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以兩種方法試着去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後,趙奕倒是感覺到了放鬆,不用去做選擇總是好的,大不了就多費一些學習幣、多花費腦筋去做思考。
如果中途有路走不通,就可以順着能走通的那條路去走。
他開始思考起來。
之前他還是對第二個方法思考的更多,也就是建立中心線的方法,把足夠大的數字N看作是中心線。
如果數字N是素數,他的兩倍的偶數,自然可以用兩個素數之和來表示。
如果數字N不是素數,就以素數N爲中心線,找出其全面所有素數的對稱數字。
這樣就可以進行分析。
只要這些對稱數字中有一個數字是素數,就能證明‘任何一個足夠大的數字,前後都有對稱的素數(也包括他本身)’,哥德巴赫猜想自然就是成立的。
趙奕對於這種方法思考過一陣子,他找到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把所有對稱數字相乘,並分析所得出數字的最大因子。
只要能得出最大因子大於等於N的結論,自然就證明其中肯定是有素數的。
但是簡單、粗暴並不表示容易,所有對稱數字相乘,會產生一個非常龐大的列式,想要對其分析是很困難的。
他所思考的廣義上的證明方式,也就是證明所有素數兩兩結合(也把素數本身)覆蓋所有偶爾,證明出來明顯是非常複雜的,一眼就能看出必須要使用篩法。
過去的哥德巴赫猜想證明幾乎用的都是篩法。
不管是其他國家的數學家,還是證明‘1+2’的陳景潤,他們已經利用篩法,把哥德巴赫猜想分析到了極致,大部分數學家都認爲,想單純利用篩法解決哥德巴赫猜想,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四十多年來毫無進展就是明證。
所以單純利用篩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陳明以羣論來研究哥德巴赫猜想,到時給趙奕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
趙奕陷入了深思。
雖然他沒有用筆在草紙上寫下任何一個字,但腦子已經推演了好多的計算、好多的方法。
這一節課感覺時間很快。
趙奕還在思考中的時候,就被旁邊兒範雷拉了一下,“下課了!還盯着黑板幹嘛呢?”
“哦,哦。”
趙奕搖了搖頭,收拾書本準備離開。
在走過講臺的時候,胡志斌和趙奕說了一句,“趙奕啊,有什麼收穫嗎?”
這句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胡志斌都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他的一節課過的可不怎麼好,心裡的忐忑和心酸無法與外人道也。
其實胡志斌都已經適應了趙奕在課堂上,半個多學期都過去了,不適應也是沒有辦法的,但上課的時候,他還總是不斷看向趙奕,偶爾掃過去發現趙奕在睡覺,等時輕呼一口氣,感覺很放鬆。
如果早已沒有在睡覺,而是和其他同學說話,胡志斌也會感覺很放鬆,因爲代表趙奕沒有認真聽課,他說什麼就不會出現問題。
這節課不同。
趙奕開始確實睡了一會兒,後來就精神奕奕的看着黑板聽講,他頓時感覺非常的鬱悶,擡起頭就下意識的看向趙奕,結果發現趙奕還是很認真。
認真?
認真個啥啊!
胡志斌講的就是基礎的知識,他肯定趙奕根本不用聽,結果趙奕卻一直認真的聽,他都唯恐說錯被挑出某問題。
當然了。
趙奕從來沒這麼幹過,但臺下有個在數學領域有巨大成就的人聽講,帶來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胡志斌鬱悶了一整節課,等課程結束的時候,他發現趙奕還在認真的看着黑板。
шωш ¸TTKΛN ¸℃O “這是幹什麼?”
“難道是睜着眼睡着了?”
“還是在思考什麼?”
胡志斌實在忍不住好奇,還是問了一句。
趙奕的反應出乎意料,他停下了點頭說道,“收穫很大。”
“哦?”胡志斌有些不明白。
“我已經決定好,用什麼方法去思考哥德巴赫猜想。”
“……是麼……”
胡志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上課有講數論、素數之類的內容嗎?
怎麼聽着課就能想起哥德巴赫猜想呢?
難道我講的是高數課還能有更深入的內涵?
