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厲鬼在屍體裡出出入入,看上去就好像快要燃燒起來,此時兇手嘴裡唸叨的越來越快,隱隱的能聽見厲鬼的咆哮,也不知多久,聲音忽然一頓,幾隻厲鬼猛地飛竄回了鬼王旗,兇手也看上去更萎靡了,此時再看那具屍體,周身泛着黑氣,如果仔細主意,實體的手腳竟然偶爾的會動一下。
生活在農村的人都知道,在停靈的時候靈牀下面是要塞上蒺藜條的,或者是棗樹枝什麼的,原因就是爲了怕有貓狗的經過,傳說如果有貓狗經過,就有可能詐屍,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爲陰衝或者是衝陽,無論是哪一樣,對於剛死的屍體,此時陰陽還未曾完全失衡,只需要一點刺激,就會讓屍體發生異變,而這樣的屍體只能稱作走屍,走屍身體還不曾完全僵硬,能憑着氣息追逐生人活物,據說可以勒斷一根大腿粗細的樹,那是因爲死屍不會顧及自己,將最大的潛能爆發,但是這種走屍其實很好對付,只要用礞石在身上擦一遍,走屍感覺不到氣息就不會追過來,如果有那膽量的話,用很粗的繩子也可以困住走屍,最好是在走屍起來之前,只要壓倒了捆在靈牀上,用不了一個時辰也就會沒事了,這種走勢是沒有任何靈智的,純屬是本能反應,如果是明白的,用黑狗血進行衝陽,一下子就能撂倒,而且走屍不知道躲避。
但是屍體死的太久了,體內早已經陽氣散盡,陰陽徹底失衡,只剩下陰氣的時候反而不會有什麼變化,只是當陰氣充盈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屍體纔會發生異變,在陰氣的作用下不但能保持不腐,而且還能夠動彈,但是想掙扎起來卻還是不能,那需要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就是陽氣的刺激。
兇手猛地睜開眼,強忍着難受和無力,幾下子就把鬼頭旗拔了起來揣在懷裡,然後自己也爬起來,才深吸了口氣,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陽血噴在了屍體身上,這一口陽血就好像澆在熱油中的冷水,卻只見那屍體猛地抖動起來,片刻之後豁然睜開眼睛,張嘴吐出一口陰氣,低聲嘶吼了一聲,猛的就要掙扎起來,這屍體已經僵硬,起來自然和活人不同,只是直挺挺的就要站起來。
兇手心裡也不免有些心焦,猛地一拳砸在了屍體的眉心上,那屍體來不及起來就又跌倒回去,隨即被兇手整個人壓了上去,一時間動憚不得,這時候兇手將一隻手舉起來,湊到嘴邊上,臉上一臉的猙獰,猛地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這一口當真很狠,就然咬的鮮血當時即便流了出來,不過兇手臉上也是微微的抽了抽,現處於一絲痛苦的神色,不是真的不疼,但是隨即被興奮之色所遮掩,興奮中混雜着猙獰,看上去說不出的嚇人,和意志力鬼差不多。
將手離着屍體十幾公分的地方頓住,任憑鮮血流下去,滴落在屍體的嘴上,聞到血腥味,屍體掙扎的更厲害,竟然張開嘴,開始吞噬着血液,不過也只是一小會,兇手的手腕上就已經不怎麼流血了,又不是割斷了動脈自然不會流太多的血,再說兇手也不是想要自殺,只是爲了引誘屍體的嗜血性,只有喝過人血的屍體纔是真正的殭屍。
再說眼見沒有了血,殭屍不由得急躁了,猛的一探頭朝兇手的胳膊上咬去,嚇得兇手也是臉色一變,趕忙將胳膊收了回來,心中一陣亂跳,這要是被殭屍咬傷,屍毒還好處理,就怕被吸成了人幹,殭屍之所以喜歡吸血,而且對人的血情有獨鍾,原因就是血液裡含有殭屍所需要的靈氣,對於將士來說,吸血就等於人們吃飯一樣,殭屍可不會認人,可不管是不是你把它弄出來的。
心中還來不及一鬆,猛的感覺殭屍身子一挺,竟然將兇手生生的給慣了出去,跌出去四五部踩在地上打了個滾,還沒等爬起來,殭屍吼了一聲已經掙扎着站了起來,到了此時兇手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不然被殭屍糾纏上自己就是死路一條,先不說劉浩東他們會就傳上來,就是殭屍也夠他頭疼的,那一刻想也不多想,人在地上打滾,接連滾出幾步,猛地已經翻身而起,然後不顧一切的撒丫子跑人,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此時殭屍才覺醒,還需要熟悉一下,只要離開殭屍十步以外,殭屍對氣息感應就不會那麼靈敏,而且兇手一邊逃跑,還一邊從懷裡取出礞石粉往自己身上撒,根本顧不得心疼。
殭屍果然沒有立刻追上去,又被飛散過來的礞石粉給遮掩了氣息,一時間並沒有追上去,只是歪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昂或是在尋找什麼,但是慘白的臉還有嘴角的血跡卻讓殭屍在夜色裡說不出的嚇人。
兇手跑了,甚至顧不得包紮傷口,可見對於殭屍也是很畏懼,再說此時劉浩東等人卻已經開着破四輪追了上來,遠遠地張曼就看到了一個人影,不由得叫了起來:“你們快看,那邊有個人,會不會是兇手?”
