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這聲音一出,所有人都反應過來,說話的人就是太后了。
衆人紛紛循聲轉身,卻見來人並不止太后一人。
而是一羣人。
爲首的是太后,還有一身隆重明黃鳳袍的皇后,緊接其後的則是坐在輪椅上的蒹葭公主,還有一個慕輕歌並不認識的陌生女子
吏添香很是機靈,一看到幾人便立刻低眉順眼的贏了上去。
她動作比所有人都要快,慕輕歌他們才走了幾步,她已經率先乖巧的對太后皇后見禮:“臣女見過太后,見過皇后娘娘!太后金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嗯,吏大人倒是會教女兒。”太后頷首讓吏添香平身,轉頭含笑對皇后道:“這吏小姐乖巧得體,哀家看着倒是一次比一次喜歡。”
皇后端莊一笑,“的確不錯。”
吏添香聽着暗暗得意,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乖巧的應道:“太后過獎了,臣女愧不敢當。”
說着,她得體的朝蒹葭公主和蒹葭公主旁邊站着的女子輕輕福身:“添香見過蒹葭公主,見過天嬌公主。”
蒹葭公主一絲注意力都沒有給吏添香,她一雙眼從太后出聲的那一刻,便定在了容珏身上,再也移動不了。
所以,對於吏添香的迴應,她自然半分都沒聽到,也沒有迴應,得不到迴應的吏添香臉色僵了一下。
蒹葭公主旁邊的天嬌公主淺笑盈盈的,很是得體的頷首:“吏小姐莫須多禮。”
吏添香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慕輕歌和容珏等人也齊齊來到了,齊齊向幾人見禮。
太后皇后和顏悅色的讓幾人平身。
太后當然不會忘記之前開口說的那一句話,她直直的看着慕輕歌,厲聲道:“珏王妃,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連紅樓花魁都敢當衆說出口?!”
太后這一次發火很是直接,一點迂迴都沒有,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
不過,幸
虧她的怒氣是針對慕輕歌的,其他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被罵的慕輕歌卻沒覺得詫異,只是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在進宮之前,她就知道不會好過的。
衆人都被太后嚇到了,慕輕歌容色卻出乎意料的冷靜,垂首啓脣正要開口,一旁的容擎之便輕咳一聲,闊步上前兩步,臉上帶了一絲可憐的對太后擠眉弄眼,“母后,兒臣知錯了……”
太后臉上怒容明顯,如今無論是誰,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以免被殃及。
容擎之這個人看着幾乎是問心無愧都在笑,卻並非一個熱心腸的人,更不喜歡將自己出身在紛爭當衆,這些事兒他從來都是能避則避。
現在,他卻自己親自站在了槍口前,在場好些人均愣了一下。
容珏眉宇不着痕跡的的皺了一下。
慕輕歌也有些詫異。
太后對容擎之的話莫名其妙,沒好氣的道:“哀家與珏王妃說話,你一邊兒去!”
“如果是關於紅樓花魁的話兒,兒臣勸母后還是莫要說了。”容擎之素來笑着的脣角很委屈的扁了一下,二十多的男子竟然想太后撒嬌,可憐兮兮的道:“母后,兒臣真的知錯了。上一次兒臣在皇宮他說了兩次紅樓的事,皇兄便將兒臣扔到北疆三個月,那三個月兒臣可謂是生不如死啊!”
“如果再讓皇兄知曉兒臣在宮裡公然談論紅樓花魁的事,定然饒不了我,處罰可能還會更重。那三個月的日子,兒臣當真不想有第二次啊!”
容擎之話已至此,無論誰都能聽得出來,這紅樓花魁的事起源於容擎之,並非慕輕歌。
太后方纔對慕輕歌有多嚴厲,如今臉色就有多難看,她直直的盯着容擎之幾秒,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你……孽子!”
容擎之乖乖認錯,“是,母后,兒臣真的知錯……”
太后根本就沒理會容擎之的話,怒極:“都快是而立之人了,還是一點都不正經,待會不等你皇兄處罰你,哀家
也……”
“母后息怒。”皇后就見太后當真有些生氣了,而且有些不顧場合的發怒,她注意到宴會上有好些人都看了過來。她臉上掛着笑,溫聲安撫道:“母后,皇弟這一次當真是知錯了,這可是皇弟第一次認錯啊。”
太后聞言,怔了一下,這纔想起自己這個放浪形骸,目空一切禮教的小兒子無論做錯了什麼事,都嬉笑怒罵的過去的,未曾覺得自己做錯過,更沒有認過自己有錯。
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認錯。
容擎之文韜武略,不會比任何人差,當年他是先帝最疼愛的小兒子,對他寄予厚望,然而他的一生卻毀在了風花雪月上。
太后最忌諱的就是容擎之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兒。
想到他那一句錯了,太后威嚴的眼底閃過一抹欣慰,眼底竟然還閃爍出一絲水光,整個人眼神都柔和下來,“知錯了便好,以後就莫要再做這些不體面的事兒,讓人徒添笑料!”
容擎之乖乖地:“是,母后教訓的是。”
皇后看着二人,眼底掠過一道暗光。
這一段插曲,由不愉快變爲愉快,也算是值得高興的。
太后也一時忘記了要追究慕輕歌的這一事。
直到蒹葭公主忽然有些悽楚的出聲,“珏哥哥,凝兒受傷這麼久,怎麼不進宮來看看凝兒?”
蒹葭公主這深閨怨婦的表現讓太后原本高興的臉倏地拉了下來,抿脣不悅的看向蒹葭公主,“凝兒!”
堂堂公主,說話如此不知分寸,成何體統!
蒹葭公主眼裡只容得了容珏,竟然連太后也忽視了,.咬脣看着一臉冷漠的容珏,雙目含淚,一副癡情少女的模樣。
太后見蒹葭公主這反應,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看到她手腳俱損,只能坐在輪椅上,心底又是一陣心疼憐惜,抿脣看向慕輕歌。
慕輕歌當即頭皮發麻,不過,她表現很是淡定,沉靜的垂着頭,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對太后的視線恍若未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