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起

顧蓮回了以前的住處,屋子裡的擺設依舊沒變,看來自己住在觀瀾閣的一年裡,這兒應該是一把鎖鎖上,再也沒有人來過。

想到皇太后對自己的心結,不免微有嘆息。

——自己已經變成紅顏禍水了吧。

“公主。”竇媽媽上來回話,“有一位侍女,是皇上特意吩咐送過來的。”

顧蓮收回心神,——特意?徐離不是那種無聊的人,既然特意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在裡面,不知道這位侍女,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因而吩咐道:“叫進來罷。”

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修眉細眼、瓜子臉,神色略顯冷清,特別一雙眼睛清亮微涼,和尋常閨閣弱質明顯不一樣。

哪怕身着宮裝,仍然透着一縷掩不住的淡淡英氣。

顧蓮有點吃驚,一是這個女子看起來有些特別,二是……,年紀似乎不小,約摸能有二十三、四的樣子,但卻梳着少女的髮式。

這個年紀還不嫁人,在古代社會裡委實算得上是罕見了。

不過顧蓮對別人的私生活並不關心,和顏悅色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會些什麼?”

“奴婢谷漣漪。”那女子自稱奴婢,聲音卻是不卑不亢,微微清冷,“家學緣故,會一點拳腳功夫。”

顧蓮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徐離送她過來的用處。

既然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人,肯定不只是會“一點”拳腳功夫,徐離讓她打扮成宮女的模樣跟着自己,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吧。

雖說這後宮裡更多的是暗箭難防,但是有個高手跟在身邊,的確安心一些,——萬一遇上什麼不要臉面,直接害人的呢?

正這麼想着,就見谷漣漪擡眼朝自己看了過來。

雖然很平淡的樣子,但是直覺告訴自己,她有話想要單獨跟自己說,——顧蓮並不怕她害了自己,既然徐離敢送人過來,就自有拿捏她的法子,因而笑道:“我還沒有見過姑娘家會功夫的,我們到後院去,漣漪你讓我開開眼界罷。”

到了後院,谷漣漪在領子間輕輕摸了一下,從衣服拽出一塊大大的紅寶石,金色的項鍊扣,鴿子蛋一般大的血紅寶石。

在陽光之下,金光紅芒幾乎能夠閃花人眼。

顧蓮心頭“砰”的一跳,臉上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谷漣漪是什麼人?又是怎麼瞞過了徐離,混到了皇宮裡面?!

葉東海把寶石給了她,再讓她轉交自己,是要告訴自己此人信得過嗎?可是自己不能去接,一接就不知道接出什麼禍事,或許……,有可能是徐離來試探自己的呢?而且已然這樣,並不像讓葉東海對自己心心念念,他應該有他的寧馨日子。

顧蓮誰也不信,別說眼前這個陌生的谷漣漪,就算竇媽媽等人,亦是有所保留,畢竟這些人都是經過徐離的手,纔來到自己身邊的。

可以用,卻不能事無鉅細的信任。

顧蓮不確定谷漣漪知道多少,又是否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不論哪一種,都不打算以身冒險。因此只做視而不見,移開目光,指了指空地,“漣漪你到前面比劃幾招,讓我瞧瞧罷。”

“好。”谷漣漪並沒有堅持,也沒有多說一個字,收了那塊誇張的紅寶石項鍊,依舊放回衣服裡。然後在院子裡環顧了一圈兒,幾個踏步往前,踩上樹幹,在兩人高的地方折了一支樹枝,飄飄然落回原地。

整個人的動作好似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

顧蓮心思漂浮不定,微笑道:“不錯,很是飄逸。”

谷漣漪從樹枝上摘下一片翠綠葉子,輕輕彈向空中,然後右手的樹枝猛地一刺,就聽見“唧”的一聲,樹枝猛地劃破空氣,穿透了那片毫無着力點的樹葉,信手拈來,神態中透着淡淡從容之色。

顧蓮含笑看着她,“呵……,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谷漣漪平靜道:“雕蟲小技。”