聽到喊聲,就連無精打采的劉浩東也強打起精神,從篷布里探出頭來,一起朝那邊望去,果然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正站在一處墳地裡,不過被樹木和墓碑遮擋,看的不是太清楚,再加上夜色降臨,此時正是視線最不好的時候,儘管破四輪還有一個大燈管用,但是卻照不出那麼遠。
‘汪汪汪——’大黑忽然狂吠起來,顯得很急躁,讓本來興奮地閻善剛心中一震,扭頭看了一眼大黑,聽得出大黑的叫聲不正常,聲音之中帶着一絲的恐懼,就算是兇手懂得法術,但是大黑不可能聞得出來法術的氣息,它只能辨別陰陽之氣,難道那會是一個陰物,心中閃過念頭,閻善剛忽然驚呼了一聲:“不對勁——”
只是這說話間,衆人也逐漸接近了那塊墳地,雖然還隔着一條小河,但是也只有六七十米遠了,還是劉浩東眼尖,遠遠地看到被夜風輕吹的頭髮,加上壽衣特殊的模樣,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也跟着驚呼了一聲:“快停下——”
張曼雖然聽見了聲音,但是打了個剎住車停下來,此時離着墳地不過三十多米了,接着燈光大家終於看清楚了,那不可能是兇手,無數證據證明兇手絕對是個男的,而眼前這一位卻是個女的錯不了,最少個頭就不對,看上去更像是個老太太,只是這大晚上的呆在墳地裡幹嘛?上墳也不會這麼晚呀?
終於看清楚了人影的模樣,那一刻劉浩東心中猛地抽緊,腦海中就蹦出了一個詞——殭屍,不然誰他媽的都晚上了,還穿着壽衣呆在墳地裡,就算是神經病好不好,也應該有點動靜,而這個不但沒有動靜,身上還溼噠噠的有水,更是一身的泥濘,再說這壽衣雖然看上去破爛的不算太厲害,但是卻已經被侵泡的顏色都黯淡了,這可是需要長時間的侵泡的,神經病想要弄到這個只怕是很難很難。
“殭屍——”劉浩東終於喊了出來,將所有人嚇了一跳,再聽着大黑撕心裂肺的叫聲,更是裹足不前,那種畏懼也印證了劉浩東的推測。
殭屍這個詞在衆人心中劃過,閻善剛劉浩東和張達金雖然害怕和恐懼,但是卻還沒有怎麼樣,但是張曼和孫倩倩兩個女人就不一樣了,這種傳說中的恐怖的東西,忽然間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簡直就是在考驗着兩人的心臟的承受能力,孫倩倩嘴哆嗦着,就連尖叫都叫不出來,身子一軟就跌坐在車廂裡,腦海中已經嚇得什麼也想不起來了,至於張曼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尖叫了一聲,只覺得全身發軟沒有了力氣。
猛地翻身而下,從車廂裡躍下來,劉浩東又將揹包取下來,雖然心裡也害怕,也在哆嗦,但是劉浩東知道自己不能不面對,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白天的陽氣還沒有散盡,此時對付殭屍還是有些可能的,況且殭屍忽然出現在面前,劉浩東猜測着多半是兇手搞的鬼,也就是說這是一句新出爐的殭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也還有機會收拾它,不然等過上一段時間,讓殭屍適應了外面的世界,那麼周圍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況且歷次不足二里就是一個村子,來的是路上不遠也有村子,放任殭屍不管的話,要是殭屍衝進村子,簡直就是不敢想象,說不定會死多少人。
劉浩東沒有說過自己多麼高尚,什麼爲人民服務,什麼降魔衛道,那都是假的,但是劉浩東卻他告訴自己,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否則有人死了自己會良心不安的,當然實在對付不了,劉浩東也不介意自己保命,但是不管是不可能的。
“愣着幹嘛,快取傢伙事,善剛大哥,這殭屍一定是兇手才弄出來的,此時陽氣還不曾散盡,如果不趁着此時對付它,到時候更麻煩,準備黑狗血糯米,今天說什麼也要消滅它——”劉浩東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儘管說話還有點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