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因爲有事所以不進去司徒本家,開車回了尚愛大廈。司徒北月領着莫夜進去,她表情還是一如既然地嚴肅,甚至板着臉,似乎並不怎麼高興。
莫夜沒有說話,只是跟在司徒北月身後進去。這一路進去,他內心又是感慨連連。他感覺自己就是行走在皇宮的御花園,那佈置得精緻、有條理的小石道,兩旁鮮花綠草,大樹相間,亭閣分佈,真像是帝王人家住的地方。即便不是帝王,也是古代大戶人家。
“這片司徒本家有百分之十五的資產是我的,你若是跟我在一起,哪一日得我賞識,倒不是不能有你的好處。”司徒北月走着悶了,突然對莫夜說道。
莫夜聽到一愣,然後無語,哼道:“北月,你怎麼說得好像我跟你在一起,是爲了你的財產似的。”
司徒北月回頭瞥一眼他,眼神有些輕蔑,覺得這個傢伙又在裝清高了。
“我發誓我不會要你的財富!”
莫夜對她狐疑的眼神怒了,老是懷疑自己的人品!他對司徒北月說道:“我這人呢,雖然愛財,但不會爲財所累。過去十幾年我和爺爺一貧如洗,還不是過得好好的?而且,像我這種混道上的人,跟佛是有些緣的,這貪嗔癡都得好好感悟,不然沒什麼前途的。”
聽到他的話,司徒北月眯眯眼,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意思,說道:“你倒是說得有幾分道理,若不是知道你的爲人,還真就讓人信了。其他不多說,我覺得你在色這一點上就該好好修行,不要讓色誤了你的前程。”
“知道知道,謝謝你的教導,北月大小姐。”莫夜聳聳肩哼道,對司徒北月的“教導”表示很無語。
“喲!這不是北月姐嗎?你怎麼有興趣回來啊?”
司徒北月帶着莫夜拐過一條長廊後,來到一個碧荷池塘旁,池塘裡養着不少金魚。一個男子本在撒着料餵魚,看到司徒北月後先是一陣詫異,而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表面上是對司徒北語打了招呼,但語氣裡感覺是在諷刺,並沒有歡迎的意思。
莫夜看到了他,他倒是個挺俊俏的小子,皮膚白白的,留着一個比較流行的煙花燙髮型,穿着韓式元素濃厚的時尚休閒衣服,像是個走明星路線的人。
男子看到莫夜看他,不禁看向了莫夜,同時皺起了眉頭,而後又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故作打趣道:“難道這位是未來的姑爺?呵呵,北月姐,你倒是腦袋開竅了嘛,帶個姑爺來看看這塊地方,是不是想在以後分得方便?”
司徒北月被這個男人攔住,並出言諷刺,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男子,哼道:“司徒青男,這麼久沒見,沒想到你還是那個一事無成,只會喂喂魚,耍耍嘴皮子的毛頭小子。我還以爲回來一次,你能讓我知道什麼叫刮目相看,現在看來……”
說着,司徒北月又十分輕蔑地瞥一眼男子,帶着十足玩味,甚至有一股挑釁的笑意,繼續哼道:“現在看來,可惜了,生活總是事與願違的,你還是那個無能的少爺!哼,真是枉費我對你一片期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提起你是我的堂弟。”
“你……”
男子被司徒北月毫不給面子的諷刺給惹怒了,他有些氣急敗壞,臉色氣得都微微紅了,可是他卻拿司徒北月沒辦法,最後只能一把丟下手中的魚料,哼道:“司徒北月,不要以爲你拿了家業的大權就可以囂張,總有一天,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哼!”
男子說罷再怒哼一句,怨恨地瞪一眼司徒北月,還瞥了瞥莫夜,而後快速離去。
莫夜看到這一幕,心裡流汗不止,看來這司徒家內的關係,真不怎麼友好!而他非常擔心的是,司徒家內的人,針
對的都是司徒北月。
他已經從洛冰那裡聽說了不少,自從司徒北月成爲尚愛集團的總裁,一手握住了司徒家事業大權後,就開始清理家族那些混吃混喝的人。其中關係不是很深的旁系,可能直接就被拿了權,而就算是關係深的同脈弟妹,她也絲毫不手軟。
剛纔那個男子,就是被司徒北月“清洗”掉的一個人之一。
他是司徒北月的堂弟,叫司徒青男,是司徒北月一個叔叔的兒子。司徒青男以前對家族的財富揮霍無度,是一個典型的吃喝玩樂嫖賭毒一應俱全的少爺哥。另外,爲了泡到那些女明星,他私自用了幾十億成立一家娛樂公司,結果沒給司徒家賺什麼錢,反而惹了一身醜聞,大多是指司徒家的少爺淫亂無度,和不少女星有私情等。
對於這種事,司徒北月一怒之下,不顧司徒青男是她的堂弟,也不給她叔叔嬸嬸的面子,直接撤掉了司徒青男在家族事業中的一切職位,也斷了司徒青男的資金,讓司徒青男成了一個只能呆在家裡的無業遊民。
但其實如果司徒青男想要做一番事業的話,還是有條件的。他的父親和母親都還有很大的權力以及財力,輔助他做事業一點問題都沒有。關鍵是他這個人本就不思進取,只想玩樂,哪能成什麼大事。
看到莫夜不是很自然的表情,司徒北月知道他是在意剛纔自己和司徒青男的事,說道:“你不用在意這些事,每次回來我都會這樣例行公事一般和這些不知所謂的親戚‘說說話’,不過是費一些口水而已。”
司徒北月說得很平靜,絲毫沒有那種跟家人不和會有的煩惱以及傷心。
莫夜看到她這樣,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雖然這樣,但他心裡對司徒北月卻是擔心,以及心疼,他知道司徒北月一定過得很辛苦。
同是一個家族的人,卻跟個生死仇敵一樣,有誰能做到不在意呢?司徒北月表現得毫不在意,恐怕多是假裝。坐在她這個位置,有很多東西都要割捨,不能仁慈。因爲一旦心軟和包容,被淘汰的就會是她自己。
整個司徒本家很大,真要走一圈的話,恐怕沒一兩個小時是不行的。所以在本家外面會有一條環行的小道,用來開便利小車去各個地方。
司徒北月要帶莫夜去找她父親司徒浩山,目的明確,不是來參觀遊玩,所以直接朝司徒浩山的住處去。一路上他們還碰到不少人,只不過基本沒有哪個是表示在司徒北月歡迎的。
莫夜看到總覺得有點可悲。
司徒北月注意到莫夜的神情,不知道爲什麼,她非常在意莫夜的感受。擔心莫夜對她有不好的想法,平時不會輕易解釋一件事的她,竟向莫夜解釋道:“我和本家的關係並不好,他們排斥我無可厚非。”
“還是說,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因爲我嚴厲苛刻的性格?”司徒北月想知道莫夜對她的看法。
莫夜聽到她的話一愣,隨即笑了,心中竊喜,沒想到這個女王總裁變得這麼在意自己的感受。難道真的是自己魅力大發,俘獲了司徒北月這個機械般的女人的芳心?
