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排亮着燈光的木屋一直髮呆到天亮,看着四周的光線越來越亮,而屋裡的燈一盞連接一盞地熄滅了。
新的一天來臨了!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木屋裡的煉藥師一直在忙碌着,而我在木屋外則一直沒合過眼,但是時間還是過得這麼快,我根本什麼都沒有抓住,它就這樣溜走了。
我現在該等待什麼?等待着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吧!然後是北哥,等北哥來了,一定要讓他去催一催,只有這一天的時間了,我等待的心情就像是被火燒着一般難受。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會是向天,他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喚我回頭的時候,我真的以爲來的北哥。但是回頭一看,我立刻就改了稱呼。
“哥,怎麼是你?”我驚訝地看着他。
“怎麼不能是我?”向天在我身邊坐下,學着我剛纔的樣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的木屋,“你昨晚就這樣坐了一夜。”
“是啊,一夜實在過得太快了,我都沒什麼意識,它就這樣過去了!”我苦笑一聲,對於昨天晚上,我真的沒什麼感覺。
只是在快要天亮的時候,覺得有些冷,不過我都懶得動一下,像是就在這個姿勢裡定格了,再也動不了似的。
“那前天晚上呢?”向天用責怪的眼神看我,“你前天晚上也是這樣坐到天亮吧?你以爲你這樣做有用嗎?要是他們真的研究不出解藥來,你就算是凍死在這裡也沒用的。”
“不會的,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研究出解藥來的。”我搖着頭,很肯定地說道,“一定會有解藥的,所以哥你千萬不能放棄。”
“放棄?”向天聽到這個詞,忍不住好笑了起來,“我要是放棄,那就是趕緊去自殺!有這個必要嗎?反正也只能活一天了!不過也不知道這毒藥發作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林生,要是看到我的樣子太痛苦,你就幫哥一把,給哥一個痛快,也算哥沒白疼你了!”向天摟着我的肩膀,語氣很悲觀地說道。
“不!我是不會這麼做的!”我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你和呂婧死的!一會兒北哥就會來了,要是他們還不能給我們解藥,我就去找陳虞之,總之不會讓你們死的!”
“你個傻瓜,誰要你爲了我們而犧牲自己了?”向天站起來,用力推了我一把,“你少在這裡裝偉大了,你去找陳虞之就是去送死而已!”
“就算是去送死,我也一定會救你們的!”我已經在心中下定決心,不管怎麼做,一定不會讓這些疼我愛我的人出事。
“你真以爲這樣能救得了我們嗎?真是個傻瓜!陳虞之是什麼樣的人?你竟然想和他鬥?”向天被氣得面色鐵青,指着我說道,“你小子要是真的敢去,我就真的自殺給你看,我就是死在自己手裡,也不會死在陳虞之手裡的。”
“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去的,呂婧也需要我去救!”我同樣大聲地回道,就算他真的用自殺來威脅我,也改變不了我的主意。
因爲等着我救的還有呂婧,我昨天說過的話不是隨口說說的,那就代表着一種承諾,只要我還活着,就絕對不會讓我在意的三個女人出事。
我的話才一說完,向天就衝上前來,拎着我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呂婧她今天不會死的,你忘記了嗎?她手裡還有一顆多出來的解藥。所以你不能去找陳虞之,到時你一定要叫她服下解藥,然後在這裡等着解藥研製出來,多出三天的時間,一定夠了!”
“哥……”我的心臟處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真的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要再讓我去找陳虞之。
“不要再說了,就這麼決定了!”向天不讓我再往下說,他臉上的表情很決絕。
“但是哥,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有事?”我鼻子一酸,眼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掉了下來。
“死有什麼大不了的?誰不會死啊?誰都會!”向天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而且你小子這麼麻煩,我活着也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幫你收拾爛攤子,死了就當是解脫了。”
“不可以的,哥,韓吉那麼討厭你,你要是現在死了,他肯定會把你的魂魄勾去,不知道用來做什麼。”我還是無法想象哥死了會是什麼樣子,我無法想象,也不能接受。
“勾去就勾去,我還真想和他說說話呢,他這些日子藏頭露尾,我都找不着他。”向天無所謂地說道。
“我纔不信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哥,你就不要再遮掩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狠命地搖着頭,完全不相信這話。
“其實我去找陳虞之有什麼不好?等到這邊研製出解藥之後,你們再想辦法去救我啊!”
