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頭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容熠道:“他們都曾經對你做過什麼,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容熠沒有否認剛纔自己的話是在爲安慶郡王開脫,只是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知道!”。
“知道你這時候還幫着他們說話?”皇帝一臉的不解與怒其不爭。
容熠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最後嘆口氣道:“陛下,王叔和容炘對我暗裡陷害,明裡攻擊,我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不恨他們,可是若是說真要我要他們的命,我還沒有想過,他們在怎麼樣也與我是至親,王叔與我父親身上流的是同樣的血,血脈相連的這種關係是此生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皇帝聽了此話深深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都當你是皇族中的一個怪物,不知上進,也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朕就是喜歡你,寵着你,爲此,不知有多少人在朕的面前進諫。”
柳珂聽得出來皇帝此時被容熠說到了傷心之處。
在皇家,最難得的便是人間至情了。
只聽皇帝接着道:“可是你身上卻有他們身上都沒有的東西,那便是對親人的親情,世人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在皇家的人要麼針鋒相對,要麼明哲保身,很少有像你這樣,在生死麪前,還能想到骨肉親情的。”
容熠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了。
從皇帝的養心殿出來的時候,柳珂問容熠道:“你第一次去博陵的時候,便是楚王派人追殺你吧?”
容熠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出了皇宮登上了楚王府的馬車之後,容熠方道:“他們對我所做的事情沒什麼,但是容祿對我的母親做下的事。此生我絕不會放過他。”
容熠說到這裡之後,將冷厲的表情收起,笑道:“我知道你最掛念的便是你父兄和妹妹,最怕的便是這次的事情會牽連道他們。若是臉容炘皇帝都能從輕處罰的話,那你們柳家便能保住了,至少只罪及柳家二房,不會牽連到柳家大房。”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一下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容熠剛纔在皇帝跟前說那些話竟然是爲了她們柳家。爲了她的父兄和妹妹。
柳珂忍不住將身體輕輕靠在了他的身上,前世今生,她都沒有想今天這樣。覺得一個男人,可以成爲她的依靠。
容熠順勢將柳珂攬進懷裡,道:“今天雖然錯過了一次報仇雪恨的機會,可是卻既能贏得聖心。又讓你主動依賴我,真是賺大了。”
話剛落音,他便覺得自己的背上被人不痛不癢的捶了一下:“少興做,若是被皇帝知道你在他面前耍心機,看還像現在這樣寵你不。”
“除了你我是不會讓別人知道我的真面目的。”容熠揚了揚眉毛道。
“未必!”柳珂嘴角含笑。也揚了揚眉,道:“那位蕭秀珍小姐不是就能看到你的本來面目嗎?不然也不會追着你不放了。”
容熠故作不解的問道:“蕭秀珍是誰?我怎麼不記得了。”
“少裝蒜,我纔不信你這麼快就忘了呢。”
“哎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們說她幹嘛。”容熠說到這裡之後,將嘴湊到柳珂的耳邊小聲道:“還是說說今天晚上……”
柳珂沒等容熠說完,便將他推到了一邊,“今天晚上我要睡覺,我要是再盯着兩個大黑眼圈出去,豈不讓下人們說閒話,我纔不要那樣。”
容熠聽了柳珂的話之後,將車裡放的燈籠舉到了柳珂的臉前,見柳珂一臉緋紅,滿眼羞澀,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因爲害羞,我們是夫妻了,人倫大事豈可廢。”說着容熠又將臉湊了過來。
就在此時,馬車停了,只聽外面道:“世子爺,世子妃,王府到了。”
容熠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柳珂的臉上輕啄了一下,笑道:“下車吧。”
柳珂一下車,便看到凍得搓着肩膀的錦繡跑了過來。
“大小姐,總算是等到您了,這是二小姐給您的信。”錦繡上前給柳珂行了一禮道。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裡有些驚慌,“怎麼這時候過來送信,是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錦繡搖搖頭道:“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二小姐有些事情要跟大小姐說,奴婢申時便來了,府上的人說大小姐出門了,奴婢將信交給別人不放心,便一直在門口等着大小姐。”
柳珂聽了錦繡的話之後,責怪道:“你這傻丫頭,不會稟明瞭身份進去等着嗎?雖然現在天氣轉暖了,可是早晚還是有些涼。”
錦繡將信交到了柳珂的手裡,便算是交差了,笑笑道:“不礙的,奴婢這就回去跟二小姐覆命去了。”
“你等會,先跟我進去,也許我有事要問也未可知。”柳珂知道柳琀最不耐煩寫字,難保她會將事情說得言簡意賅,萬一自己有什麼想了解的,正好問問錦繡。
錦繡聽了便跟着柳珂進了楚王府。
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後,柳珂衣服也沒來的及換,便將錦繡送來的心拆開了。
果不其然,柳琀只是簡單的將柳珍與姜姨娘之間的衝突寫了寫,只是重點說了柳明想要處置姜姨娘的事情。
柳珂遞給了容熠,對錦繡道:“姜姨娘現在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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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道:“奴婢來的時候,聽說老爺已經命人將她擡到了房中,也請了郎中,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那三小姐呢,有沒有再說什麼?”
