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狼牙灘的漁民中,先前也有提議,說找鄰村的林大爺幫忙。
因爲大家都知道林大爺前幾天斬殺惡龍的事,對林大爺非常敬畏。但是因爲不同村,所以大家只是說說,沒好意思付諸行動。
現在得到了趙海所說的消息,大家喜出望外,再無猶豫。
都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又怎麼放過?
狼牙灘的漁民們計較已定,便挑選了八個名望較高的人,買了一大堆菸酒,連夜來找林大爺。
當然,趙海也是這八個人之一。
以趙海的平時的威信,是不足以參加的,但是這次不一樣,是他第一個得到消息,又是第一個聯繫大家的,所以擠進了狼牙灘的決策層。
趙海帶着大家,乘坐一輛破面包車,急匆匆地來找鬼道長。
尖山島的漁民使壞,故意不說林大爺的所在。或者王顧左右而言他,說林大爺可能在這裡,也可能在那裡……
趙海帶着大家尋尋覓覓,直到晚上十點多,還是問了自己的大舅哥張萬全,才找到海邊,找到了林大爺的漁船。
鬼道長身邊,有老鬼宋有福守夜,見到一行人找來,急忙低聲通知鬼道長。
這時候鬼道長還沒睡着,自然知曉,卻繼續躺在船艙裡,不吭聲。
“請問一下,林大爺是住在這條船上嗎?”趙海等人站在海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連喊了三聲,也不見林大爺回答。
趙海急了,搭着跳板走上船尾,向着船艙大聲問道:“請問林大爺住在這裡嗎?我們是隔壁狼牙灘的漁民,今天有難事,來求林大爺指點。求林大爺開恩,見我們一面。”
“哦?狼牙灘的人?”鬼道長這才答應一聲,披衣走出船艙,來到船尾,眼神掃過大家的面孔,說道:“老夫就是林白雲,不知道各位鄉親,找我有什麼事?”
趙海等人大喜過望,一起點頭賠笑:“林大爺,打擾您老睡覺,真的是罪過!可是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纔來找您老的啊。還請您老大發慈悲,給我們指點一條生路。”
說着,大家把帶來的禮物,紛紛送上船去,在船板上堆成了一個小山。
“各位鄉親,有話好說。我老頭子也沒什麼大本事,但是隻要能幫忙,就一定盡力。”鬼道長呵呵一笑,道:“但是無功不受祿,事沒辦成,我不能收你們的東西。究竟怎麼回事,大家上船來說說吧
。”
說罷,鬼道長開了燈,招呼大家全部上船。
漁船不大,但是容納十來個人沒問題。
大夥兒一起涌進了船艙裡,船艙呆不了這麼多人,又在船頭船尾站了兩個。
趙海急忙敬菸,又親手給鬼道長點火。
鬼道長抽了一口煙,問道:“到底什麼怎麼回事?如果大家不拿我當外人,就實話實說吧,不能隱瞞。”
狼牙灘的漁民們對視一眼,讓一個年紀和鬼道長一般大的老者說話。
老傢伙對老傢伙,容易溝通。
老者首先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林大爺……”
“別別別,老哥一把年紀,可不能和孩子們一樣稱呼我,別折了我的壽,叫我老林就好。”鬼道長急忙說道。
“多謝林大哥……”老者感激地一笑,心裡想,這位老林先生,是個好人啊。只怪自己村裡人,來遲了。
其實鬼道長師出茅山,名門正派,心地自然是沒問題的。雖然行徑狂放,天不服地不服,但是對於貧苦的人,卻一直抱着同情心。狼牙灘的漁民,和尖山島的漁民一樣,在鬼道長的眼裡,都是窮苦人,能幫忙,決不袖手。
那老者看着鬼道長,一字一頓地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基本上,和酒館老闆說的差不多,細節上或有區別,但是不礙理解。
鬼道長點點頭,問道:“龍王爺顯靈,這是第一次嗎?”
老者想了想,說道:“五十年前,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們村裡的龍王爺,也顯靈過。那次也是祭拜的事,鬧得很兇,村裡一下子死了七個人,都淹死在海上。本來,我們村是沒有龍王廟的,經過了那次的事,才修建了龍王廟……”
“那次,龍王爺也是要祭品,也是漂流瓶告訴你們的?”鬼道長問道。
“不是……”老者搖搖頭,臉色更加難看,帶着後怕,說道:“那一次,龍王爺是登門顯靈的,家家都去過。還有村子裡的兩個閨女,都被……唉!”
“都被怎麼了,說!”鬼道長睜大了眼睛,攥起了拳頭。
“都被禍害了!”老者咬咬牙,說道:“村裡的兩個閨女,被禍害了好幾年,最後……瘋了,也淹死在海里。”
鬼道長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嘎巴響,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來了一個年輕的茅山道人,好像叫什麼……什麼道長,半夜裡拆了龍王廟。搞的好大動靜,天崩地裂。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過龍王爺顯靈了。”老者皺着眉頭,回憶道:“後來,大家覺得村裡沒有廟不像話,又擔心龍王爺發火,所以重修了龍王廟,就是現在的神廟
。”
糊塗啊!如果不重新修廟,就不會有今天的遺禍。
鬼道長心裡嘆了一口氣,又在想,當年的茅山道人是誰?難道是自己的絕心小師叔?
“神廟重建以後,一直到現在,纔有這次的龍王爺顯靈?”鬼道長又問。
“是的,這中間一直很太平,我們每年祭神兩次,按部就班。”老者說道。
鬼道長想了想,又問道:“當年拆廟的茅山道人,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老者搖頭,說道:“沒有,茅山道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就在村子裡住了一天,當晚就發生了拆廟事件。那天晚上,神廟一帶雷聲滾滾,狂風大作,我們都不敢出門。村子裡有大膽的,出來偷看,看到那個茅山道人手持寶劍,在閃電裡發瘋……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廟前查看,發現廟塌了,神像也被砸了,地上都是血跡,而茅山道人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