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所以,青柳已經懵了。
大小姐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麼,明明在這裡吃飯呢,還說什麼洗澡……
再說就算是在洗澡,也不好讓魏公公等着不是,人家可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身份尊貴着呢,吹起耳邊風來,未必就比影貴妃差了!
看着路月遙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青柳記得額頭直冒汗,不禁求助的看向路天英,心道:老王爺,您可一定要說句話啊,千萬不能由着小姐這麼鬧下去了。
誰料,路天英竟是扯過手帕擦了擦嘴,連連讚道:“遙遙這手藝不錯……青柳啊,大小姐的話你沒聽見麼?快去快去,別讓魏公公等久了,遙遙洗漱完了穿戴好了再去接旨,不然也是對皇上不敬!”
然後南宮璟也彷彿沒聽見魏公公來似的,點頭附和:“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菜了,以後我只吃遙遙做的菜!”
“……”青柳滿頭黑線。
南宮大爺啊,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你打什麼岔啊!
可再有怨言,青柳還是不敢說出來的。
好吧,既然老王爺都開口了,那她……她就只好豁出去了,不然叫魏公公等久了可就真的不好了!
青柳小碎步邁的飛快,趕緊去了王府‘門’口。
南宮璟舉着纏滿繃帶的右手,一臉饞相的看着盤子,“遙遙,最後一口……”
他決定了,從此賴在這裡不走了!
路月遙這個小丫頭,囂張跋扈又聰明,盛京城裡以後可就要熱鬧了。
他怎麼能離這熱鬧的源頭太遠呢?
純真美好的外表,掩蓋了七皇子殿下腹黑的內心。
路月遙沒有透視眼,完全看不穿,只好把最後一塊巖鯉拿過來,低眉細心挑刺。
這也不能怪路月遙,她一個現代人,放在現代,像是南宮璟這麼大的孩子,最多就是在學校和同學早戀下啥的,哪有理直氣壯賴在人家家裡的!
所以,在路月遙心目中,南宮璟這些行爲只代表了一件事情:
南宮璟傻呀!
路天英看不下去了,起身道:“遙遙,你先喂這個傻子吃着,爹去練拳了,夕陽西下正是鍛鍊的好時間,絕對不能錯過……”
路天英離開的時候,雙拳握的緊緊的,面‘色’有點詭異。
爲‘毛’說詭異呢?
因爲他看不慣這個傻子如此吃他家閨‘女’的豆腐如此佔便宜啊,可問題是,他……
南宮璟目送路天英離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了。
這老傢伙是被氣死了吧,這麼多年來,路天英還沒叫過他傻子呢,剛剛居然拿一個稱呼報復他!
可那又怎麼樣呢,你家寶貝閨‘女’看不穿啊!
再說,我可是被你家閨‘女’救下的,當時那情形,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再說是誰要把本皇子搶回家來着?
南宮璟一點負罪感都沒有,低眉,南宮璟依舊是翩翩少年溫潤如‘玉’,就連聲音都溫柔到令人陶醉,“遙遙,以後你還會給我做飯嗎?”
“會的,有時間的話。”路月遙想都沒想,夾起巖鯉送進了南宮璟的嘴裡,對站在一邊的畫眉道:“收拾一下吧。”
畫眉三下兩下,將石桌上收拾乾淨,然後退了下去。
飯是大小姐做的,碗總不能再讓大小姐去刷吧?畫眉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轉眼間,清風閣就只剩下南宮璟和路月遙兩人。
路月遙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穿過雕欄看向外面的景緻,腦子裡有點空,也有點‘迷’茫。
南宮璟靜靜坐在她身側,看着她的側臉在玫瑰‘色’的夕照下染上暖‘色’調,又在暖‘色’調下透出淡淡的憂傷,他歪了歪頭。
好奇怪的‘女’子,動則如驚鴻出世,靜則如秋水萬里。
明明那麼熾烈那麼灑脫放‘蕩’不羈,爲何又憂傷至此?
從未聽說,齊天王府上的嫡‘女’竟是這樣的特別。
“遙遙,你在想什麼?”南宮璟起身,站在雕欄跟前,彷彿一枝‘玉’樹臨風而立,晚風一般的聲音有點飄忽,輕而易舉的,便推開了路月遙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