錦繡搖搖頭道:“只是聽說三小姐一口咬定是姜姨娘將盜賊引了進來偷了家裡的東西。別的倒沒聽三小姐說什麼。”
柳珂知道柳琀身邊的丫頭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老實的只會言聽計從,從來沒有活泛的心眼,便道:“那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錦繡不等柳珂將話說完,行了禮道:“是,奴婢告退了。”說着便要轉身離開。
柳珂笑了笑道:“你這麼大老遠的來了,又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天晚了,怎麼能讓你自己回去,正好我與世子的馬車剛剛回府,車伕應該還沒有休息,便讓車伕送你回去吧。再讓玉葉給你收拾些點心呆在路上吃。”柳珂說完此話之後,眼睛看了容熠一眼。
容熠趕緊道:“世子妃說的是,來人,派輛馬車將錦繡姑娘送回柳府。”
錦繡感激涕零的給容熠與柳珂行了禮纔跟隨玉葉下去。
錦繡走了之後,柳珂對容熠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你這個妹妹可真是個人物,不過這個姜姨娘也應該不是什麼好貨色吧,不然也不會成爲她的目標。”容熠將信又交到了柳珂的手中說道。
柳珂點點頭簡單的將姜姨娘怎麼到了柳明的身邊說了一下,順便也提到了姜姨娘與自己母親的相像的事情。
容熠若有所思的道:“若是她真的是有心人安排在及父親身邊的人的話,那這個人,歲數應該不小了,最起碼是見過你母親的。”
柳珂認同的點點頭。
“不過,依照你的說法,這個姜姨娘應該沒有做什麼對你父親不利的事情。”容熠道。
柳珂點點頭:“最起碼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那她的主人應該會很生氣吧。”容熠道。
柳珂一擡頭,“你的意思是那人準備利用柳珍將姜姨娘這個棋子換掉。”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道:“當天你的人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柳珍?”
容熠道:“是在京城外的一件破廟裡,她辦成了男裝,正好被人識破了身份,一羣不明身份的人正想對她意圖不軌。”說到這裡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搖頭笑道:“我就說,怎麼會這麼容易便將她找到了,說不定這是人家早就設計好的,就是要利用我將柳珍送回柳家。”
“柳珍失蹤的這些天我們不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麼,更不知道她跟什麼人接觸過,所以很難下結論,要不明天我回去一趟。”柳珂詢問的看着容熠。
容熠撓了撓自己的臉,道:“也好,正好可以在朱氏面前示弱,她還會以爲你回家是爲了去取經呢。”
“如果不是你說,我都快忘了明天是我接管中饋的日子。”柳珂一臉緊張的道,“玉葉,趕緊將老祖宗給我的那盒東西拿過來,我連夜先瞧瞧,不然明天真的就傻眼了。”
容熠聽了此話,瞪大眼睛看這裡柳珂,拉住她道:“什麼?你連夜看這個,那我怎麼辦?”
“如果你不想睡覺的話,可以跟我一起看。”柳珂從玉葉的手中接過那盒子契書說道。
容熠忽然想起柳珂在車上說過的話,不滿的道:“看這個比便不怕別人笑話你的黑眼圈了?”
“這個理由正大光明,可是跟人說的。”柳珂一面說着,已經將盒子裡的東西鋪在了桌子上。
容熠裝作生氣的樣子坐在了悶聲不響的坐在了牀邊。
柳珂對他的舉動只是置之一笑。
他做了半天,也沒見柳珂過來,便只好搬了一把椅子湊了過去,跟柳珂一起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