……
趙奕和其他人一起離開教室後,直接去了生物樓找到了院長吳豔平。
之前吳豔平就說過,讓他來院長辦公室一趟。
趙奕還是第一次來院長的辦公室,來的時候問了兩個人才找到房間,敲門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有些粗狂的女聲,“請進。”
這個聲音讓趙奕想起了牛蓮花。
走進門。
趙奕見到了吳豔平。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吳豔平,而是見到過兩、三次了,但並沒有直接說過話,只是被介紹過一次,也沒有仔細的注意過。
現在和吳豔平面對面的時候,趙奕就發現吳豔平,確實和牛蓮花有那麼一點像。
不是容貌,而是氣質。
兩人的氣質都差不多,渾身上下散着一種不好惹的氣息。
趙奕被招呼着辦公桌前,和吳豔平面對面的,他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笑?
嚴肅?
緊張?
“如果換做是普通學生,應該會很緊張吧?”
趙奕思考着。
吳豔平似乎是在儘量壓低聲調,她像是拉家常一樣問道,“吃午飯了嗎?”
“沒呢,剛下課。”
吳豔平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今天我找你來,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考慮到畢業以後要去幹什麼?”
“畢業後?”
趙奕馬上搖了搖頭,“畢業,對我來說還是太早了吧?我纔剛上大一,還有三年多呢。”
“……”
吳豔平發現第一句文化就脫離了中心,她試圖糾正過來,“我是想和你聊聊,不用想太多,就拿我當你家裡的長輩。這樣,趙奕啊,你是咱們學院的天才,放在其他學院也一樣是天才。”
“全世界有很多的天才,天才的教育是往往是不一樣的。”
“水木大學過去幾年,有兩個很年輕的學生,一個入學時才只有15歲,另一個才只有16歲,另外還有一個首大的學生,只用了兩年半就完成了本科學業。”
“趙奕,你比他們要天才的多,所以我在想,你有沒有考慮過直接畢業?”
趙奕跟着思路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那我畢業去幹什麼啊?”
“……”
吳豔平聽着感覺有些耳熟,那不是她剛纔的問話嗎?
她深吸一口氣,分析道,“你現在是生物醫學研究所的研究員,如果能拿到畢業證,你可以轉爲正式的研究員。”
“可是轉不轉正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反正也有了自己的實驗室,而且,我並不依靠這份工作來生活。”趙奕的意思就是幹不幹都無所謂,實驗室是給體制內做研究,沒有外來能接手的項目,也賺不到幾個錢。
雖然不能以錢來衡量一份工作,但最少絕大部分人工作都是爲了錢,哪怕是科研領域也一樣。
吳豔平再吸一口氣,“直接工作對你來說還是太早了點,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繼續讀碩士,你在生物醫學研究所有實驗室,而且已經做出了成果,學院這邊兒可以給你開綠燈,保證你半年之內就能拿到碩士學位。”
趙奕很直白的道,“可是,我覺得還是沒什麼意義啊,什麼學位對我來說,應該沒多大用吧!”
這倒是事實。
以趙奕在各個領域取得的成果,已經能拿到很多的獎項,到各個大學都可以被聘爲教授,根本不需要學歷來支持。
吳豔平迅速轉動腦筋,繼續道,“你就沒有考慮過出國留學嗎?出國,去外面看看,去那些世界上最頂級的高校,劍橋、牛津、哈佛、普林斯頓,等等。”
趙奕搖頭,“沒有。”
“爲什麼?”
“我在考大學的時候,就能選擇國外高校,但是我還是拒絕了。如果是出國的話,我更希望是去旅遊,而不是去學習,而且我還年輕啊,暫時還沒有考慮留學的問題,怎麼也要等本科畢業以後,再去國外讀一個碩士吧?我看好多人都是這樣。”
“……你不一樣啊。”
“一樣的。”
趙奕很低調的說道,“吳院長,就把我當成普通學生。”
吳豔平發現話題有點不對,趕緊再轉回來,“所以你就不希望早一點畢業,早一點兒做出下一人生階段的重要選擇嗎?”
“不想。”
趙奕搖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希望我提前畢業吧?但我覺得,畢業對我來說還是太早了,我能在平時的課程中學到很多東西,提前畢業沒有任何好處。”
“就比如說今天的高數課,就很關鍵,對我馬上要做的研究很有幫助。”
“是嗎?”
