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早在黑風峽的時候就該把沈雲悠了結了。
這要怪就只怪她當時對她心存了善念。
沒想到,竟導致了今天這種局面。
對此,沈云溪心中是有些後悔的,但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如此,那她就只有想着怎樣將這件事彌補好,不再心留遺憾。
這一次,沈云溪沒有再偷偷摸摸的翻牆進入院子,而是有是客氣的敲響了大門。
沒多會兒,就有人一邊叫囔着,一邊打開大門,“誰啊?”
清和看着門外的沈云溪,先是被她的美貌驚豔了下,然後問道:“姑娘,請問你找誰?”
“沈雲悠。”沈云溪清冷的說道。
清和聽了,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她在沈雲悠身邊也有兩三年,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姑娘,但她卻能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氣質不凡,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然後,她問道:“不知道姑娘找我家小姐有什麼事兒?”
“沈沐天。”沈云溪簡短的說道,並沒有講明她此次的目的到底爲何。
但她這話倒也的確是她的目的,她爲的就是他。但這話在清和聽來也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既然她會跟在沈雲悠的身邊,那就對她的事情多少有些瞭解,所以在聽見沈云溪說出沈沐天的名字時,她頓感吃驚。
可是,她又不敢再多問。
誰都知道現在在沈雲悠的心中,沈沐天有多重要,這話並不是說他在她心中的位置重要,而是想從他的手中拿走沈府的家產,所以但凡能跟他能扯上一點關係的事情或者人,她們都不能怠慢,是以,她微側過身,對沈云溪說道:“姑娘請進吧。”
沈云溪微點點頭,走進府內。
清和領着她走進大堂,然後對她說道:“姑娘請稍等,我去請小姐過來。”
“謝謝。”沈云溪淺笑着道。
待清和離開後,她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堂,堂內不管是裝飾,還是擺設都透着奢華,她脣角微微揚起一抹嘲諷,這倒很是符合沈雲悠那張揚的性格。
她在座椅上坐了沒多會兒,沈雲悠就緩步從外走進。
她一身桃紅色錦裙,袖口裙襬處都繡着牡丹花,頭上金步搖隨着她的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沈云溪見了,脣角不禁微微向上揚起,本是良家女子,非打扮得好似那風塵女子一般。但想着她這幾年所做的事情,這身打扮倒也附和她今時今日的身份。
沈雲悠在踏進大門的第一眼就看見了沈云溪,雖說清和剛纔已經說了她的容貌有何等的美豔,可現在看了,她仍舊被驚豔了一把。同爲女子,她都有些自慚形穢。可是更多的是卻是妒忌。
即便在這之前她沒有見過她,可是她的心底卻莫名的對她涌起強烈的牴觸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而且,在她的眉宇間她察覺到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可,不管她的心中有多麼複雜,她現在不能對她太袒露心思。
沈雲悠在首座上坐下後,清揚就端來茶上來,恭順的放在她們桌旁後,就拿着托盤退了下去。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看着一臉從容淡定舉杯喝茶的沈云溪,沈雲悠問道,脣角邊上是和顏的笑容。
沈云溪自茶杯中擡起頭,看了沈雲悠一眼,然後放下茶杯,方纔說道:“莫兮。”
“莫兮?”沈雲悠低喃着她的名字,似有疑慮。然後她又問道:“莫兮姑娘是京都人嗎?”
沈云溪靜默的望着她,沈雲悠眉梢微動,說道:“若是莫兮姑娘不想說就算了。我這就隨口一問罷了。”
但,此話一出,沈云溪反而笑着道:“誤會了。離開京都已經很多年了,若雲悠姑娘不提起我都差點忘記我是京都人了。”
這話沈云溪看似說來平淡,可是在沈雲悠的心中卻激起了千層浪。
在她聽來,沈云溪既然已經離開京都許多年了,可是她不但認識她,而且聽之前清和對她所說的話,她還對她很是熟悉。而自從她從黑風峽回來之後,以前她所認識的那些人,基本是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是住在這裡了,但現在她一個已經離開京都多年的人卻知道。
這又如何不讓她心中百轉千回?
所以,此刻在沈雲悠看來,眼前這位容貌驚豔,舉止優雅,氣度不凡的陌生姑娘,就跟她的外表一樣,不簡單,可說是深不可測。
但現在在她沒有不確定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她不會對她妄動。
沈雲悠快速的調整心情,對沈云溪笑着說道:“既然莫兮姑娘已經離京多年,爲什麼會我這麼瞭解?剛纔我聽說你來找我的目的是因爲我爹,難道莫兮姑娘跟我爹以前認識?此次前來是想救他出來的?”
