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峰,月色下移,路月遙的小院陷入寧靜當中。
“有人來了。”屋裡,少年清冽的聲音還帶着流水般的溫情,像是還未從剛剛的旖旎當中回過神來,他嘴角的笑意,如同浸透了月色一樣,清涼、明亮、卻帶着一絲絲戲謔。
“那你還不藏起來?”女子的聲音柔柔傳來,飽含着那麼多的深情,那麼多的縱容寵溺。
“本公子去你水靈珠裡逛一逛。”少年笑着,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蹤影。
路月遙深吸一口氣,將底衫穿好,拉好被子靜靜的躺在牀上,脣角笑意逐漸收斂,化作寒冰。
門外那道氣息,來的看似隱秘,卻逃不過她的感知。
皇甫烈找了人來監視她,她也不可能一點防備都不做。
此時,外面的夜色裡,傳來了皇甫烈一場沉重頗爲嚴厲的聲音,“把你們的掌門令牌,都拿出來!”
路月遙聞言,脣角冷笑一閃而逝。
當她蠢麼,現在纔來問令牌的事情,不覺得有些晚了麼!
只不過想到這裡,路月遙的心底又莫名一暖,若不是幽冥利用分身變成她的樣子幫她,恐怕皇甫烈早就發現她有問題了。
路月遙猜的沒錯。
皇甫烈的確很早就想問問這幾個弟子關於令牌的事情,可當時,皇甫櫻明明就站在門口盯着他,情緒還那麼差,皇甫烈這纔沒敢再觸她的黴頭。
若非如此,那時候皇甫烈去問這幾個弟子,肯定會發現丟失了一張令牌的事情。
不過現在麼……
四個弟子不明所以,只是從兜裡摸出令牌來,放在皇甫烈展開的掌心裡,“掌門人,出什麼事情了嗎?”
這也難怪他們要這麼問,畢竟,掌門可是深夜來了這邊兩次,而且明顯裡面傳來了什麼東西砸壞的聲音,再加上後山爆裂的傳訊符,顯然宗門出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大事情了!
皇甫烈沒有回答他們的話,看着令牌皺皺眉,壓低聲音問道,“皇甫小姐出去過嗎?”
“不曾。”弟子回答。
路月遙在屋裡哂笑,她出去,能讓這四個蠢貨發現嗎!
就聽,皇甫烈又問,“有沒有進去過?”
“除了您之外,不曾有人進去過。”弟子回答。
對於這樣的結果,皇甫烈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深深的盯着前方的大門許久之後,終究忍住要進去的衝動,準備回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口卻傳來路月遙冷冰冰的聲音,“不知掌門人深更半夜兩次來我這裡,究竟想要幹什麼!”
皇甫烈身子一僵,緩慢扭頭,卻見她正站在門口,手剛剛從腰間離開,似乎是剛剛穿好衣服,繫好腰帶……
她果然在屋裡睡覺……
皇甫烈深吸了一口氣,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感到放鬆,心裡反而更加沉重起來,那種詭譎的感覺越發濃重,都快要將他逼瘋了一樣,他明明感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她有關係,卻一點證據都找不到,反而將自己一次次的套進去……
僵硬着一張臉,皇甫烈笑得很勉強,“今晚,宗門有點不太太平,我擔心大小姐這邊出事,所以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