吳豔平很不理解,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趙奕根本不想提前畢業。
所以,還說什麼呢?
“我尊重你的決定。”吳豔平最後說了一句,臉上倒是沒有任何鬱悶,而是帶上了一絲笑。
她心情不錯。
雖然其他人是讓她勸說趙奕畢業,但她覺得趙奕繼續讀本科也不錯,因爲趙奕繼續留在生命學院。
如果趙奕本科畢業了,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讀碩士,即便是直接真正步入工作,留校也大概率會去理學院,他身上掛的是理學院的教授職位,就算繼續在生物醫學研究所工作,但好像和生命學院關係也不是那麼大了。
所以趙奕繼續讀本科是很不錯的。
不管怎麼說,她該做的已經做了,其他人也說不什麼了。
等趙奕離開辦公室以後,很快只有幾個人上門,其中有胡志斌、高義華,還包括其他幾個教授。
他們進門就忍不住問道,“怎麼樣了,吳院長?”
“趙奕同意畢業了嗎?”
“你和他談讀碩士的問題了嗎?他是想繼續留校,還是出國留學?或者想跟某個導師?”
“……”
吳豔平搖了搖頭,“趙奕根本就不想畢業,他說平時上課能學到很多東西。”
“爲什麼?”
“怎麼可能?”
“本科級的課程能學到什麼?”
吳豔平道,“反正我是盡力了,趙奕還舉了例子,他說剛上過胡教授的課,胡教授講的東西對他的研究幫助很大,對了,趙奕正在做什麼研究?”
其中一個生物教授說的,“我知道,他的實驗室在做風溼性關節炎性。”
“我問的是數學!”吳豔平扯了下嘴角。
旁邊一個理學院教授道,“哥德巴赫猜想,他掛的項目。”
“哥德巴赫猜想?”
“真的假的?”
“年前的時候好像是聽說過。”
胡志斌終於開口了,他滿臉疑惑的道,“他剛纔上完我的課時候也這麼說,難道我講的內容真的和哥德巴赫猜想有關?”
“……你講的什麼?”
“說說。”
“讓我們也研究研究……”
“微分方程基礎。”胡志斌說了個名字,辦公室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們好奇的討論起來,“微分方程能用來研究素數?”
“很有想法啊!”
“我們不行,也許趙奕行啊?沒準呢!”
“也對……”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時間裡,趙奕就在查看各種素數相關的資料,包括各大雜誌發表過的素數相關的論文兒,以及和素數有關的一些內容、證明方法、性質知識。
等等。
其中有好多資料都是趙奕拜託其他人幫忙收集的,也讓更多的人確定了,他確實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但多數人對這項研究還是不看好,甚至還有人過來勸說趙奕。
比如,錢智金。
“研究什麼哥德巴赫猜想啊!趙奕啊,我覺得這項研究對你來說太早了,你應該三十歲以後,再開始進行研究。”
“爲什麼?”