顧蓮早已失去了觀看的興致,但是面色不變,叫了竇媽媽過來,“給漣漪安排一間屋子,撥一個小丫頭過去服侍罷。”

“不必。”谷漣漪拒絕道:“我不是那樣嬌貴的人,況且我要時刻不離公主周圍,無須這樣麻煩了。”

顧蓮沒有勉強於她,只道:“隨你。”

谷漣漪便找了一個角落靜靜待着,隔了有一段距離,可以讓顧蓮不防備的跟人私下說話,但卻在她的視線裡,像個無聲無息的影子一般。

顧蓮回了屋子,攆了人,一個人靜靜的坐着不言不語。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就那樣沉默着,任憑時間一點一點的悄悄溜走,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自己勾起嘴角輕輕笑了。

******

次日中午,徐離在午飯後過來了。

“那個谷漣漪你只管放心的用。”他道:“她的家族老小都來了京城,父親和幾個兄弟,都已編入了虎賁營裡面。”端茶抿了一口,“他們家祖傳習武,在江南一帶頗有一點名氣,正巧女兒也會幾手功夫,帶着方便,所以就撥過來給你用了。”

顧蓮微笑道:“難爲你費心了。”

說起來容易,都要安排妥當卻是需要一番心思的。

“一轉臉,你又忽然學乖了。”徐離輕笑,攬了她在窗臺前坐下。

明媚陽光恍若最美麗的金色綃紗一般,輕柔地灑了進來,落在兩個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圈兒淡淡金黃色朦朧光暈,氣氛安寧靜謐。

金童玉女一般的兩人,美麗的畫面,卻總有一種掩不住的貌合神離。

好在徐離是從後面抱着顧蓮的,看不到她的眼神,他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面頰輕輕貼合,聲音溫暖和煦,“這個月底是你二十歲的生辰,那一天不方便辦宴席。”從懷裡摸出一個金託戒指,“這個是我提前給你準備的,看看喜不喜歡?”

把她的手輕輕拿了起來,將戒指戴了上去,大小居然剛剛好。

顧蓮手指微翹,看着上面那顆幽綠色的貓兒眼,眼線細而長,明亮的仿似一道白色光芒,微微一動,那光芒跟活了一樣流轉不定。

——乃是極品。

然而葉家豪富,自己嫁給葉東海以後從不缺這些,和這顆貓兒眼一樣難得的玩意兒,堆在箱子裡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在男人送你禮物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做出一副欣喜激動的樣子。

“真漂亮。”顧蓮轉回頭,看着徐離盈盈一笑,就連眼睛都是彎彎的,彷彿打心底喜歡這枚戒指,“好像一顆真的貓兒眼睛似的,還會滴溜溜轉呢。”

徐離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稀罕這些,不過看着好玩就替你留下了。”

葉東海能爲徐家打天下供應軍糧,肯定不會薄待了自己的髮妻,這些金銀珠寶、珍奇古玩,只怕未必能夠入了她的眼。

不過哪又如何?在這世上,不是有錢就能解決一切的。

從今以後,這天下是自己的、江山是自己的,她也是自己的,自己可以給她更多更好的,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相比!

顧蓮見他目光變幻不定,隱隱猜到一些,不想讓徐離的情緒繼續下去,因而把手晃了晃,笑道:“只是這麼打眼,回頭姝兒又該說你偏心了。”

“別理她,小丫頭脾氣。”徐離笑了笑,在陽光下捧起那張宛若蓮瓣的素臉,閉上眼睛吻下去,脣齒旖旎纏綿,身體的血液在不停的翻涌奔流……

此處不比觀瀾閣,顧蓮的身體微微緊張地繃了起來。

徐離覺得有趣,在她耳邊輕聲呵氣,“在觀瀾閣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跟個張牙舞爪的小貓似的,又咬又撓的,還敢跟朕拌嘴慪氣,這會兒是怎麼了?哎呀……”他擡頭離開一些距離,“讓朕瞧瞧,怎麼小臉兒都紅了?”

