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坐起身之後,四顧無人,自己慌忙穿好衣服,出了帳篷。
出了帳篷之後,周圍卻沒有人。
她沿着聲音走去,轉過十幾頂帳篷看到數以萬計的士兵正在集結。
柳珂不知道容爍用了什麼辦法,讓這些士兵氣勢沖天。
“柳貴人,您怎麼到這裡來了,快跟我回去,讓王爺知道你窺視他練兵,那不光奴婢沒命了,就連貴人也會難逃罪責的。”
玉容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柳珂的身後,拉着她便往回走。
玉容便拉着她走便道:“這個時間,軍營了的女人可不敢出來的,不管是誰,若是被王爺看到了就完了,有一次郡主偷偷跑來軍營看士兵們訓練,還被王爺抽了鞭子呢。”
“容茗郡主偷偷跑來軍營?她來軍營做什麼?”柳珂滿心疑惑的問道。
玉容一臉恍然的樣子:“原來貴人與我們王爺和郡主都是舊時相識,難怪王爺會對貴人另眼相看。”
柳珂回到帳篷,發現飯餐已經擺好了。
兩個開胃小菜,一碗熱氣騰騰的消暑粥,另外還有一碟子各色點心。
玉容看到小桌案上的飯菜,愣了一下,她記得自己在擺飯菜的是偶,看到柳珂不在,情急間那碟子點心差點灑了,也沒顧得上重新擺盤便急匆匆的出門去找了,怎麼現在這點心竟整整齊齊的擺在桌案上。
是誰進來幫忙了嗎?
以前玉容都是近身伺候容爍的,不知道糟多少人嫉妒。現在她被派給了柳珂,又不知道多少人會在暗地裡等着看她的笑話,還怎麼會來幫忙。
柳珂見玉容看着小桌案上的飯菜發呆,一回眼神道:“你怎麼了?難道是這飯菜有什麼問題嗎?”
玉容一回神笑道:“沒什麼,貴人請用早餐吧。”
柳珂朝她一伸手道:“那銀針來。”
玉容聽了此話,臉上不由得有些訕訕的,強笑道:“柳貴人是王爺心裡的人,況且這又是在王爺的眼皮子地下,難道還怕有人給你下毒不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沒有毒更好。”柳珂依然坐在桌案前伸着手。並沒有要吃飯的意思。
玉容沒有辦法,只得道:“柳貴人稍後。”
不多時,玉容帶了金針進來。
柳珂拿過銀針,挨個盤子裡試了一遍。均無事。
最後便只剩下那碟點心了。
柳珂拿起最上面的一塊。將銀針插了進去。
撥出來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玉容嚇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柳珂將看了看手中的銀針,插進去的部分並沒有變黑,只是與表皮接觸的部分黑了一圈。
可見這點心本身是沒有毒的。是後來有人在點心的表面塗了毒。
玉容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
“柳貴人明鑑,奴婢沒有給貴人下毒,真的,若是王爺追究還望貴人救我。”
柳珂看了玉容一眼,忍不住笑了,“你怎麼確定我便一定不會追究你?”
玉容聽了柳珂的話之後,忙擡起頭道:“雖然奴婢只伺候了貴人一天,可是奴婢從心裡覺得,貴人是個心善的人,您一定知道,玉容是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柳珂嘴角一笑,擡手對玉容道:“你起身吧,我並不瞭解,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這毒應該不是你下的,我大約知道這毒是誰下的,不過我沒有什麼證據,更沒有當場捉住,所以現在也不必多說什麼了。”
她說到這裡之後,接着對玉容道:“你起身吧,我不吃飯的時候,不習慣身邊有人跪着。”
“多謝貴人高擡貴手,多謝貴人。”玉容聽了柳珂的話之後,頓時一臉的驚喜,慌忙給柳珂跪地磕頭行禮。行完禮之後,才站起身,侍立在柳珂的身後,道:“貴人,還是讓奴婢再去給您準備別的飯菜吧,雖然這些菜銀針沒有測出什麼,可是耽擱了這麼久,也該涼了。”
“沒關係。”柳珂沒有再多說什麼,將那碟子點心放到了一邊,默默的吃起飯來。
一直到柳珂吃晚飯,玉容的心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收碗筷的時候,對柳珂道:“貴人既然知道是誰要對您下手,不如到了晚上王爺來了之後,告訴王爺點心中有毒的事情,讓王爺查上一查,一定能查出什麼線索的。就算是查不出什麼,給下毒的人一些警告也是好的,不然她還以爲貴人好欺負呢。”
“也好,”柳珂聽了玉容的話之後點點頭道,“只是,王爺今晚能回來嗎?”
