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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木屋。
莫兮哭累了,她站起身。擦乾眼淚。深吸一口氣。
走進屋門。屋內非常狼藉的倒落着許多的啤酒瓶。
桌上趴着一位狼狽的男人,鬍子拉查,雙眼凸陷,臉色發黃中帶着酒紅,他喝得很醉。
他胡言亂語起來,莫兮沉默的撿起酒瓶,沉重的腦袋讓她整個人暈乎乎的。
該怎麼辦呢?
沉重的經濟負擔有些壓着她喘不過氣來。學習要的費用,家裡的伙食,還有父親的債務,還有那個自己一直當作親妹妹的青兒?
這些問題蠶絲般的繞住她的頭顱,緊密不可分。
收拾完整間的屋子,她輕輕的搖了一下那個頹廢的男人。
男人沒有反應。之後他似乎很傷心,在夢中不斷的低喃着。
他緊緊的抓住莫兮的手,龐大的力氣捏得莫兮的手生疼着。可是他又將她的手放在了臉側,莫兮感到有溫熱的液體粘在了手上··難道是····
“雨婷,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好小兮,··我愧對你們啊··如果我把她交給···”
雨婷是誰?又要把她交給誰?
在莫兮的記憶裡從來都不曾有過這個人,她的記憶不是很好,她從6歲時才懂的記事情。
在記憶裡父親只是告訴她,她的母親病死了,他很愛她,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母親長得是什麼樣子的?叫什麼名字?每當提起的時候他總會莫明其妙的發脾氣,在她年幼的記憶裡母親只如一張蒼白的畫紙···
沒有一絲一毫的顏色可講···
那麼雨婷是她的母親嗎?
“爸---爸----”
試圖的喚醒他,輕拍了一下他的臉,睡着了。
莫兮的心突然柔軟了起來,她不想讓這些問題困擾着自己了,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
然後擰乾布,輕輕的擦拭他的臉。
父親!老了呢!
他的眼角已經出現了皺紋,他的皮膚也變得暗淡粗糙了,還能從他黑色的髮絲中找到幾縷的銀白色的發。
爲什麼要嗜酒?爲什麼要賭博?爲什麼要把自己埋在另一個世界中···
不讓別人去察覺呢!可是父親身上一年又一年所帶來的濃烈悲傷一點一點的感應着莫兮的心靈。
很小的時候不懂事,曾經怨恨他!爲什麼要這樣!被債主追着跑好玩嗎?爲什麼不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然而有一年,就是那一次,在莫兮幼小的心靈裡大烙上無比深刻的印痕。
那是一個初夏的午後。
小小的莫兮穿着泳衣在水裡划着,她不會游泳,但是她有游泳圈呀!!
涼爽的水撲打在身上的感覺,好極了!
她沒有發現游泳圈已經露開了一個洞,海水正慢慢的溢了進去····
她想像自己像美人魚一樣,自由自在的遊着····
募的。
她整個人滑進了水裡。
爲什麼沒人來救她,她會這樣死去嗎?
沒有人疼愛,連上帝給她最後的生命也要收回去嗎?
可是她要下沉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朦朧中,她看到一個人跳進了海里,使勁的朝她游來··
是爸爸.
可是意思逐漸的模糊起來。最後她失去了意識,她看到了,爸爸並不是不愛她呀!他來救她了···
那場溺水之事讓她整整病了一個月,在那一個月裡,他看到了一個完整的父親。
那個父親是她想要的,是會呵護她的,愛她的。
那時她稚嫩的小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
她第一次在醫院的病房裡,用她稚嫩的兒童嗓音說了一句:
“爸爸,我愛你。”
父母是賦予我們生命的人,關愛子女是他們的本能。
課堂上莫兮將老師說的那句話寫在了本子上···
那麼從此不再怨恨,那麼就用愛去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