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
突然之間,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低低地吼了一句,讓我的心像是陡然之間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是龍爵飛!
“別被懸棺裡的東西影響了你的判斷力!”
他說道,那聲音低沉,彷彿就在我的耳邊,可是我卻看不到他。
“什麼東西,什麼判斷力……”
眼前的一切開始發生着扭曲,可下一秒卻又恢復如常。
“白婠婠,你什麼東西,你真把自己當角兒了?”
宋寧說道,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原本有些不安的心跳倏然沉穩了下去,我一把揪住了宋寧的衣服,大聲質問道:“我就是把自己當角兒,怎麼了?”
可這個時候,我卻又聽到耳邊那個熟悉的聲音,他說:“婠婠,這懸棺裡面充滿着仇恨,進入懸棺的人會被仇恨所矇蔽,你千萬不要中計啊。”
我的心突然之間“咯噔”了一下,我好像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突然之間變得情緒失控了。
原來,這懸棺的核心就是仇恨。
難怪三十年前死去的那個女人會寧願把自己的魂魄交給懸棺,也要殺光這個小鎮上所有的人來報仇。
對了,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口懸棺那麼害怕斷魂劍,因爲斷魂劍代表的就是仇恨,以仇恨來化解仇恨,這纔是神器真正的作用。
當我想通這一切的時候,內心的仇恨慢慢消失了,奇怪的是,眼前的宋寧竟然也跟着消失了……
下一秒,我的眼前竟然慢慢浮現出龍爵飛的樣子。
“婠婠,你相信我嗎?”
他問道,臉上掛着一抹笑容。
“當然相信啊!”
我不由自主地說道,可腦子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敲了一下。
不對啊,眼前這個龍爵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沒有人會告訴我,也沒有人會教我分辨真假,我就那樣看着他,他的樣子從我的眼前由模糊漸漸變成了清晰。
我突然之間發現,我對這張臉竟然熟悉到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曾忘記。
“跟我來……”
龍爵飛說道,轉身就離開了。
那一瞬間,我糊里糊塗地就跟着他走了,雙腿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樣。
下一秒,四周的景色慢慢發生了變化,一條長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河岸邊很熱鬧,能夠聽到叫賣聲,吆喝聲。
河上架着一座拱橋,拱橋的那一頭連着一個亭子,亭子上有歌姬在低低地吟唱。
這個場景讓我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我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龍爵飛已經上了那座橋。
他站在橋中間,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臉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那樣衝我笑。
可我的腿卻也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跟着他上了那座橋。
“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裡?”
我突然之間問道,然而,他卻沒有回答我。
片刻之後,他突然之間對我說:“你還記得這裡嗎?”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明白我爲什麼要記得這個地方。
“不記得也沒關係,只要你記得,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會迎接新的生活。”
他說道,明明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都打在我的心上,就像槍子一樣。
不,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我凝視着他的眼睛,心裡突然之間“咯噔”了一下。
腦子裡陡然之間過了一道電流似的,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不是龍爵飛。”
我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心裡也不敢肯定。
“怎麼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不是我,我如果不是我,那又會是誰?”
龍爵飛的眼神慢慢開始變得凌厲,那凌厲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讓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顫。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裡某個地方竟然覺得有些害怕。
此時此刻,我愈加肯定他不是龍爵飛。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卻朝我湊近了過來,一股寒氣噗噗地吹在了我的臉上,如同密密麻麻的蟲子爬過我的臉頰。
我驀地脊
背一僵,感覺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到底是誰?”
我問,可他卻突然之間變了一張臉。
“我不就是我?”
他說着,臉慢慢朝我靠近了過來,讓我原本沉沉跳動的心臟倏然漏了一拍。
那張臉好像在慢慢發生着變化,好像在一點一點變得模糊,又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龍爵飛,而是……文成鋒!
那一剎那,我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如同點燃的炮仗一樣,噼裡啪啦全都炸開了。
可下一秒,他的手卻突然之間朝我伸了過來,好像馬上就要接觸到我的脖子了一樣。
我只覺得渾身一凜,陡然之間朝他伸出了手,猛地推了他一下,可令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他卻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幾步,掉下了拱橋……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掉下去,龍爵飛的那張臉漸漸變得模糊,和那河裡的水漸漸融合到一起,最終只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倏然,一陣風吹過,被風吹落的花瓣從河岸飄進了河水裡,與那波浪融合在一起,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竟然發現,心臟像是被狠狠摔在地上一樣,支離破碎,斑斑駁駁。
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想起來了,在那個夢裡,我就是這樣失手將文成鋒推進了河裡……
那一瞬間,我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怔怔地看着那條河,只是,那條河卻再也泛不起漣漪。
他消失了嗎?
“是你……是你……”
我指着河裡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之間就想起了那張看不清楚的臉,絕對是文成鋒!
可我不是明明掉進了那口懸棺嗎,爲什麼我會見到這一切,這裡不是蓮花街八十八號,難道,文成鋒能夠神通廣大到自由進出這口懸棺的地步?
又或者,他跟這口懸棺原本就是一路的?
我只覺得腦子裡是一團漿糊,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