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秀額頭鼓起的包爆開之後,腦門上留下了小孩拳頭那麼大的一個洞,卻一直貫穿到後腦勺,也就是說整個腦袋都被洞穿,好像被一把威力巨大的槍直接打穿了腦袋一般。
而除了他額頭炸裂時,有着無數血肉飛出,現在他的腦袋裡卻空無一物,好像裡面的東西同時被炸了出來,成了一個無腦人。
申屠秀看去也死得不能再死,身子轟然倒地,只有手上仍是緊緊地抓着那把半開的摺扇。
在申屠秀的額頭突然鼓起,最後生生炸開後,那小瞳也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面露驚恐。那煙老頭驚覺之下,趕緊伸出手去,準備幫她遮住雙眼,以免她看這血腥一幕,只是到了後來,他猶豫了一下,卻又將手收了回來,只緊緊地抓着龍頭杖,身子也微微顫着,心情激盪。
葉夏在看到剛還在談笑風生的申屠秀突然腦袋炸開,血肉模糊,除了驚訝之外,也是感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起來,當初遊老三被焦二爺殺死時,也是慘不忍睹,但當時在晚上,葉夏又站得遠,並沒完全看清楚,所以還是比不上申屠秀的死帶給他的視覺震撼。
他也猜知,申屠秀的死是焦大下的手,不過卻看不清焦大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也有些想不明白焦大和煙老頭他們一樣明明本來還對申屠秀一臉敬色,卻是突施毒手。這變化之快,也讓他瞠目結舌。
“殺的就是你。”
在申屠秀倒下之後,焦大說道,語氣裡不帶任何表情,之後,他轉頭掃了場上其他人一眼,然後把跨出半步的左腳收了回來,立在那裡,重新回覆了原來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麼話,好像又沒了自己的事情一般。
烏三爺、遊老二還有煙老頭卻都是渾身輕顫着,臉上表情複雜生動無比,看了看地上申屠秀的屍體,又盯看着焦大。
那遊老二最是激動,用手指着焦大,說道:“焦大,你竟然殺申屠家的人,難道就不怕申屠家還有那申屠清怪罪下來嗎?”
焦大卻輕蔑地看了遊老二一眼,說道:“滅了申屠全家,他們就沒機會來怪罪了!”
“你……”遊老二眼睛瞪得老大,當場石化。
“瘋子……”煙老頭和烏三爺也是心中一驚,小聲罵道。
煙老頭他們先前看到焦大的表現,以他們對焦大的瞭解,也知道焦大說的那些表面上恭敬的話其實並不是真心話,而是在敷衍申屠秀,但還是沒想到焦大不止是敷衍申屠秀,更是要殺了申屠秀。
他們幾家人都知道申屠家代表着什麼,申屠家的勢力又是大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就算着申屠秀再怎麼無理,除非說實在是逼得他們沒有了退路,他們或許纔會向申屠秀出手,卻絕對不會像焦大這樣說殺就殺,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聽申屠秀稱申屠清爲爺爺,也肯定他是申屠清的孫子一輩,如果讓申屠清知道這事,那焦大和焦家的麻煩也將無窮盡。遊老二忍不住想道。
焦大卻似聽到了煙老頭和烏三爺的話,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而後竟然肆意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幾聲,他突然冷冷地盯着煙老頭道:“老師,不瘋魔,不成活。當年你聽了烏家的慫恿,聯合烏家,遊家一起對我焦家發難,如果我不瘋魔,怎麼可能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跟你們說話?”
此時的他一雙鷹眼掃過煙老頭、烏三爺還有遊老二,眼中鋒芒盡露,整個本來瘦瘦高高的身子也是陡然化成了一把利刃,寒光閃閃,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
而煙老頭他們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因爲承受不住他那種目光和凌人氣勢的壓迫,竟紛紛把視線轉移了過去,不敢與他對視。
焦大卻又哼了一聲,看了眼地上申屠秀的屍體,說道:“而他申屠家,平常以什麼正義爲名,卻在你們三家聯合打壓我焦家時當起了瞎子聾子,不聞不問,我幾次上申屠家找申屠清說理,他也避而不見,顯然是默許了你們的行爲,既然這樣,我焦家爲何還要奉他申屠家爲尊?”