她所問的這些話都是對沈云溪的試探。
但,沈云溪只挑了挑眉,對剛纔她那一番神情變化似沒有看在眼裡,然後,她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聲說道:“看雲悠姑娘這樣子,好像並不擔心沈老爺呢。還是說,雲悠姑娘已經有了救沈老爺的法子?”
沈雲悠先是一愣,說道:“莫兮姑娘這話是來試探我的呢,還是真的不知道?”
沈云溪挑眉,道:“這話還請雲悠姑娘明示。”
沈雲悠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反而靜看着她,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這個話題我看我們沒有必要繼續了。你還是說說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吧?”
“怎麼沒必要?我覺得很有必要,這話關係着沈老爺的性命。”沈云溪並不作罷,她這得將她的真面目逼出來。
但,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目的,至於她今天來的目的她一會兒會讓她知道。而且,她會讓她心甘情願的讓她一步一步的往她所設計的坑裡跳。到最後,她會再給她致命的一擊,到那時,她就真正的完了。
沈雲悠頓時面色一黑,她說道:“莫兮姑娘,我敬你是客人,所以對你連番客氣。可是你卻一再逼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說句不好聽的,我爹出了事那是沈家的事,跟你這外人有什麼關係?他死着活着又管你什麼事!所以,你要真的有事有話跟我說,那就趕緊的!我的時間可不是這麼浪費的!”
從她第一個字從嘴裡吐出,沈云溪脣角就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有些冷,有些嘲諷。
這人,可還真的是耐不住呢,這一點跟以前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但是,那貪心耍心機的本事還真是見長不少。
沈云溪冷笑一聲,說道:“雲悠姑娘不用這麼急躁,這事我們還沒開始說呢。我這一次來,可是對你沒有半點惡意。”
她微頓了下,說道:“不過,如果你要是嫌命活得夠久了,那就算我今天白來了。”
沈云溪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作勢往外走。
望着她的背影,沈雲悠愈發的覺得熟悉了。但看着她就要走出大堂,又思及她剛剛最後一番話,她立即出聲阻止道:“莫兮姑娘,等一下。”
沈云溪停下腳步,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目光,然後她悠然的轉過身,看着她道:“雲悠姑娘還有話要說?”
“剛剛我急躁了一點,莫兮姑娘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這人心直口快慣了,所以一時頭腦發熱。我想莫兮姑娘大人有大量,不會與我計較的對嗎?”沈雲悠走到她的面前,笑着給她帶着高帽說道。
沈云溪輕笑一聲,“雲悠姑娘這話都這麼說了,若是我還執意着要走的話,那不顯得我太小心眼了。”
“我果然沒看錯人。”沈雲悠鬆口氣的道:“走吧。我們到那邊坐下說吧。”
說完,她又轉頭對靜候在大堂外的清揚說道:“清揚,再去廚房準備些茶水和甜點來。我要跟莫兮姑娘好好聊聊。”
沈云溪聽着她的話,再看着她的神情,瞧瞧,這纔是演戲高手。
但,要是跟她一比,她還是差了點。
清揚應聲去了。
兩人重回到座位上,沈雲悠就好似沒發生剛纔的事一般,看着沈云溪把玩着茶杯,以爲她是要喝茶,所以說道:“莫兮姑娘,這茶冷了就先別喝了,清揚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雲悠姑娘客氣了。”沈云溪說道。
“不知莫兮姑娘要跟我說些什麼?”然後,沈雲悠問道。
沈云溪指腹依舊摩擦着茶杯,聽她這話,她擡眼看向她,頓了下方纔說道:“有關沈老爺的事,但對雲悠姑娘並不是什麼好事。你確定你要聽嗎?”
“不管好話,我都想聽。”沈雲悠不知道她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不管她要說什麼,聽聽總是沒有錯的。
沈云溪挑眉,然後放下茶杯,慵懶的靠在座椅上,她說:“雲悠姑娘知道靖遠侯府嗎?”
“知道,靖遠侯可是天祁的大英雄,這天祁就算不認識他,也是對他的威名如雷貫耳的。”沈雲悠點點頭,說道,說完之後,她好似想到什麼一般,驚奇的望着沈云溪說道:“難道今天莫兮姑娘要跟我說的事就跟靖遠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