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確認？”
雲中君的聲音，顯然有幾分激動。
自從用當代鬼谷五臟練就的「破玄」被蓋命衛龍趁虛奪去之後，雲中君便是開始籌集下一套煉製「破玄」的材料。
其中主藥，雲中君已經定好了。
這一味主藥絕對只比鬼谷蒼涯更好，因爲從雲中君入烈陽的那一天，便是在爲這味藥做着準備。
原本雲中君是打算突破玄遊大宗師之後，再取這一味藥嘗試突破更高極限，可現在只能提前動用。
但其實輔藥，纔是最讓雲中君頭疼。
上一套輔藥，雲中君耗費無數財力物力，近十年的時間才籌齊，而且其中很多藥材已然是孤跡，想找第二份根本找不到。
可如果有了「天靈之體」，那便不需要再去尋什麼孤跡，直接用這「天靈之體」作爲輔藥即可。
“屬下親驗。”
少司命一雙眸子古井無波。
“可你說過，他的境界已經到了小宗師，實力更是媲美極道。”
“天靈之體，不可修行。”
所謂的「天靈之體」，只是一種罕見的體質，自戰國至今，記載中也就出現過三人，最近的一人還是在百年前。
但凡活在這世間，哪怕是完全不修煉的普通人，體內也會有那股天地詭異之氣存在，畢竟你總得呼吸。
可是「天靈之體」，體內不會留存絲毫詭異之氣。
然也是因爲這樣，擁有「天靈之體」就意味着無法修行，頂多能鍛鍊鍛鍊肌肉，健個身之類的花活。
除了雲中君這種變態在意之外，所謂的「天靈之體」在天下人眼中，就是廢物中的廢物罷了。
“正因如此，屬下不敢擅斷，需由君上定奪。”
少司命微微垂下眸子。
她的目的，就是讓雲中君對楚辭感興趣。
“如此說來，本君倒是有些期待明日了。”
雲中君魅惑衆生的眸子中升起濃濃的期待之意。
……………………
…………
一個時辰之後。
夜，子時。
登仙樓，第四層。
少司命立於望臺之畔，風吹過青絲。
“少君，茶備好了。”
戴着白板面具的阿強，站在旁側，聲若低音炮。
少司命眼眸掃過屋內茶案，那裡有着一壺茶，是爲明日而準備。
“少君，那人在宮內丹樓煉丹時，一直都是喝阿珍的茶，體內早已經有了阿珍的葬心蠱，這等蠱蟲，就算是火煉亦能存活，必可隨之入丹。”
“只是明日在他見雲中君之前，少君請他喝茶，是否會刻意了些。”
阿強略有思索說道。
“本君要親眼見他喝下。”
少司命的聲音，聽起來無情冰冷。
……………………
翌日。
清晨伊始。
大雪紛飛一夜，梧桐樹梢掛滿了積雪。
楚辭已然早起，於這院中練劍。
小白蕩着鞦韆，每一個來回，枝椏都會輕顫，其上積雪抖落些許。
劍若飛花，每一劍落，劍尖都會點落片片雪花。
青雅就這般倚在東屋的門框邊，披着楚辭的那件紫貂大氅，靜靜看着，臉上不由自主的洋溢着笑意。
她多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沒有國仇，沒有家恨，沒有萬千青國子民的希冀。
只有，彼此。
當一套劍完畢之後，
楚辭微微仰頭，任由這雪花飄落在臉。
“鬼谷縱橫…”
自從得蓋命一劍真傳之後，楚辭對鬼谷縱橫劍術逐漸有着與衆不同的感悟，這是結合衛龍那一劍產生的玄妙之感。
縱劍鋒銳無前，橫劍霸道無雙。
而若是將縱劍的凌銳與橫劍的霸道結合，那又當如何？！
楚辭突發奇想，這鬼谷縱橫劍術之最強劍招，或許並不是‘飛虹貫日’與‘浮生萬刃’。
在這之上，或許還有更強，那是一道將縱與橫完美融合的劍招。
不過現在的楚辭只是有一個極爲模糊的概念，想要完全悟透，可預見是一條很漫長的路。
收劍，楚辭看向青雅。
“這幾天你就先在這小院住着，等過幾天，我送你去個地方。”
說罷，楚辭折身。
“楚公子，你要去哪？”
見楚辭要走，青雅不由緊張了些。
“有些事要處理，你安心待在這裡，有小白護着，你不會有危險。”
小白開啓四刀流之後，加上自身又是魔化後的身軀，不論是防禦力還是攻擊力都遠超人軀，極道之下，近乎於無敵。
說罷，楚辭直接離開了小院。
一刻鐘後。
登仙樓，少司命所在的第四層。
這一次的談話沒有在望臺，而是於茶案之側，少司命跪坐於楚辭對面。
至於楚辭，他不喜歡這個時代的跪坐方式，雙腿交錯盤膝而坐。
一旁的阿強，提壺斟茶。
楚辭平靜注視着少司命。
“本君先前說過，會將滅殺雲中的計劃告諸於你。”
少司命開口說道。
“嗯。”
楚辭微微頷首。
他也確實好奇，這少司命想怎麼做。
“本君尋遍天下，找到了一味藥，只要雲中君服下此藥，實力將在一炷香之內折損七成，而這一炷香，就是你我殺他的機會。”
“你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雲中君服下這味藥。”
說罷， 旁邊的阿強適時將一枚巴掌大小的青紫色木盒放於茶案。
“雲中君煉製獻於始皇的丹藥，他自己亦會服用，你只需將此藥煉入其中即可。”
聽着少司命的話，看着茶案上的這青紫木盒。
楚辭面色不改，心裡，笑了。
在這一刻，楚辭斷定這少司命是在套路自己。
開什麼國際玩笑。
老子上輩子從一介孤兒混到互聯網前十大廠的集團高管VP，那往上爬時玩過的心眼，不比朝堂權謀要少多少。
少司命說的這番話，乍一聽很有道理。
可卻是有一處漏洞。
如果只是要讓雲中君中毒，那爲什麼非要耗這麼大力氣把自己扯上。
既然始皇服用的丹藥，雲中君也會磕上一份，那連洛之玉都能確保將毒煉入送往始皇的丹藥之中，少司命好歹在登仙樓混了這麼多年，不可能連洛之玉都不如。
若是沒有接觸洛之玉，或許楚辭還想不到這一層，但世間緣分就是這麼奇妙，楚辭偏偏親身經歷了一遍。
單這一點，便是可以斷定，少司命說的這些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預祝成功。”
少司命端起面前茶，掀開面紗一角，輕飲了一口。
隨後，平靜注視着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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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已經升起，光芒灑落望臺，剛巧照落在這茶案之側，落在楚辭面前的這杯茶，茶麪波光粼粼。
這一杯茶。
喝，還是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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