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
全場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注視着走上擂臺的乾瘦身影。
沈健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只見一個乾瘦，肌體萎縮的身影緩緩擡頭，滿是尖牙的利嘴不斷摩擦着，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擡頭望向黑龍會的包廂樓閣時，更是發出了滲人的陰笑，眼神當中盡是扭曲，血管都在鼓動，充血，讓其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然而……
這個變態身上，卻是籠罩着一層屬於鬼神的靈異威迫。
毫無疑問。
這是一尊鬼神。
並且是一尊已經接近惡鬼的鬼神。
“嘿嘿嘿，不敢下來嗎？敢來這裡的，應該都對新娘有意思吧，做一個縮頭烏龜的話，可就算被淘汰了。”
乾瘦男子口中發出更加刺耳的陰笑聲。
看向沈健的目光，愈發森然。
侵略性十足。
沈健：？
他腦袋一歪。
沒去理會臺下的參賽者，而是將目光落在身邊的乞丐鬼以及鐵臂鬼幾人身上，好似在說：這貨是誰？亂攀什麼交情。
“……”
乞丐鬼第一個解釋起來：“大哥，這尊鬼神……啊呸，這貨好像是一名殺戮者，還是變態殺人狂，最喜歡遊蕩在午夜的街道上，用榔頭敲碎別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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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記錯的話，對方最出名的事蹟，就是曾在一次反圍剿的行動中，將襲擊他的十八戶人家盡數反殺，將敵人的腦袋堆成了一座人頭塔，據說，他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雖還不是惡鬼，但本質上跟惡鬼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沈健略一沉吟，許久纔是吐出一句話：“不眨眼，那他眼睛幹不幹？”
乞丐鬼：？？？
神特麼眼睛幹不幹。
我跟你說他殺人不眨眼，是一個十足的變態，很危險，你問我他眼睛幹不幹？
艹
我哪裡知道他眼睛幹不幹。
不對。
你他孃的是不是搞錯重點了。
會不會提取關鍵字啊。
乾瘦男子：……
原本露出一臉兇惡之相的他，聽到這話，也不免僵了一下。
陰氣波動陡然停滯。
想在背後說我的秘密，好歹不要讓我聽見吧。
這跟當着死者的面討論如何殺死他有什麼區別？
也太沒禮貌了。
至於眼睛幹不幹……他當時全程瞪着眼睛，幹不幹似乎還真沒在意。
等等。
我踏馬爲什麼要一本正經的思考這個問題？
麻蛋。
差點被繞進去了。
乾瘦男子額頭青筋暴起，舉着手中鮮血淋漓，尖尖位置還釘着一塊碎肉的榔頭，嘶吼起來：“怎麼？不敢下來嗎？當年伱們不是挺囂張的嗎？滅我靈異之地，殺我手下，還讓我爬着出去，如今，也該你們品嚐這份恥辱了。”
沈健：……
這時。
鐵臂鬼突然想到了什麼。
嚷嚷道：“想起來了，這是我們黑龍會當年鼎盛時期滅掉的一個小型靈異之地的主人，我記得當初這傢伙也就頂尖鬼王而已，沒想到如今也晉級鬼神了，而且看上去，恐怖級別都快趕上曾經的會長了，走惡鬼化這條路，果然成效顯著。”
“我也記起來了。”瘦弱鬼回憶起來：“這傢伙恨上我們了？不過當初不是他丟下自己建立的靈異之地逃命，被我們抓回來後跪下來瘋狂磕頭才換來一次機會的嗎？”
陰謀鬼譏笑一聲：“弱肉強食，誰強誰就有理，當這裡是人類世界呢，還整洗刷恥辱這套，不像我，投降就投降，效忠就效忠，絕無二心，更不會日後發達了就展開報復。”
鐵臂鬼，瘦弱鬼聽着，連連點頭，但越聽越對勁了。
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在他們面前偷偷摸摸的擡高自己的身價呢。
果不其然。
下一秒。
陰謀鬼便是話鋒一轉，“大人，我很慶幸能遇到你這麼一位主人，這絕對是我畢生的榮幸。”
“？？！”
兩人驚呆了。
尼瑪。
兄弟跟你心連心，你跟兄弟玩腦筋。
你可真他孃的有八百個心眼。
這種情況都還能舉一反三到自己身上。
怪不得你是前會長最受信任的人。
這囫圇話一講，誰不飄？
兩人怒瞪着陰謀鬼。
一副咱們絕交的架勢。
另一邊。
沈健神態自若的聽着。
若有所思。
敢情是黑龍會以前的手下敗將。
望着下方正在挑釁，將榔頭指向他的乾瘦男子，沈健咧嘴一笑。
身形一動。
出現在擂臺上。
換做之前，他會選擇靜靜坐在位置上，等到最後決出冠軍再上場，但現在……不需要了。
他已經確定第五處羅酆天內確實有孟婆，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經完成，接下來，只管盡情鬧就行。
最好是人盡皆知。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整個血腥之都的厲鬼都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事蹟。
