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塵看着她,眸底盡是擔憂。但,也只是看着,沒有隻言片語。如此,在沈云溪看來,亦是跟龍五他們一樣,希望她這‘礙事’的人快點離開!
沈云溪忽的止住笑,冷看向鳳輕塵道:“鳳輕塵,你不要後悔!”
“不會!”鳳輕塵堅定的說道。
既然他做了這個決定,就早已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
不管讓他面對什麼,他都不後悔。
但是,當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時,他還是後悔了。可是,到那時一切都已經換不回來了。
人已去,何以悔?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沈云溪心下猛顫,她咬牙說道:“好,這話我記住了!”說着,她一掌向左側劈出,那桌案一分爲二砰然倒塌!
冷絕的聲音從她口中說出:“鳳輕塵,從此我們兩人就如這桌案一樣,恩斷義絕!”
說完,她冷哼一聲,冷漠的看了一眼他和柳雨薇,拂袖而去。
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她的背挺得筆直。
今天的她,可以說是輸得一塌糊塗,狼狽至極。但在這離開的瞬間,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他們面前低頭。
即便是輸着離去,她也要走得傲然。
鳳輕塵僵在原地,看着那破碎在地的桌案,聽着她離去的腳步聲,心,不住的流着血。
待屋外只剩下風聲時,他方纔緩緩的轉過了身,看着屋外那一片的漆黑。
下一秒,他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王爺,,”
龍五驚住,眼疾手快的扶着了他。
“塵,你怎麼樣?不要嚇我!”柳雨薇彎着身,哭着說道。
“柳姑娘,不要擔心,王爺不會有事的。”龍五說道,這話是對柳雨薇說的,亦是對他自己說的。
柳雨薇哽咽的點點頭,“嗯。”
龍五將鳳輕塵扶上了牀,在柳雨薇的幫助下,讓他安穩的躺下。
然後,柳雨薇去端了水來爲鳳輕塵擦拭身子,而龍五則在這個空隙爲他療傷,然後還爲他服了丹藥。雖然,鳳輕塵身上所中的蠱毒並沒有解藥可解,但是,卻有藥可以緩解他的疼痛。
待做好這一切之後,龍五便起身出了房間,招了一名侍衛前來,說道:“剛剛王妃從這裡離開了,你暗中跟蹤她,確定她安全的回到京都你再回來。”
“是,龍大人。”侍衛立即拱手離去。
望着侍衛離去的背影,龍五微嘆一口氣,他能幫鳳輕塵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如果鳳輕塵沒有昏迷,他定也會吩咐人跟着沈云溪,雖說她身手不錯,又身懷醫毒兩術,但畢竟此刻她剛受到了感情的創傷,總不比尋常,所以一切小心爲好。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後,龍五方纔回到屋內。他走到牀前的時候,鳳輕塵已經醒了過來。
“王爺,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他問道。
“嗯。”鳳輕塵輕點了點頭,“扶我起來。”
“塵,你身體太虛弱了,還是躺着吧。”柳雨薇擔憂的看着他,勸說道。
“扶我起來!”鳳輕塵堅持着說道,眉宇間已然有了幾分不悅。
於是,龍五隻得向前將他扶起,待看見他眼底的擔憂時,龍五說道:“王爺,你可以放心。剛剛我已經派人去跟蹤王妃了,她不會出事的。”
“那就好。”鳳輕塵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然後他想了想,說道:“雨薇,你去取紙筆來。”
“塵,你想做什麼?”柳雨薇狐疑的問道。
“寫信,給夜冥軒!”鳳輕塵斂眸說道,但這話卻讓龍五柳雨薇兩人相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即便如此,柳雨薇還是點頭出去了。
“王爺,你爲什麼想要跟夜冥軒寫信?”龍五奇怪的問道。
鳳輕塵微嘆一口氣,解釋着道:“依着云溪的性子,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她定會去找蕭逸寒和夜冥軒確定這事。所以,將這件事瞞得徹底,我必須向夜冥軒說明這件事,雖然我跟他有仇,但我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不想云溪受傷。今天我傷了她,是逼不得已。如果讓她繼續留在我的身邊,或許搭上的就是她的性命,所以,現在事情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就必須繼續往下走。”
“王爺,其實,你這個想法,我並不贊同。這蠱毒毒性是很特別,但王妃的醫術也很高,爲什麼王爺就不想試一試?”龍五皺眉說道。雖說他會無條件的支持鳳輕塵,但這一點他始終有些疑問,即便之前他已經作出瞭解釋,但他還是不明白。
鳳輕塵眼轉向他,說道:“龍五,你知道我身上所中的蠱毒是情人蠱!這種蠱毒主要就是針對相愛的兩人,只要想起她,看着她,就會毒發!所謂的毒發就是忍受錐心之痛!而你也知道現在能解這種毒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將這蠱毒引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只能是相愛的另一個人。”
“如果讓云溪知道我中了毒,她能做的也只會是這個。你覺得我忍心讓她忍受這錐心之痛嗎?我不能!看着她受苦比殺了我還要難受!”這種痛,他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她。
“可是,王爺硬生生的將王妃趕走,王妃一樣的傷心。”龍五說道。
鳳輕塵愣住,是呀,這樣他同樣也讓她受了傷,他於心何忍?
“至少她可以好好的活着。”好一會兒,他才悠聲說道。
“……”龍五無語,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相愛不能相見。如此之事竟然發生在王爺的身上,他好不容易將心中的仇恨與王妃撇清開,可現在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當真是造化弄人呀。
“但是,王爺你沒想過,王妃不渡引這蠱毒,而是去找另外的解毒之法呢?”龍五突然說道。
鳳輕塵皺眉道:“這種毒產自苗疆,我們去那裡的人都死了,難道你忘記了嗎?在那邊界之地都是毒氣,還沒走過那結界,人都已經葬身在那裡。就算進去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到底如何,更何況至今入住還沒有一人想踏入苗疆而活着出來的。我不敢讓她去冒這個險。所以就算是分開,就算是讓她恨我,我也不能讓她來嚐盡這些苦楚,和爲我去冒險!只要知道她好好的活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