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西城沉痛無奈的望着沈云溪,好似真的難以置信她在這個時候會對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你……”他指着她,“我看你是被仇恨衝昏了頭,竟說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說完,樑西城沉嘆一口氣,放下手,說道:“希望你好自爲之,下次再見的時候希望不是在牢房裡看見你。”然後,他就毅然轉身而去。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沈云溪大聲吼道:“這話註定你要失望了!”
樑西城前行的腳步頓了頓,微側過頭,說道:“最好如此!”說完,不再停留,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云溪緊緊的握着拳頭,臉色有些蒼白,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方纔轉過身,準備走進府內,但轉身的瞬間就看見沈雲悠兩人站在她的身後,她頓時嚇了一大跳。
她有些惶恐的回頭看着樑西城離去的方向,然後對沈雲悠說道:“雲,雲悠姑娘,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有一會兒了。至少我該聽見的都聽見了。”沈雲悠脣角擒着笑說道。
沈云溪瞠目,“那……”
“莫兮姑娘,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先進屋再說吧。”沈雲悠打斷她的話,然後走進屋內。
沈云溪咬了咬脣,跟着她們走了進去。
大堂中,沈雲悠輕抿一口茶後擡起頭對站在中間的沈云溪,指了指她左下方的座位說道:“站着做什麼,坐下說吧。”
沈云溪躊躇半會兒,方纔點頭坐了下來。
“莫兮姑娘,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與沈家有那麼大的仇恨。”沈雲悠說道。
“雲悠姑娘,我……我並不是要故意隱瞞你,我只是不想失去這一次機會除掉沈沐天。所以在沉思之下才前來打擾雲悠姑娘。但,現在這件事已經被你發現了,我看我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沈云溪歉意的向沈雲悠欠了欠身,然後轉身作勢就要離去。
但實際上,沈云溪並非真的要離開,她只是想試探試探沈雲悠一番。
剛剛在府門前與樑西城的那一番爭執,自是演給沈雲悠看的,爲的就是以此消除她對她心底的戒備。
如果她在她走出大堂之前出聲阻止她,那麼沈沐天這件事就好辦了。但如果她心中對她依舊有防備,就這樣讓她離去的話,那離救出沈沐天恐怕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所以,可以說,現在她是在賭!
賭,沈雲悠心中也迫切的想要除掉沈沐天。
目前的境況,對沈雲悠是沒有好處的,可說是迫在眉睫了。
諸葛榮德在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今天早上鳳臨燁已經在朝堂上正式的提出嚴格謹慎審查沈沐天一案,務必不能冤枉了他。儘管有劉允一黨人從中作梗,但也沒有打消鳳臨燁的這個決定。所以,這個消息沈雲悠也應該知道了。
沈云溪不緩不急的往外走,在距離大門不到五步的距離時,沈雲悠的聲音果然在她身後響起,“慢着!莫兮姑娘。”
沈云溪脣角輕勾,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旋即,很好的收拾好神情,迴轉過身,目含歉意的說道:“雲悠姑娘還有事嗎?”
沈雲悠望着她,高深莫測的一笑,然後站起身,“其實,我們兩人完全可以合作。”
“合作?”沈云溪不解的問道:“雲悠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意思。”沈雲悠站在她身前,說道:“想必在你來找我之前,你就已經知道我與沈沐天的關係並不好,其實我不怕讓你知道,他是恨不得讓我死的,所以我纔會這樣對他,所以這並非我不顧念親情,而是被他傷透了心,所以我如果再與他談什麼感情,那到最後受傷的那個人就是我,因此我纔會在他對我下手之前對他痛下狠手。”
她輕呼口氣,眼底掠過一絲恨意,然後望着沈云溪繼續道:“所以,可以說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可以幫助你除掉他!”
“……”沈云溪頓時愣在原地,垂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因爲沈雲悠這一番話沈云溪覺得無比的震驚,但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若今天這番話並非出自她之口,恐怕她也不是沈雲悠了。
沈雲悠看着沈云溪僵在原地,沒說話,抿笑着道:“怎麼?不相信嗎?”
沈云溪立即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不是,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這麼說來,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沈雲悠挑眉微笑着道。
“剛剛在外面你也看見了,在這京中除了他我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所以現在你說出這樣的話,我根本沒有理由拒絕。”沈云溪笑着,然後伸出手,淡笑着道:“所以,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雲悠伸出手,同樣說道,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沈云溪能接受她的意見,沈雲悠有兩方面的考慮,一是有了一個幫手,或許在她的手中有沈沐天的證據,二是如果到時候計劃要是真的失敗了,那麼她到時候會義不容辭的將她推出去,成爲她的替罪羊。
沈雲悠有這樣的想法,沈云溪並不意外,這也在她的思量之中。
鬆開手之後,沈雲悠說道:“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吧。”
沈云溪輕點點頭,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我想你也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處境,所以在靖遠侯府那邊沒有查到我跟劉允的實質證據之前就將沈沐天的罪刑再落實,否則我們的結果就會很不妙。現在,莫兮姑娘你可以說說你有什麼計劃嗎?”沈雲悠問道,言語中掩不住的擔心與憂慮。
沈云溪皺了皺眉,說道:“雲悠姑娘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是剛回到京中,這幾年我也有苦心收集沈沐天的罪證,可我背景薄弱並沒有找到他的證據。”說着,她低垂了眼眸,神情裡滿是失望和無奈。
“嗯,這麼看來就有些棘手了。”沈雲悠輕嗯一聲道。
“難道雲悠姑娘手中也沒有其他罪證了嗎?”沈云溪擡起頭,驚詫的問道:“比如說他與其他人勾結販賣來往私鹽的證據,如果有賬冊就更好了。”
“賬冊?”沈雲悠低喃着道,腦中想着的是她與劉允之間的那本賬冊。
“是啊,只有賬冊纔是最有說服力的罪證,就算皇上靖遠侯再怎麼想偏幫沈沐天,若是有了賬冊,他們也無從否認,所以到時候沈沐天的罪行也就落實了。”沈云溪點點頭,引導着說道。
沈雲悠深沉的望着她,“你讓我仔細想想。”
她手中有賬本,可是那是她跟劉允之間這幾年所做的事情的記載,並不是沈沐天的。
但沈云溪說的話,卻是很好的提醒了她。
只有賬本纔是最真實的,現在或許她也只能通過這賬本來壓迫刑部。
即便朝廷對沈沐天所做之事有些懷疑,可一旦他勾結其他人的賬本在沈府被搜查出來,那他的罪行也就無可遁形了。
想到這,沈雲悠擡起頭,問道:“賬本我也有,但是還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沈云溪先是一陣欣喜,然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