這明明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真的不能理解,爲什麼他一點都接受不了,一定要固執己見呢?
“好個屁!”向天冷聲呵斥道,“在你逃跑了之後,陳虞之肯定是在心裡後悔千百次,沒把你給怎麼樣,你小子要是敢回去,立刻就會嚐到他爲你準備的酷刑!”
“我不怕!”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我要是男人,我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一個“怕”字。
我這話一出,一記耳光打了過來,狠狠地抽在我的臉上。我因爲沒有防備,一個站立不穩,朝着一邊摔去。
向天沒有管我,扶住我的是另外一隻手。
“你們兩兄弟在幹什麼?自相殘殺啊?”
我聽到北哥的聲音,一擡頭,果然看到了他。
“謝謝你,北哥。”我站穩身體,用手捂着被打了的那半邊臉,火辣辣的疼直燒到我的耳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北哥走前兩步,看了看向天,又回頭看我。
“沒事,我們只是在商量着要不要回去找陳虞之。”我解釋道。
“這還叫沒事?”北哥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林生,你昨天不是才說了陳虞之多麼沒有人性的話嗎?怎麼今天就想着要去找他了?你是在自尋死路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不去啊!我不能眼睜睜第看着大家去死!”要我做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我還是寧願去找那個毫無人性的人。
起碼這樣我的良心會好過一點,我會覺得自己還是個人。如果讓我冷眼旁觀,看着大家去死卻什麼都不做,那我和陳虞之還有什麼區別?
“別聽他的!”向天冷聲開口,“北哥,麻煩你替我看着他,今天之內,千萬別讓他離開這裡。”
他很明白,今天之後,他就毒發身亡了,到時候就算是放了我,我也是不會去找陳虞之的!但我就偏偏要讓他知道,就算是他計算得這麼準確,也還有很多事情是他計算不到的。
“哥,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我會恨你,更恨陳虞之,我一定會去找他算賬的。”他不要去找陳虞之,那我就要讓他知道,他可以在生前阻止我,但死後就不能再阻止我了!
我要去做的事情還是會去,結局根本就沒有分別,只是他白白枉死而已!
“是不是我剛纔打得不夠,你還想要我再打幾巴掌,你才肯聽話啊?”向天被我這話氣得面色鐵青,衝上前來,就朝我掄起了拳頭。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不要動手動腳的。”北哥趕忙攔住了向天,“我剛纔聽了這麼多,也算是知道是爲了什麼事了,不就是爲了解藥的事嗎?其實我正想來告訴你們,不要再發愁了,解藥已經研究出來了!”
“你不早說?”我和向天異口同聲地問向他。
“我是想早說,可我也要有機會說啊,一過來就看到你們兩兄弟在打架,我當然是先把你們給攔下才行,難道由着你們打死了再說啊?”北哥好氣又好笑地看着我們。
“北哥,你知道嗎?要是你早點說了,我哥就不會打我了!”因爲我根本就不會再說要去陳家的事情,向天又怎麼會打我嗎?
“我哪裡知道?”北哥被這話弄笑了。
“行了,有解藥就不要再說廢話了,趕緊拿出來吧!我感覺自己就快要毒發身亡了!”一聽有解藥,向天就立刻做出了一副愛惜生命的樣子來,吵吵嚷嚷地讓北哥趕緊把解藥拿出來。
和北哥一起拿瞭解藥,我們急匆匆地趕回到小院,當時天色才大亮,爸媽和呂婧都還沒起來。我挨個敲他們的房門,把他們都叫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父母和呂婧衝出房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
“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終於研製出解藥,我們都不用死了!”向天衝到我前面,把我要說的話都給搶了去。
不過看他的樣子是真的興奮極了,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我是很能明白的!回想半個小時之前,他還是面如死灰地說願意自己去死,來換呂婧的性命呢!
“怎麼研究出來的?誰研究出來的?”呂婧很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