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開眼睛,果然是秦霜在我的面前,她正揮舞着手掌在我眼前晃動,還焦急的叫喚着我的名字。我看看她,又急忙向四周看去,這裡不是大學的宿舍,儼然是一家賓館。我立刻意識到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說,我們遇到歹徒也是真的。我慌亂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就怕少了一塊肉似的。秦霜一手揉着自己的臉,一手搖晃着我的身子,道:“若雪,你沒事吧?別嚇我啊!”看着秦霜的樣子,我自己也未感覺有什麼不適,難道那香氣真的又救了我們。想想也對,既然我們是聞了香氣而昏迷,那麼那幾個流氓也應該昏迷纔是,上次在煉鬼壇,很明顯的周瑜他們也都昏迷了,只是他們卻不知所蹤,我們是怎麼出來的,現在也是個謎,不過我們是被人就出來的不假,問題是到底是誰救我們,是這香氣的主人麼,爲什麼他要三番四次的救我們?還有就是,煉鬼壇裡聞到香氣之前,我們聽到了鳥叫聲,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我可以聽出來那是口技,不是真的鳥發出的聲音,這裡面有太多的未解了。
這麼多問題困擾着我,我直有點呼吸困難的感覺,使勁的搖搖頭讓自己清醒,聽到秦霜的焦急的聲音,我次意識到自己想太遠了,卻忽略了眼前的問題。看着秦霜已經化妝打扮過的臉,她完全恢復了以前的水靈靈的摸樣,看着都想在她臉上捏兩下羨慕嫉妒恨一翻。
我不由得歡呼道:“秦霜,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事了吧?我不知道多擔心你呢!”
誰知她愣愣的看了我幾秒,扭頭道:“我沒事,不過你有事,你還擔心我呢,我看你是恨我吧?”
我一愣,道:“我好好的幹嘛恨你啊?”
“你不恨我幹嘛打我?看你在牀上手舞足蹈的大叫,臉上都流汗了,好心想把你叫醒,你倒好,狠狠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看看,還紅着呢。”她回頭眼睛鼓鼓的看着我說道。
聽她這麼一說,我咯咯的笑了。不爲別的。這動作,這表情,這語氣,完全是一個正常的秦霜的特質,看來是墓地遊人的藥起效果了,秦霜恢復了往日的風貌了,這當然是值得拍手稱快的喜事。
看到我這樣子,秦霜怒道:“你得意什麼啊,你也不比我醜啊,沒必要毀我的容啊,看來你真的有問題啊?”看她生氣的樣子,聽她的一連串“啊”式語,我又控制不住笑了,道:“我就是羨慕你,胖乎乎的還可以那麼漂亮,我怕我胖了就沒你漂亮了,哈哈。”秦霜聞言,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愣了一下就撲到我身上,道:“我叫你說我胖。我把你的臉打腫,也給你充一會胖子。”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急忙求饒。鬧了半天才住手,此刻兩人卻都喘着粗氣大笑不止。笑着笑着我突然想到墓地遊人說的話,我必須在半個月內找到回魂花才能徹底的治好秦霜,心頭瞬間步入陰霾。秦霜看我有點不對勁,道:“想什麼呢表情那麼難看?沒事的,你還是好閨女呢,文冰說那幾個流氓已經被送交公安局了,幸虧她來的及時啊,要不然你就,嘿嘿。”
“什麼?是文冰救了我們?”我道。
秦霜怪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是文冰啊,那麼吃驚做什麼,她真的比及時雨還及時雨啊。”
“那文冰呢?”
“呃,不知道耶,她只說要出去一下,叫我照看着你,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你也真是的,早不瘋晚不瘋,偏偏文冰走後瘋,當時我真的被你嚇死了,叫了半天你都沒醒,還無端捱了你一巴掌,唉。”
我正要開口,這是傳來了敲門聲,非常急促。
“該是文病回來了,怎麼敲門那麼急促?”秦霜邊嘀咕邊去開門。我也奇怪,若果是文冰的話沒理由這樣慌張無度的亂敲,除非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想到這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門一開,來者果然不是文冰,是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子,他滿頭是汗,大概是從外面跑着回來的。不待我們開口,他抹着額頭的汗先開口道:“這裡住的可是寒若雪和秦霜?”秦霜點點頭,詢問什麼事。男子開口說道:“我是樓下的保安,一個叫文冰的美女出事了,她讓我來告訴你們。”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我和秦霜異口同聲道,慌張之情在臉上凸現無疑。
他先是一愣,然後自顧笑笑,怯怯道:“瞧我這表達,其實也不是出事,只是大概遇到一點麻煩,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我一步踱上去,急聲道:“大概?你不知道是什麼事啊?”