接着他又一一看過煙老頭三人,帶着絲輕蔑地說道:“我敢殺這申屠家的人,是因爲我有這個實力,有這個自信,而你們連心中念頭都不敢起一絲,只因爲你們沒有這個實力,沒有這個自信!”
“你……”煙老頭三人見被焦大蔑視,頓時感覺十分氣憤,氣得渾身又是輕顫,只不過在心底,他們卻虛得很,不得不承認焦大所說的這個事實。
換做是烏三爺,抑或遊老二,甚至煙老頭,自認也不可能想焦大這麼幹脆利落的殺掉申屠秀。
就算他們也不知道申屠秀到底有什麼手段,但既然申屠清會派他來插手他們幾家人的事,那申屠秀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只可惜看申屠秀的作態,煙老頭他們也多少能夠看得出他就算有真本事,但還是太過輕佻和驕傲了些,缺少江湖經驗,更缺少對着焦大的瞭解。
看樣子,怪也只怪申屠秀跟煙老頭他們一樣,怎麼都不會想到焦大竟然真的敢殺申屠秀,敢跟申屠家爲敵。
焦大卻又說道:“看看這叫申屠秀的人的作態,你們也該知道,申屠家已經不是以前的申屠家了,申屠清老了,早已在等死,他的後人則一個個眼高過頂,沒有歷練,只是一羣草包罷了!”
聽焦大一針見血,煙老頭三人又是渾身一震。
只是突然,那躺在地上的申屠秀竟然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同時說話道:“焦大,眼高過頂的是你吧?你以爲你真的能殺得了我嗎?”
申屠秀的屍體晃晃悠悠立了起來,腦袋上的大洞依舊清晰無比,只是那手上的摺扇卻又搖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是清晰無比,但不見他那張嘴巴有開合的動作。
那烏三爺和遊老二也是驚詫萬分,面露一些驚恐之色,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全身也覺得一陣發寒,毛孔緊縮。
煙老頭倒是好些,眯起了眼看着申屠秀的屍體立起,只是抓着龍頭杖的手卻抓得更緊了。
“你……”焦大也是露出驚駭之色,向後退了一步,指着申屠秀的屍體道。
“焦大,沒想到吧?你以爲以你這點手段就能殺得了我申屠秀?”
申屠秀又發話道,話裡也是帶着輕蔑和譏誚,而在同時,他那個洞穿的腦袋忽然如幻燈片一樣閃了一閃,接着煥然一新,跟最開始時一模一樣,也根本沒有受傷的痕跡。
此時他的臉上也仍是與先前那樣的從容笑着,帶着清高自傲之色,只是看着焦大的眼神裡還是多了幾分恨意。
見到這一幕,烏三爺和遊老二卻是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知道並不是申屠秀詐屍,而是申屠秀並沒有真正被焦大殺死,先前申屠秀腦袋上出現大洞也只是一個幻象。
他們也由此多少可以推測出申屠秀養了什麼蠱,或者說用的是什麼蠱術。
而那焦大也是不復先前的冷漠和張狂,吃驚地說道:“你帶着會幻術的蠱?”
申屠秀哼了一聲,自得地笑道:“我申屠家的手段你怎麼可能知道?我還是用你那句草包來還給你……”
“不用了,你以爲我真不知道麼?你還得再死一次!”
就在申屠秀得意洋洋地說着時,焦大臉色卻又突然變冷,漠然道。
他開口說話的同時,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在那申屠秀身邊的地裡,卻突然躥出無數道黑光,瞬間鑽入了申屠秀的身體。
申屠秀的話也嘎然而止,只發出了呃的一聲,雙眼又是瞪得老大,而在瞬間,不止他的額頭上,還有臉上雙頰,以及身上各個地方,也一塊塊地鼓了起來,好像氣球充氣一般。
不過幾秒鐘,他全身整整漲了兩倍,成了一個大胖子,寬大的白色長衫也被撐開,而他那張臉,卻是被吹足了氣一般,完全看不出先前的俊美樣子。
最後,砰的一聲,申屠秀的身體轟然炸開,炸成了無數碎片,血肉四處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