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中元心情沉重,王欣然放下筷子出言說道,“你也不用太着急,姜南就在現代,這對咱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雖然現代的空氣質量很差,但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吳中元知道王欣然在安慰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當年前往現代尋找他的那個熊族勇士名爲吳追,此人具體自現代待了多長時間不得而知,但吳追單是自黃縣高中門外就逗留了兩天,在此之前吳追還要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費盡周折找到黃縣高中,保守估計,整個過程應該不會少於十天。
王欣然又道,“姜南是跟坐騎一起失蹤的,這也爲我們接下來的搜尋提供了不少便利。”
吳中元仍然沒有接話。
王欣然摸出煙盒兒,點上一支香菸,循着吳中元的視線看向窗外,此時天還沒有大亮,一個環衛工人正在清掃垃圾箱旁邊的垃圾。
“重回現代,有什麼感覺?”王欣然問道。
“說不上來,好像有點兒陌生了。”吳中元隨口說道。
“感覺自己只是個過客?”王欣然又問。
吳中元笑了笑,是苦笑,“你很難理解我現在的心境。”
“說說看。”王欣然說道。
“說什麼呀,我自己也很難精準表述。”吳中元搖頭。
“說吧,我想知道。”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想了想,出言說道,“不管什麼事情都得有一個適應的過程,身份和地位的提升也是這樣,提升的太快,會產生不真實的荒謬感。”
王欣然點了點頭。
吳中元又道,“我現在的心境與一夜暴富的那些人有些相似,財富來的太多太快,感覺很不真實。但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種感覺,就像男婦產科醫生看女人,由於過分了解,便會失去吸引力。”
“你指哪方面?”王欣然問道。
“各個方面,”吳中元說道,“不管是對乾坤陰陽還是對生命人性,我的瞭解都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多了俯視的冷靜,少了參與其中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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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說話之間,收拾桌子的服務員自一旁走過,王欣然將抽了一半的香菸反捏藏在掌心裡,服務員看到了,卻只當沒看到。
“你如果剛纔沒有避諱她的舉動,她就會提醒你把煙掐掉,”吳中元說道,“正因爲你避諱了她,讓她感覺受到了尊重,所以才假裝沒看到。”
“我大概能夠明白你的苦惱了,”王欣然說道,“什麼事情都看的太透徹,雖然少了煩惱,卻也少了樂趣。”
吳中元點了點頭,“也不能說是苦惱,應該說是代價,隨着靈氣修爲的提升,我的精神境界會越來越高,能夠理解我的人也越來越少。”
王欣然嘆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與衆不同,高高在上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人生的樂趣是什麼?”吳中元隨口問道。
王欣然沒有回答,因爲她知道吳中元肯定會說出自己的見解。
“人生的樂趣在與戰勝和克服困難,當一個人無所不能,就會失去很多樂趣。”吳中元說話的同時散出靈氣,垃圾箱周圍隨之出現一陣旋風,旋風颳過,散落在垃圾箱周圍的垃圾全部落進了垃圾箱,環衛工人愕然四顧,一臉懵逼。
王欣然自然知道突然出現的旋風是吳中元所爲,也知道他想表達什麼,不無憂慮的說道,“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吳中元笑問。
王欣然掐滅菸頭兒,緩緩說道,“你想打贏這場戰爭,靈氣修爲就必須超過其他五道的君王,到最後你很可能會成爲常人無法理解的強大存在。”
吳中元點了點頭,“神仙和凡人的思維肯定是不一樣的,但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慾,仙人也不例外,放心好了,不管我走到哪一步都不會六親不認。”
王欣然笑了笑,擡手喊來服務員,又叫了兩杯豆漿。
兩杯豆漿還沒喝完,門外就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十八分局的公務配車並不是國產車,德系車比較多。
不等車上的人下來,王欣然就拎着揹包站了起來,與吳中元一起離座出門。
剛剛走出餐飲店的大門,服務員就追了上來,二人沒結賬。
此時汽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是個年輕小夥子,由他們付了賬,然後載了二人直奔兩百公里外的機場。
坐上汽車,吳中元便沒有再說話,而王欣然則借用了那個年輕人的手機與總部溝通聯絡。
十八分局也沒想到王欣然還能再回來,不但自己回來,還帶回了吳中元,特批加急,徵調民航客機。車子直接駛入機場,在登機之前,王欣然將手機還給了那個年輕人,拎着揹包與吳中元換成飛機。
偌大的三一零客機只有他們兩位乘客,登機之後優先起飛,啓動航空管制,全速北上。
“我已經讓他們查找金雕了,現在是大數據時代,只要有一處監控拍到了金雕,亦或是有人發現金雕並將消息發佈到網絡上,總部就能查找到。”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
王欣然又道,“咱們在穿越時空時身體可能會產生一些細微的變化,按照相關規定,總部需要對咱們進行體檢,到時候你配合一下。”
吳中元沒有反應。
見吳中元面無表情,王欣然便一直盯着他看,直待他點頭方纔移走了視線。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一個小時之後飛機降落,一輛救護車直接載了二人前往軍方醫院。
同車的還有一位十八分局的工作人員,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防護服,戴着醫用口罩,坐的遠遠的,偶有交談,也是儘量避免面對二人。
眼見對方視自己如洪水猛獸,吳中元暗暗皺眉,理解歸理解,但心中還是多有不滿。
半個小時之後去到醫院,醫院竟然啓動了疏散程序,偌大的醫院見不到一個病人,十幾個工作人員全部穿着淡藍色的防護服,戴着厚厚的醫用手套,與之前的那名工作人員一樣,都儘量避免與二人接觸。負責的醫務人員甚至不讓二人步行,強硬的命令二人躺在擔架車上。
王欣然發現了吳中元的不滿,輕聲說道,“理解一下。”
吳中元瞅了那醫務人員一眼,歪身躺倒,任憑醫務人員推進了檢驗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