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人羣外圍,李林朝裡面擠了幾下,透過人羣的縫隙,朝裡面看去。
只見人羣中坐着一個斷腿的男子,男子懷裡抱着一個睡着的小女孩,男子低着頭,雙臂下垂,另外一條斷腿褲腿高高捲起,露出斷腿部分。
在男子面前放着一個紙板,上面寫着男子一家的情況。
“太慘了!下了車行李還被小偷偷了,這小偷太缺德了!”
一婦女罵道,然後從包裡取出兩行鈔票,含着眼淚放進了男子前面的紙箱裡。
在紙箱中,散落着各種顏色的鈔票。
看起來之前,有不少人已經慷慨解囊了。
婦女行動之後,又有一大羣圍觀者紛紛慷慨解囊,僅僅片刻時間,箱子裡又多了不少花花綠綠的鈔票。
李林看了一下,覺着這一家人也挺悲催的。殘疾父親,帶着一個生病的孩子,家裡面還有個一個生病的母親。
將手裡伸進口袋裡,取出錢包,從中掏出兩百塊錢,又拿出一支筆,把自己家裡的地上寫在白紙條上,和錢卷在一起丟進了紙箱裡。
再丟錢的時候,擡眼看了一眼男子懷裡的小孩。
小孩的臉色不好,微皺着眉頭沉睡,臉上還帶着痛苦的神色。
看起來和男子說的情況差不多。
可惜,腦癌這種病,無法單從臉色就能判斷出孩子具體的情況怎樣?
如果孩子睜開眼,給李林仔細看看,在把把脈,李林可以。
丟了前後,李林轉身離開。
候車廳中,李林拿出軍官證直接走進裡面的候車室,坐在那裡看着檢票窗口後面排着長長隊伍的人羣。
目光在這羣人身上來回掃視。
希望能在人羣中找到虎妞的身影。
“唉~”
一個檢票口的人羣全部上車後,沒有看到虎妞影子,李林深深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下一個激將檢票的窗口。
“虎妞還是個孩子,這羣人怎麼能下得了手……孩子……”
李林的眼神忽然間飄忽起來。
“孩子……不對~”
忽地李林坐了起來,反身就朝候車廳外面跑去。
再次來到廣場時,外面已經沒有那羣圍觀者,至於人羣中的那對父女早已經沒了去向。
“大爺,剛剛在這裡乞討的那對父女呢?”
李林走到廣場外一賣西瓜的大爺身前問道。
“走了!說實話,那對父女真是可憐啊!”
大爺說道,滿臉愁容,好似這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朝哪裡走了?”
李林急問。
“剛走沒多久,朝後面的小巷子走了!”
大爺朝車站旁邊一羣居民樓指了一下。
“謝謝大爺!”
李林道完謝,撒腿朝那條小巷子追去。
一邊追着,一邊罵道:“我怎麼那麼蠢,怎麼不多看一眼那小孩!”
此刻,李林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剛剛在候車廳,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情。
就是那個孩子的病!
如果真如紙板上寫的那樣,那這孩子外在表現應該是呼吸和脈搏升高。臨牀表現應該有嘔吐眩暈之類的。
可那個孩子看起來更像是精神似乎受到了傷害,並非是腦癌壓迫之後,產生的焦慮。
五六歲的小女孩會在睡夢中產生恐懼和焦慮?
或許有,但在自己父親的懷裡絕對不會有這種焦慮。
對這個這世界上的小女孩來說,沒有父親的懷抱比這更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以此推斷,要麼那個小女孩受到了不該有的精神壓迫,要麼那個男人不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
不管哪一種,都說明那根本就不是一對親生父女。
假設那不是親生父女的話,然後再看看那個沉沉睡過去女孩,一臉的憂慮和病容就不難理解了。
那他們不是親生父女,那是什麼?
答案呼之欲出,就是李林一直再找的人販子。
不知道是不是抓走虎妞的那羣人,只要有線索,一切都是好的。
進了巷子後,李林就失去了尋找方向。
如果說那對‘父女’是住在這個開放式小區裡面,那一切都好說,他還有時間慢慢尋找。若這對‘父女’是人販子,只想利用這個小區縱橫交錯的路掩護自己行蹤,那就麻煩了。
進了一處巷子後,李林腳下加快了移動速度。
眨眼間將這處小區搜尋了個遍,沒有見到剛剛那對‘父女’。
“跑得這麼快!”
李林更加確定那對‘父女’是有問題的人了。
可這小區出去的路口多大七八個之多,除去靠近汽車站廣場附近的兩個路口,還有五六個啊!
“只能一個個找了,看看有什麼線索?”
李林心道,然後快速移動。
終於在一個路口找到了一張紙條。
那張紙條正是自己之前夾在錢裡放進紙箱那張,上面寫着李家的具體。
看樣子是對方整理錢的時候,將這些沒用的東西隨手丟下了。
這更加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是真心爲了給孩子看病。
“混蛋!”
李林咬着牙齒罵道。
順着這條路超前面看去,前面哪裡還有人影?
對方肯定是從這裡上的車,有專門的車接送他們。
想到這裡,李林打開手機,從後臺調取附近的監控,將十幾分鍾前,附近路口路過的車輛都快速看上一一遍。
最後鎖定在異亮白色的越野車上。
附近只有這兩車子的車牌是外地的,而且到了這個路段似乎還停了許久。
目標鎖定這輛車子後,李林運用手機裡的軟件查找這輛車的去向。
很快就發現這輛車,開着車似乎朝陽縣外走去。
李林立馬回去發動三輪車,一踩油門朝前面追去。
昨天虎妞被人拐走了,今天就在火車站又遇到人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