“三十歲還是說早了,我覺得應該是四十歲,五十歲。”錢智金說得很認真,“因爲就算研究不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會把大好的青春浪費在一個想不通的證明上。”
錢智金說的是很有道理的。
這不是不看好什麼的,而是好多研究者,都會這樣去做決定。
世界頂級的數學家也一樣。
比如,陶哲軒。
陶哲軒是數學界真正的天才,他一直都想研究孿生素數,但遲遲都只停留在‘想’上,因爲對他來說還有很多其他可研究的項目,而且是隻要付出時間就很可能帶來收穫的內容。
孿生素數也是一個項目,但付出大把的時間不一定有收穫。
這種最頂級的數學猜想,無數天才付出很多努力,花費了大把的時間,都沒有任何的收穫。
錢智金勸趙奕以後再研究,意思就是這種‘很可能沒收穫的研究’,要放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而不是放在最有精力的前面。
趙奕也知道錢智金是爲了他好,他說道,“我只是有空思考一下,別擔心。”
“那就好。”
錢智金覺得趙奕沒有聽進去,但他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於此同時。
一個有關獎項的消息傳播開來,消息是和趙奕有關係的--他獲得了邵逸夫數學科學獎提名。
這個消息是邵逸夫基金會內部傳出來的,一聽就知道是獎項評選方故意傳出來的。
網絡上好多人討論都認爲,邵逸夫基金會放出消息,目的是扭轉去年評選給人的壞印象,同時也爲了對獎項進行宣傳,來增加其影響力。
邵逸夫數學科學獎,是兩年前新出現的獎項,放在世界上還沒多大影響力,因爲去年懷爾斯的事情,讓獎項一時間變成了雞肋。
過去的兩年時間裡,有兩個人獲得了邵逸夫數學科學獎,一個是第一屆得主陳省身。
陳省身是國內數學歷史上,成就最高的數學家之一,他被譽爲“微分幾何之父”,而他拿到邵逸夫數學科學獎時,都已經九十三歲,過了幾個月就去世了。
邵逸夫數學科學獎第一個頒發給陳省身,感覺有點兒蹭‘熱度’的意思。
就像是新出現一個農業獎項,直接頒發給了袁爺爺,頒獎倒是沒什麼問題,但袁爺爺顯然不會缺一個新出來的獎項。
這就等於是利用名人刻意去增加獎項的影響力。
去年是獎項真正第一次進行評選,但邵逸夫數學科學獎依舊是在‘噌熱點’,把獎項頒發給當時公認的第一數學家,證明費馬猜想的英國數學家懷爾斯。
結果……
這個熱點蹭的很鬱悶,幾個月以後,懷爾斯的證明就被趙奕證明有無法扭轉的邏輯錯誤。
懷爾斯徹底涼了。
現在數學界好像已經找不到懷爾斯了,都不知道他具體去幹了什麼,也根本沒有人關心。
邵逸夫數學科學獎有多尷尬就可想而知了,但頒出去的獎項是收不回來的,基因會的獎項評選組,決定今年來個真正的評選,不再去噌什麼熱點,馬上就把目標放在了趙奕身上。
其實還是噌熱點,順便也增加戲劇性。
趙奕是過去一年時間裡,數學研究成就最高的人,就是他證明了懷爾斯的證明是錯誤的。
去年是懷爾斯。
今年是趙奕。
雖然獎項公佈得主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但基金會內部已經迫不及待的傳出消息,希望能吸引更多的人注意。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就是確鑿無疑的,到網絡上都難找到一個質疑的的消息。
同時,好多人還討論起了趙奕的得獎。
他們討論的內容是趙奕的拿獎,主要關注點在於,趙奕並沒有過拿到數學界的重量級獎項,就連國內的獎項都沒有拿到過。
之前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他拿到的奈望林納獎,是有些偏重於計算機的獎項,而不是純數學的獎項,可事實是,趙奕是公認的數論大師,他理應拿到純數學的獎項。
好多人分析趙奕沒有拿到獎項的原因,就歸在了兩點上,一個是他成名時間太短,各種成果都是一年之內完成的,並完美的錯過了國內的數學獎項。
國外來說。
有些影響力大的數學獎項,趙奕是沒有資格的,必須成爲某某協會成員才行。
他最有機會拿到的是沃爾夫獎和菲爾茲獎。
沃爾夫今年的評選工作纔剛開始,並沒有傳出相關消息,菲爾茲獎則還需要等三年多。
所以趙奕拿獎欠缺的是運氣和時間。
針對網絡上對於趙奕拿獎的輿論,有記者也到燕華大學特別做採訪,“有人說你拿到了邵逸夫數學科學獎。如果你確定拿到了獎項,會去港城領獎嗎?”
“要去港城啊?”
趙奕猶豫了一下,“有點太遠了吧?”
“也就是說,你不想去領獎?要知道,邵逸夫數學科學獎得主,能拿到一百萬美元,你不考慮……”
“什麼?”
趙奕馬上認真道,“港城也是中國,他們的獎項也等於是國內的獎項。獎項影響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國內自己的獎項,自己人肯定要支持……”
“如果確實是我拿了獎,我一定會去現場支持,目的是支持我們的獎項,發展我們自己的獎項,讓其也能在世界有影響力!”
“我衷心希望未來,邵逸夫數學科學獎,能真正成爲數學的諾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