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那邊那個,那就是常瑩瑩。”
祈寶兒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講真,要不是她指出來,還真瞅不出來那是個女的。
對方同樣疏着男子的髮型,穿着男子的衣服,滿身泥再這麼一裹···
“你看出來她身上穿的是男裝了吧?”
祈寶兒點頭,雖然衣服也髒得看不出原樣來,可那大概的樣式還是能看得出來穿的是男裝。
常儀菲‘嘖嘖嘖’着一臉鄙夷,沒說什麼,但已經什麼都說了。
不過,下方立馬要上演的一出可說得比常儀菲所表達的要更透徹,只見幾個凶神惡煞的下人扒拉開圍觀羣衆,硬開出一條通道來,爲一個衣着華麗但穿在身上並不整齊,明顯就是匆匆套上衣服就趕來的混身都在冒冷氣的婦人開路。
還離着湖有一段距離,婦人那憤怒的聲音就已經衝破向湖面,“常瑩瑩你個濺人,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一人,竟然連老孃的男一人你都敢勾一引?”
這話裡透出來的信息可太勁爆了,瞬間吸引了一衆吃瓜羣衆的注意,都不用下人再繼續開道了,大傢伙主動的爲其讓出了一條通天大道來。
常昭一看到來人那冷汗就下來了,可這會兒他又躲不得,只能扯出個僵硬的笑迎上前,“董四少夫人來了,有失遠迎。”
一個‘董’姓出來,周圍的吃瓜子羣衆又都退離了來人幾步。
整個京城的董姓只有一家,便是成國公府董家。
之所以朝中沒有姓董的人,那是因爲董家已經沒人了。
在先帝初登基時邊境因着麒麟國朝堂不穩時常入侵,那時的麒麟國,可以說是四面八方幾乎都在打仗,所以當時的武將在那段時間中犧牲了很多。
成國公一家,都是其中的一員。
成國公自己甚至年已六旬還親自率兵上戰場,馬革裹屍而歸。
接着,成國公府的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長孫,次孫,都沒有一個回來。
一門忠烈這四個字,早已不足以來形容成國公府董家。
現今的成國公府裡,只剩下了一羣的婦人;這唯一還有丈夫的,便只有眼前的這董四少夫人。
而董四卻並非是成國公血脈,他是成國公一脈的男兒都已犧牲之後,成國公夫人從董家旁系中過繼過來的孩子。
可能是抱着不想過繼一個娃過來還要往戰場送的想法,成國公夫人特意挑了個身子骨並不咋樣的,因而董四走的是科舉這條路,今年也正巧着要參加會試。
別看董家男兒都已犧牲,可也正是因此,無論是先帝還是皇上對董家都極爲敬重,董家人低調,但在京中可沒幾個人敢惹他們。
再說董四,這位可是董家的寶貝,是董家血脈的延續;且他娶的嫡妻身份也不一般,人是定國公府出來的嫡次發,打小跟着她爹在軍營裡混出來的女娃,一言一合就抽鞭子那種。
反正在京中人的眼中,碰到董家人躲遠點就對了。
董四少夫人冷眼看着常昭,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嗤了一聲,“我要是再不來,我男一人都得被你女兒給拖炕上去了吧?怎麼,你們這是家學淵源,奶奶和母親都喜歡用這招,這孫女和女兒就有樣學樣的也喜歡勾一着有主的男一人?”
這話說的,不客氣得堂昭的臉當場就黑成一片。
周圍不知哪個沒忍住的噴笑出聲。
因爲董四少夫人的話太過令人感覺震驚,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失了聲,這一聲噴笑便顯得尤爲突兀。
常昭不敢得罪董四少夫人,可哪個王八糕子竟敢笑他常家人?
“誰?”
周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是沒人這會兒會站出來承認。
常昭本人的身份大傢伙不懼,可常昭的背後站着大學士呢。
董四少夫人臉上的諷色更濃,想避重就輕的將事情給遮過去,也要看她樂不樂意。
“我相公本就體弱,我們集全府之力一直在盡力調養着,相公這才能勉強的參加此次的會試。
眼見會試在即,你們常家卻是一碗藥下去將他害得御醫說至少要臥牀三個月。
你們常家準備怎麼跟成國公府交待?”
嗯?
這裡頭有大瓜啊!!!
在場衆人全豎起了耳朵。
常儀菲連瓜子都不嗑了,“不是吧,那姓董的這麼沒用?”
祈寶兒好奇看向她,這貨瞅着知道不少。
常儀菲現在很樂意和祈寶兒這麼瓜友分享,都不用祈寶兒問,她已經挨挨蹭蹭到祈寶兒身邊。
“常昭這一家子主要目標是劉侍郎,可若單獨請劉侍郎劉侍郎未必會來,於是便借了董四的關係,常昭的長子認識董四的好友呂家四公子。”
祈寶兒秒懂,就是A是B的好友,B是C的好友,C又和D是好友;A想請不認識的D,便以某理由請了BC,C又請了D做陪。
而這理由嘛,現在這關鍵時期,還有什麼比與會試有關這理由更合適的?
都一羣準備參加會試的人嘛。
至於叫了董四就能叫來劉遠這點,祈寶兒也知道真正的原因。
劉家和董家在大司馬那一輩關係就很好,後來董家男兒全不在的一府寡婦,大司馬便是想照顧,他一男兒身也不方便;這不,兩府間走動得頻繁的大司馬伕人和董家夫人間及劉遠這幾個兄弟和董四之間。
董四現在可是成國公府的獨苗苗,劉家幾兄弟更是將董四的安全放在了首位,所以董四若有出行,身邊必是有着劉家幾兄弟中某一位的影子在。
常昭這一家要算計劉遠,使計將劉家的其它幾個兄弟給調開讓他們沒空這也不是不可能。
常儀菲:“也是那常瑩瑩自個蠢,一是裝男子裝的不像,二是端着下有藥的酒時神態也不對;劉侍郎那是何人,兵部的侍郎,又豈能看不出來?”
劉遠那貨也是個黑的,敢算計他,他便反算計回去,裝着喝了酒中了招,準備來一出將計就計。
然這時卻意外來了,董四不知爲何喝了劉遠換給常昭長子的酒,是的,劉遠就是這麼黑,他是將下了料的酒換給了常昭的長子。
劉遠一開始沒發現,等察覺到董四情況不對趕緊的將他送回成國公府,在離開常府前,還‘着急’的一腳踢碎了湖面的冰,‘無意’的撞到湖邊的幾人,又正巧的將他們都撞進了泥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