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仙珏和包子都目光新鮮地看着桌子上的小老三。
“哪個是它真正的頭？”裴仙珏好奇地問，因爲小老三有兩張臉。
“前面的鳥頭是真的，後面那個是裝飾，沒用。”風翎回道。
她剛說完，鳥的後腦勺上人臉張嘴說話：“好餓啊，好餓啊~”
裴仙珏大吃一驚，“它說它餓了！我應該餵它吃什麼？”
風翎覺得這張人臉是故意讓她沒面子的，當即不悅地扇了它一巴掌，把桌子上的鳥扇了個趔趄。
“它這是擬聲詞，隨便亂叫，就跟鸚鵡學舌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風翎說道，“平時可以喂生肉，不喂也行，它們自己會覓食，捉那些螞蚱之類的蟲子吃。”
裴仙珏捧住臉頰，很心動，“它真可愛！”
“你口味挺特殊哈~”風翎樂呵呵地從揹包裡又掏出一隻，放在桌上，“這隻給包子，不過它們長得都一樣，弄混了也無所謂。”
包子搓了搓手，“謝謝翎姐。”
風翎見他們喜歡，自己心裡也挺高興，將桌上兩隻鳥捏在一起搓了搓，“平時你們還可以這麼玩——”
兩隻小老三在擠壓中像泥團一樣變形，羽毛凌亂，融成一體，變成了一隻尺寸大了一圈的小老三。
裴仙珏和包子都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不得不說，變形的過程有點噁心。
小老三從風翎手裡跳到桌上，抖了抖翅膀，雄赳赳氣昂昂。
裴仙珏覺得還是小一點比較可愛，問風翎：“怎麼讓它們再分開呢？”
風翎喝了口茶，說：“遇到危險時它自己會分開，用指令也可以，來之前我已經教過它要聽你們倆的話，所以簡單的指令應該都能聽懂，智力大概等於幼兒園的小孩吧。”
裴仙珏看着桌子上的人面鴉，試着發出指令：“分開？”
人面鴉扭頭盯着她。
裴仙珏又說：“分開，分裂，分散，呃……分成兩個？”
人面鴉抖動羽毛，像細胞分裂一樣，不到兩秒鐘就迅速裂變成了兩隻。
裴仙珏欣喜道：“好厲害！”
她立即擡頭問風翎：“我可以拍照發網上嗎？”
這可是風翎送她的禮物！全世界頭一份！
只要發到網上，就能推翻網上那些質疑她和風翎關係不好的言論。
“肯定不行啊。”風翎回道。
裴仙珏呆了呆，“啊……”
這時，包間的門打開，服務員進來上菜。
桌上的小老三在門響的那一刻飛到裴仙珏和包子的肩上，小小兩隻，絲毫沒有引起服務員的注意。
菜品一一上桌。
風翎很滿意這裡的菜色，拿起筷子笑着說：“裴副隊精選的餐廳果然靠譜呀~”
裴仙珏：“…………”
包子看出裴仙珏的失落，但是無能爲力，只能沉默夾菜。
風翎又道：“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我就把招牌菜都點了一遍，你們喜歡吃什麼叫服務員加菜，別客氣~”
裴仙珏努力保持笑容，“好呀，我加一個湯菜。”
“包子呢？”風翎看向包昌智。
包子笑道：“我不用加，這些菜我都愛吃。”
風翎一邊吃一邊點評菜品，以前吃東西只爲填飽肚子，現在終於可以放下負擔好好品嚐味道，因此她吃得格外用心。
而裴仙珏食不知味，她在思考怎麼絲滑的切入話題……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風翎吃着菜，擡頭看裴仙珏一眼。
“哈、哈……”裴仙珏尬笑兩聲，“我覺得擺盤好漂亮，在想要不要拍照片曬網上，啊對了，小翎，這個社交軟件你有嗎？我們加好友唄。”
裴仙珏拿起手機，把時下最熱門的社交app打開，展示給風翎看，“這個軟件平時看熱點新聞很方便，還有很多好玩的拍照濾鏡，我們可以……”
“噢這個軟件啊，我以前玩過，”風翎吃了口菜，說，“後來卸載了，太難用了！”
裴仙珏：“…………”
風翎繼續吐槽：“以前做陪練的時候，俱樂部的老闆讓我們每個人都註冊了，說要給俱樂部做宣傳，有人私信找我諮詢會員費，我報個價格就說我的賬號違規，讓加好友單聊呢說我給外站引流，電話號碼也不讓發，二維碼不讓發，發圖片給我限流，還有一堆屏蔽詞，煩死了，搞不懂，我這輩子都不會用這個破軟件。”
裴仙珏聽了，一顆心哇涼哇涼的。
包子卻聽笑了，附和道：“是挺煩的，現在這些平臺很多限制，都不講道理。”
“是吧！”風翎說道，“廣告還特別多，不過看新聞確實很方便，我最愛看新聞下面的評論區。”
她說到這裡微微停頓，想起裴仙珏之前提到曬照片，扭頭對裴仙珏說：“我估計異種也會用這個軟件，要是被它們看見我送的人面鴉，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這鳥沒什麼自保能力，只有對方不知道它的存在，它才能發揮出監視和預警的功能。”
裴仙珏笑着點了下頭，“剛纔太高興了，沒想到這一點。”
風翎笑了笑，一邊給自己夾菜，一邊慢慢地說：“其實我也有點私心啦，我在找身上帶有特殊眼睛的異種，你們負責玉泉市的安防工作，遇到異種的概率很大，說不定會有發現。”
“我知道，”裴仙珏笑道，“你都在直播裡都放狠話了，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在找一個叫星光的異種。”
“嗯哼~”風翎得意地挑了下眉，“我有種預感，我一定會找到它。”
“祝你成功！”裴仙珏端起飲料杯，和風翎碰杯。
她心想，現在是個機會，可以趁風翎高興，提議拍一張碰杯合影照。
會不會有點突兀？
會不會顯得生硬？
風翎只是在純粹的和她分享心情，她卻在算計對方怎麼答應跟自己合影拍照，她果然是商人的女兒，虛僞又市儈，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籌謀，根本成爲不了Superhero……
裴仙珏的情緒突然一落千丈，連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這時，收到警情的特殊鈴聲響起。
裴仙珏愣了愣，急忙拿起手機，電話那頭的接線員道：“鳳梧街有居民報警，街上有疑似污染體的生物在附近徘徊，請監察隊儘快抵達該地點。”
玉泉市很少發生污染體以及異種相關的警情，沒想到偏偏在她和風翎吃飯的時候發生了。
裴仙珏覺得諷刺，也很難過，這種情景下她更不可能提出合影的要求了。
“風翎我得走了……”裴仙珏匆忙起身，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只能下次再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