顧蓮又羞又窘,伸手在小几上抓了一把碧玉葡萄,塞到他的嘴裡,“話真多!不能少說幾句……”不管不顧,強行都塞了進去。

徐離含了一嘴的葡萄,微笑低頭,將一粒葡萄輕輕吐到了她的嘴裡。

顧蓮的雙肩被他死死摁住了,想拿拿不了,想吐又不能偏頭,只能不得已嚼碎嚥了下去,甜美的汁液滑了下去。

哪知道徐離卻得了趣味,一粒吃完了,再次低頭餵了一粒,臉上笑容曖昧,聲音含混不清,“……葡萄好吃嗎?”葡萄塞得他的腮幫子鼓鼓的,“唔……,要是掉了,就重新再來一次。”

顧蓮一面抿着嘴咀嚼葡萄,一面拿眼瞪他。

徐離心情甚好,又低頭,透過她胸口的衣襟,將剩下的葡萄都吐了進去,呼吸裡都帶着濃濃情*欲,“下面該我來吃了,讓我找找……”

那些葡萄是在冰水裡泡過的,一片冰涼。

顧蓮感受着胸間骨碌碌亂棍的涼葡萄,一陣哆嗦,一陣刺激,再看着面前壞笑透到眼底的這位,忍不住氣惱道:“你能正常一點不?!”

“你還敢犟?”徐離“嘿嘿”一笑,低頭用嘴去解她的衣服。

“姐姐……”徐姝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緊接着便是一串腳步聲,一面走,一面嘴裡嘟噥,“昨兒說好讓你過來找我的,怎麼後頭又不來了?”

竇媽媽聲音有點緊張,“公主,公主等等!”

“放開!”顧蓮瞪了徐離一眼,趕忙下了美人榻,將那些葡萄扔了出來,整理了下衣襟和頭髮,含笑迎了出去,“姝兒。”

徐姝不高興的瞪了竇媽媽一眼,“你鬼鬼祟祟的攔我做什麼?”然後回頭,上前攬了顧蓮的胳膊,“今天外面天氣好得很,我們出去逛逛。”

顧蓮毫不猶豫,笑道:“好,走罷。”

——讓那個神經病自己慢慢吃葡萄好了。

出了門,徐姝一臉興奮說道:“姐姐你知道嗎?城西開闢了一片皇家狩獵場,聽說還有幾個月就要完工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打獵,我讓人挑了兩匹上等好馬,咱們現在開始學馬術,正好來得及呢。”

顧蓮笑道:“你都多大了?還整天想着這些精緻的淘氣。”

“別別別!”徐姝趕忙打斷,“你可別學母后那樣,成天唸叨‘你這個年紀啊,早就應該議定一門好親事’,再不然‘姑娘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誤了年紀可不好’,翻來覆去都是這些嘮叨。”皺了皺鼻子,“我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顧蓮在一處漂亮的花叢前停下,攀了一朵輕嗅,回頭笑問:“你還是不想嫁人?”

“不想。”徐姝撇嘴,“嫁人有什麼好的?我要是一輩子這樣做個姑娘,不比嫁人逍遙快活?”又發愁,“只是母后不肯答應罷了。”

“來。”顧蓮掐了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兒,給她簪在鬢角,輕嘆道:“你又不是我,將來即便嫁人了,也是可以自己慢慢挑的,總能夠挑着自己滿意的人。”

徐姝冷哼,“沒興趣。”

兩人在花園子裡說着閒話,家常裡短的,——徐姝是本身喜歡顧蓮,顧蓮又是不敢得罪她,要討好着,氣氛自然十分融洽。

不知情的人看了,倒還真像一對手足親密的好姐妹呢。

因爲顧蓮不確定徐離走了沒有,乾脆不回去,連午飯都是在徐姝那裡用的,然後還一起在院子裡消食繞彎,百般打發時間。

正說要一起午睡,外面傳來沈貴人晉封爲惠嬪的消息。

徐姝正拿了一把牡丹團扇自送涼風,聽了一聲輕笑,“惠嬪?”將手裡的絹扇隨便一撂,身體往搖椅裡重重一趟,“呵,這下宮裡怕是有的熱鬧了。”

