那種特殊狀態時，必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這應該是有某位大能在佈局……而我和菲夢背後的存在又借用來完成了自己的“安排”。
畢竟這一切可都太“巧”了！
想到這裡，趙晨霍然擡頭，對上了秦笙那一雙嫵媚的眼睛。
而秦笙只是微微頷首，並沒有說什麼。
臥室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