莫夜向來很會哄女孩子,不管是清純小女生還是冷豔霸道的御姐,他看着司徒北月,說道:“北月,我永遠都不會認爲你是錯的。如果你真的錯了,那我也會覺得,錯的是世界,而不是你。”
司徒北月看着這樣油嘴滑舌的莫夜,面無表情,而她那露出的懊惱又無奈的表情就是此時她想對莫夜做的事:一個高跟鞋砸過去,這個不正經的混蛋男人!
但是,雖懊惱無奈莫夜的油嘴滑舌和不正經,她心裡卻是有些許的溫暖和高興。如果有一個男人能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支持自己,爲自己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又有何不可呢?難道不
值得高興嗎?
走過一條長廊,到了一個石階前,擡頭看去,上面有一個樓閣,司徒北月告訴莫夜,她父親司徒浩山就呆在上面。而上面是一個祠堂,是司徒浩山退下來後專門請人修建的,聽說是爲了唸佛祈福還願之類。
很多人都笑話司徒浩山,說他人老了,竟變得迷信起來。
“你不上去嗎?”見司徒北月沒有上去的意思,莫夜皺眉問道。
司徒北月看他一眼,表情冷漠,比剛纔還要冷,說道:“不必了,我到上面去只會浪費時間,甚至還會勞心費神,不如呆在這裡休息。”
莫夜知道她是在躲避司徒浩山,他不知道司徒北月和司徒浩山間有什麼矛盾,但總覺得司徒北月不應該這樣,不管怎麼說,都是父女一場。
他對司徒北月說道:“既然都到了這裡,就上去看看吧,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你父親。”
“莫夜,不要以爲你是我的……”
“北月!”
莫夜知道司徒北月又要訓話他,說他不該干涉別人的家事之類,但他還是要勸司徒北月,打斷了司徒北月,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想罵我自作多情,好管閒事。的確,我沒有資格管你和你父親的事。但是,你忘了我們的關係了嗎?”
“是,沒錯,也許你覺得我們之間所謂的交往關係,不過是你爲自己的人生做出的一個嘗試。甚至你覺得,這對你而言可有可無。但是,我是認真的!看到你不高興,我就不高興。也許你又要罵我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優柔多情了,但沒關係,爲了你,我願意變成這樣。”
“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一切心結都解開,做個開心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後沒有遺憾。”莫夜看着司徒北月,很認真地說道。
司徒北月看着他,沉默,就直直地看着他,許久後才說道:“我想知道,在你成年後,到底有多少個女孩子被你這張甜言蜜語的嘴巴給騙到?又有多少個女孩,是被你騙了心,又被騙了身體的?”
司徒北月的意思很明顯……莫夜的一張嘴太甜言蜜語了!估計都是哄人開心,欺騙人的!
“這個……”
莫夜沒想到司徒北月做出這麼突兀的回答,讓他萬萬意料不到。
然後他有些作死,說道:“爲什麼是成年後?成年前也有很多啊,就是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隔壁村的阿花就因爲我誇了她一句,她就死粘着我不放了。”
司徒北月轉身就走。
不想理這個混蛋!
“北月……”
但是莫夜快速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攔住了她。
“你何必擔心,又何必逃避,不是有我在嗎?作爲你的男人,不是應該一直給你依靠嗎?走吧,不管是什麼情況,我都陪在你身旁。”
拉住司徒北月的手後,莫夜淺笑着,很認真,很柔情,讓司徒北月跟他走。
司徒北月低下了頭,想了許久,然後轉過身,跟着他走。她真的拿莫夜沒辦法,當然,之所以沒辦法,是因爲她被莫夜觸動了。否則以她的性格,沒有誰能要求她做點什麼。
莫夜就這樣拉着司徒北月的手,緊緊地握着,一起邁上石階。雖然不想說,但兩人的樣子,確實有些溫馨。
“帶人見家長,怎麼能不陪着呢……”這時莫夜很開心地說道。
司徒北月聽到,一怒,咬脣,哼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開玩笑!見家長?
然而,就算司徒北月使勁想掙脫,甚至打莫夜的手,莫夜都沒有放開。他就像個無賴一樣強行拉着司徒北月走。而最後,司徒北月屈服了。她在背後看着莫夜,竟像個賭氣的女人那樣鼓着嘴巴,瞪着莫夜一臉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