孟婆若在其中，必然也會聽到他的名字。
只要聽過，輪迴的被動天賦——不可直視，就會讓他第一時間洞悉孟婆的蹤跡。
多惡鬼王的行蹤也是如此。
正因爲如此。
沈健決定不僞裝了。
親自下場。
……
此時。場上。
見到沈健登上擂臺，羣鬼發出歡呼。
因爲這是比武招親大會得第一場，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再加上兩者之間還有矛盾，這更是加重了衝突的刺激性。
一個是整合衰敗的黑龍會的新任會長。
一個是被黑龍會屠殺了自家靈異之地，變成孤魂野鬼，又回來復仇的變態殺人狂。
無論是哪個，話題性都不低。
乾瘦男子見狀，同樣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呵呵呵，我當初沒能殺了前會長，現在殺個現會長，再屠了你們黑龍會玩玩也不錯。”
說着。
他身上的陰氣反應愈發強烈。
滔天的怨氣宛若實質化般涌出。
身上血管開始爆凸，手中的榔頭被渡上一層幽黑的光澤，盯的時間長了，隱隱能看到榔頭上好似有一顆惡鬼頭顱在嘶吼。
攝人心魄。
羣鬼無不心悸。
只覺得渾身一陣冰冷。
無他。
這股氣息太過滲人。
就像是被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盯上，有一種發自心靈的戰慄。
尤其是一身靈異威迫，幾乎已經無限接近滅世級鬼神。
比曾經的黑龍會會長還強了一線。
想到這。
羣鬼無不憐憫的看着沈健。
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黑龍會會長，完蛋了。
然而……
下一秒。
還沒等乾瘦男子發表勝利者感言，臺上冒出了一股更加恐怖的氣息波動。
？
所有人一驚。
目光看去。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沈健已經從身上掏出了一根黑色鋼棍，棍身閃爍着十幾顆六星芒，上邊有萬鬼嘶吼的聲音驟然蕩起。
聲音淒厲，慘痛，好似在悲鳴。
並且羣鬼看到，從沈健身上，無端冒出了大量怨念，沖天而起，將天空都渲染成了一片昏暗。
跟這股怨念相比，乾瘦男子身上的怨氣簡直就像是小孩子把戲，完全沒有如何可比性。
乾瘦男子：！！！
羣鬼：！！！
大諍鬼王：！！！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呆滯在了原地。
目光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健身上那濃郁到化不開的怨念。
這，這，這……
這踏馬得是屠了多少隻鬼才能積攢出的怨氣！？
你這特喵得是滅了好幾座血腥之都吧。
不然這一身怨氣哪來的？
不對。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男人身上攜帶着這般龐大的怨念，竟然沒有一點惡鬼化的特徵，這他孃的得有多瘋狂，才能壓制住這樣的怨氣而不發瘋？
淦！
敢情你纔是最瘋的！
乾瘦男子同樣懵了。
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他僅僅是殺了上萬指鬼，自身的理智就已經幾近消失，距離淪爲惡鬼也就差了半步之遙，甚至有時候會無法控制住自身思維，無差別的屠殺周圍的一切厲鬼。
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有人在承受了比他多幾十倍的怨氣後，依舊顯得十分正常，全然沒有表露出半點惡鬼化的趨勢。
這是什麼離大譜的玩意？
這傢伙，真特麼是鬼？
同樣是鬼，你怎麼就能比我多承受十幾倍了？
雖然我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點大，但你這大得也不正常了，扯蛋的吧。
“你……你也是變態……”
下意識的。
乾瘦男子尖叫出聲。
嚇得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語調。
原本騰起的一身靈異，在這一刻消散一空。
“桀桀桀，變態什麼的，我早就不當了啊。”
沈健嘴角開咧。
黑色鋼棍上，萬鬼哀嚎，形成了一張張怨毒鬼臉，發出最詭異的靈異之音。
聲音所經之處，羣鬼無不捂着頭，同樣發出了慘叫。
只覺得腦海被一陣攪拌。
一股來自靈魂的刺痛，席捲而來。
尤其是距離最近的乾瘦男子，正面承受了上萬張怨毒鬼臉的靈異鬼音襲擊，整張臉都開始扭曲變形，慘叫出聲。
緊接着。
沈健的聲音再度幽幽響起：“變態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那是藝術昇華的結晶，而不是單純的暴力與血腥，像你這樣只知道虐殺的行爲，是在侮辱變態。”
“看清楚，血花的濺射，才叫藝術照！”
說着。
沈健舉起了手中的鋼棍。
一棍子砸了過去。
登時。
血花如噴泉般涌出。
染紅了整個擂臺。
最終藝術流盡，屍體變成二維馬賽克。
“……”
看到這一幕。
羣鬼譁然。
驚恐萬分。
艹
你踏馬纔是真·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