對於此事,顧蓮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這一次,沈傾華不僅僅是位分上的晉封,等到冊封儀式一成,她還會“幫”着皇后協理六宮,——之前薛氏對後宮不管不問,整天只顧自己發脾氣,現在突然多了一個真的管理者,後宮的確是平靜不了。

徐姝閉上眼睛小憩,悠悠道:“罷了,這一位還算是懂點規矩的。”

顧蓮對沈傾華的印象也不錯,當然了,那是建立在自己沒和徐離糾纏之前,一旦後宮有人知道此事,只怕誰都容不下自己。

即便看起來溫柔嫺淑的沈傾華,亦是一樣。

次日清晨,宮裡面舉辦了相應的冊嬪儀式,沈傾華成了惠嬪,並且因爲薛皇后“身體不適”,六宮瑣事都交給她暫時管理。

如果說前面的冊封之舉,後宮妃嬪還只是羨慕嫉妒,那後面的協理六宮之權,可就得要加上一個“恨”字了。

畢竟薛皇后是個什麼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說是協理,幾乎就等於是副後!萬一將來薛皇后被廢了,沈傾華已經掌權後宮多年,要是再生下皇子,便極有可能成爲入主中宮之選!

慶賀宴席上,衆位嬪妃的笑容都有點意味複雜。

顧蓮手裡端了一杯梨花白,淺酌一口,香甜的酒味頓時在嘴裡蔓延,——本來這種嬪妃們聚集的宴席,公主們可來可不來,不過徐姝喜歡來看熱鬧,自己想要適應一下新的身份,也就跟着一起來了。

今天沈傾華是主角,皇太后一向是個性子慈善體貼的人,不願搶了她的風光,在她大喜的日子讓其行禮,因而沒有過來,只是讓洪媽媽送來了一份賀禮。

——是一整套的極品祖母綠首飾。

看得出來,皇太后是十分中意沈傾華的,否則不會送這樣珍藏多年的愛物。

而皇帝那邊,亦是隻讓人送來了一份賀禮,倒是簡簡單單,一支六尾的赤金銜珠嵌五彩寶石的鳳釵,剛剛符合沈傾華的嬪位的身份而已。

皇太后、皇帝和皇后都不在場,設了三個虛席。

因而沈傾華搜出的位置,便獨一無二的高出了其他嬪妃一頭,儼然已是除了薛皇后以外,後宮嬪妃的第一領頭人了。

她的長相偏於淡雅高華、端莊大方,笑起來很有溫婉之美。

今天特意挽了鸞鳳望仙髻,斜插三支象牙骨鐵金箔的套釵,末尾三串長長的金珠細串墜下,輕輕搖曳間,綻出一縷寶光流轉的光芒。再配以一襲海棠紅的盤金彩繡鸞鳥紋的朝服,下着團蝶百花長擺鳳尾裙,頗有幾分儀態萬方的味道。

顧蓮甚至忍不住想,將來廢了薛氏,或許下一任皇后會就是她了吧。

有着同樣想法的人不止她一個,在座的嬪妃們皆是心思各異,只不過面上功夫誰都會做,一個個笑盈盈上前道賀,歡聲笑語不絕。

公孫柔是最後一個上去恭賀的,畢竟大着肚子,行動不便。

她剛一起身,沈傾華就忙道:“公孫妹妹快坐下,你的身子要緊。”甚至親自上前攙扶了一把,勉強受了禮,然後有說有笑把人送回座位,吩咐人道:“快去再拿一個鵝毛墊子,給貴人墊腰用。”

公孫柔笑容十分甜美,臉頰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帶着一抹小女兒的嬌態,聲音柔軟,“多謝惠嬪娘娘,這可真是折煞嬪妾了。”

她懷着孕,還這般柔順、恭謹,也算是給其他嬪妃提了個醒兒。

——衆人的表情都有些豐富。

顧蓮自顧自的喝着杯中美酒,抿嘴盈盈一笑。

旁邊的徐姝卻是有些無聊,低聲附耳咕噥,“沒意思,哥哥居然把那個惹禍精給拘了起來,剩下這些一個個假仁假義裝和睦,真是好沒勁兒!”