玉容沒有注意到柳珂話裡的細節,聽聞此話之後道:“貴人放心,肯定能回來,這一仗早就在謀劃了,裡有我們的內應,外有朝廷軍的倒戈,京城早就在王爺的囊中了,今天不過就是去走過場的。”
原來是這樣,京城在就在容爍的控制中了,當今的皇帝已經成爲刀板上的魚肉,只有人人宰割的份了。
“王爺都是深謀遠慮的人。”柳珂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面伴着喊殺聲,響起了馬蹄聲和整齊沉重的腳步聲。
大約是容爍已帶兵出發了。
那現在這大營中的人應該很少吧。
“等王爺點兵之後,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轉轉?”柳珂試着問道。
玉容不疑有他,回道:“若是貴人嫌悶,一會兒奴婢帶您到各處走走。”
柳珂站起身,將身上的外套裹了裹,率先出了帳篷。
她看似漫無目的的在大營中亂走,其實她是在找昨天進來時的出口。
轉了好一會兒,出口在出現在柳珂的跟前。
門口有士兵把手,兩邊還有邊哨,四周都是隨時待命的弓箭手,她想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出了出口,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木柵欄,想要越過也是難上加難,讓柳珂望而卻步。
原本柳珂對逃出徐州大營也沒有報十分的希望,此時見了這樣的結果,心裡也沒喲很失望,帶着玉容朝回走去。
就在此時,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這徐州大營中竟然有很多的女人嗎?
“你們王爺倒是跟別人不同,一般帶兵的將領,都會忌諱軍中有女人出現,沒想到他竟然會堂而皇之的將女人放在軍營中,難道他就不怕會出事嗎?”
玉容此時也聽到了嬉鬧的聲音,自然明白柳珂的意思,笑道:“貴人說的不錯,我們王爺到真是有些特立獨行。
不過王爺曾經說過‘食色,性也’,軍營中的男人也是男人,自然便需要女人,若是這軍中沒有女人的話,難保他們不會想別的辦法宣泄,倒不如在軍中養一下女人。
若是有立功的士兵,王爺便根據功勞的大小,將豢養在軍中的女人賞給士兵,有的或賞享用一天、有的五天,有的十天八天,再有甚者便許諾戰事結束結束之後,賞他一個媳婦。
現在普通農家的男子娶一房媳婦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所以能不爭着搶着去立功。”
這樣的話,柳珂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她見玉容說此話的時候,臉上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便知道她對容爍是多麼的崇拜。
“你們王爺果然是特立獨行,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有這樣治兵的。”
玉容聽聞此言,見柳珂臉上掛着笑,以爲她不信,又道:“貴人您不要以爲王爺弄了這些女人在軍營中,這軍營中的紀律便不嚴格了,相反,王爺治兵是最嚴的,誰也不能犯了軍規,若是犯了,都是要礙軍棍的,輕則致殘,重則喪命,這軍中的士兵,無不英勇而又守規矩。”
柳珂點點頭,笑道:“我相信你說的話,也相信你們王爺的能力,他以後是要君臨天下的,自然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玉容還沒有消化這句話,便看到前面的帳篷裡,三四個女人,一面打鬧着一面跑出了帳篷。
她微微一蹙眉,沒有說話。
柳珂卻停住了腳步,因爲在跑出來的女子中,有一人是柳珍。
她不想知道柳珍是怎麼到了容爍身邊,她只是想躲得她遠遠的。
她現在有孕在身,不想與柳珍起什麼衝突,若是此時她截然身輕的話,定然不會放過她。
“我們走另一條路,繞過這裡。”柳珂一臉嫌惡的道。
玉容以爲柳珂是嫌棄這些女人的身份,便應聲道:“是,柳貴人。”
只是,事與願違,柳珂剛剛的轉身要走,卻被柳珍看到了。
柳珍帶了身邊的女人,朝着柳珂走了過去。
她見柳珂要走,開口道:“姐姐留步,妹妹有話要說呢。”
柳珂停住了腳步,可是卻並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都已經跟這樣的女人混在一起了,也便不是柳家的女兒了,所以請不要叫我姐姐,我怕污了‘姐姐’這兩個字。”
“姐姐伶牙俐齒,處處戳人痛處,我說不過你,不過王爺在臨走的時候將你交給了我,所以我要負責你的安全,所以爲了你的安全,也爲了我能完成使命,你最好還是跟我走吧。”柳珍同樣冷冷的道。
柳珂回頭一撇,“若是我不跟你走呢?你待怎樣?”
柳珍兩眼流出兇光,“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