顧蓮亦是低聲,回笑道:“你整天就愛看個熱鬧,不能省省麼?”

一名宮人跑到沈傾華面前請示了幾句,她點了點頭,“開始吧。”話音剛落,便有絲竹之聲悠揚響起,將慶賀的氣氛調動起來。

徐姝卻是百無聊賴,勉強吃了幾口好菜,喝了幾口酒,就嚷嚷道:“好熱,姐姐陪我回去換身衣服罷。”

沈傾華聞聲看了過來,忙道:“臣妾送兩位公主回去。”

“不了。”顧蓮朝她微笑,婉拒道:“今兒是你的大好日子,再說也不好擾了大夥兒的興致,我們自己回去,換身衣服涼快涼快再說。”

沈傾華一則不過是做個面子情,二則知道徐姝與人並不好親近,——人家親姐妹兩個自有體己話說,哪裡喜歡旁人打擾?因而笑道:“那就恕臣妾失禮了。”

話是這麼說,到底還是象徵性的離席送了幾步。

徐姝連連擺手,“你回去罷。”

沈傾華微笑止住腳步,看着那對天底下最矜貴的姐妹花遠去。

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小的那位還罷了,脾氣一貫的嬌縱任性,好在只要不惹着她也沒什麼事。而護國長公主……,說不出是什麼緣故,總覺得她去了觀瀾閣一年,再回來有了什麼不同,卻是難以撲捉。

在她身上,一直都有着迷霧一般的東西存在。

不過沈傾華沒有太多時間走神,慶賀的宴席還在等着她主持,加上自己封嬪,又得皇帝授予協理六宮之權,正是惹人忌諱厭惡的時候。

因而不敢怠慢其他嬪妃,旋即轉身,回到席上八面玲瓏的招呼起來。

薛皇后不在場,整個宴席居然風平浪靜一直到結束。

沈傾華一直保持微笑到最後,直到回了宮,方纔敢露出一絲疲憊之色,對陪嫁媽媽抱怨了一句,“這一整天的,我都快要被眼刀子給戳穿了。”

沈媽媽笑道:“在什麼位置擔什麼責任,娘娘如今可不比從前了。”忍不住露出幾分欣喜,小聲道:“這樣看來,太后和皇上都是疼愛娘娘的。”

沈傾華自然也是高興的,笑了笑,“我總不會讓他們失望就是了。”

“還有。”沈媽媽看着她的肚子,努了努嘴,“這個……,不能懈怠,趕緊生下一位小皇子,將來娘娘才能走得更遠。”提醒她,指了指公孫柔住的方向,“萬一那位搶先生下男胎,少不了又是一番明爭暗鬥。”

沈傾華微有黯然,嘆了口氣,“媽媽,我知道的。”

她並不知道,這一層擔心暫時是多慮了。

就在她做了惠嬪的第七天上頭,宮裡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這天下午,天氣風和日麗的。

沈傾華讓人把一雙女兒抱到院子,躲在樹蔭下乘涼,親自拿了綃紗團扇,小心翼翼的給女兒們送去涼風。兩個粉團兒似的小不點兒,長得一般模樣兒,並排睡在一起,真是說不出惹得歡喜。

忽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宮人一臉神色焦急,低聲稟道:“娘娘!公孫貴人落水了!”

“什麼?”沈傾華手上動作一頓,吃驚道:“在哪裡落水的?人怎麼樣了?”

宮人嚥了一下口水,臉色難看,“在……,在中宮前面不遠的一處小池塘,現在人已經被送了回去,太醫也去了。”頓了頓,“具體的,現在暫且還不知道。”

大夏天的,沈傾華有如喝了一碗冰鎮涼茶,透心的涼。

自己剛剛主持六宮事宜沒幾天,就有懷孕的嬪妃落了水,而且……,還牽連到了皇后那邊,——微微頭疼,只怕麻煩馬上就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徐三日記:

6月14日,天氣,多雲。

嚶嚶嚶,妹妹尊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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