他略顯尷尬,道:“我在街上遇到她,她知道我是這裡的保安,所以叫我回來給你們帶話,讓你們立刻感到西山公墓,看樣子很緊急,所以我跑着回來的,看把我跑得,呵呵。好了,話我帶到了,你們還是速速去吧。”說完轉身走了。我和秦霜一臉的驚恐和無措。
“快收拾一下走吧,興許真出什麼事了。”秦霜說道。
我無意間向樓道看了一眼,奇怪,那個保安不見了,這樓道至少百米長,他就算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過去,此刻也不可能消失的。
“別發呆了,快去找文冰啊!”秦霜邊忙邊催促。
不對,文冰能遇到什麼事呢?爲什麼要去西山公墓?她出去的時候我是昏迷的,此刻卻讓人回來叫我們去那裡,難道她知道我醒了?再說這一點都不像文冰的風格,這期間一定有什麼,但是是什麼呢?奇怪的保安,自己也表述不清的理由。我把我心裡的疑慮告知秦栓。她略微遲疑一下,道:“別想那麼多了,都說是緊急事情,我們到達那裡就知道了。”說完又繼續收拾東西,本來就沒什麼可收拾的,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收拾完畢了,拖着兩個包就吆喝着我快走。我犟不過,只得跟着她出來,退了房,打車就直奔西山公墓。外面飛快消失的路人,給我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似鬼魅一般,看不出他們是哭還是笑。天空驕陽似火,可是越走就越偏,出了城區之後,路兩邊高大的樹木完全遮蔽了陽關,看着前面筆直的道路車輛越來越少,我的思維也越想越遠。雖然說我平時懶得思考,但是我的思維匣子一旦打開,那絕對是意識流小說派的接班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中似乎傳來輕微的打呼嚕的聲音,把思維拉回現實一看,剛纔還慌亂不堪的秦霜此刻卻睡着了,我心中不由暗笑,這瘋丫子,亂起來沒頭緒,可是什麼事都沒往心裡去,任何時候她都可以睡得着。
“師傅,怎麼還沒到啊?”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問道。可是司機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話,一點動作都沒有。我又問了兩遍,還特意提高了嗓音,可是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這麼敬業吧。”我低估着,也只得繼續乖乖的坐着。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看看車上的計價器,居然沒跳動,開始也沒有講定價錢啊,他怎麼不打表?我感覺有些不對,連忙要行秦霜。她昏呼呼的擡起頭,撥弄了一下頭髮,傻傻的笑笑,道:“到啦?我都睡着了,嘿嘿!”見我表情凝重的看着她,道:“怎麼啦?幹嘛這表情?”我不說話,指着計價器叫她看。她看有一眼,笑道:“不跳更好啊!我們走多久了啊,怎麼還沒到?”
我告訴她大概也該多於半個小時了。誰知她一聽卻差點跳了起來,道:“什麼?半個小時?西山公墓我去過,根本用不了半個小時啊。”我也被她的話嚇一跳。兩個人頓時害怕了,此刻明白了司機爲什麼不打表了,難道是想搶劫我們?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看秦霜的樣子,也許她和我想到一塊了。
“司機停車,我們要下車了。”秦霜大叫,見沒反應,她又加大音量繼續叫着,還伸出手去搖晃司機的身體。這一下起效了,但見司機卻猶如初醒,賣力的搖搖頭,道:“見鬼,我感覺我睡着了!”此話一出,我渾身不由得抽動了幾下,難道半個小時前我叫他的時候他就不清醒了?還好這一路上也沒什麼車,路也是筆直的,要不然。
“你疲勞駕駛啊?”秦霜問道。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進了這條路之後我就沒什麼意識了,直到剛纔被你們搖醒。”他說着臉上也是一臉的劫後餘生的表情。
也許我們遇到什麼怪異了,大家此刻都沒來由的沉默。又走了許久,司機道:“不對,我感覺我們怎麼一直在這裡走,這一段路沒理由這麼長的。”雖然我也早感覺我們是一直在這裡,但是這話從司機口中說出我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們被鬼迷了。”秦霜突然說道。
“嘎”的一聲,司機一個急剎車,我的頭狠狠得撞在前椅上,鼻子酸痠疼疼的,眼淚也隨之滾滾而出。秦霜大叫:“搞什麼,撞死人不償命啊?”看來她也被撞得不輕。司機卻不理會我們,道:“我們真的被鬼迷了,故事是真的,我們出不去了。”一個大男子,此刻卻帶着一絲哭腔。
又是真實的故事?怎麼會這樣?
只見司機走下車,跪倒在路上。雖然此刻應該是驕陽高照的時刻,可是由於這路段樹蔭的作用,顯得很陰沉。看着路兩旁刷得白森的樹,真擔心有鬼魂會從天而降,或者從某個地方鑽出來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看着司機怪異的舉動,我和秦霜也相互拉扯着來到他身邊,只聽他口中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們吧,爲什麼會找上我們呢,你把這兩個女的留下吧,我家裡還有臥病在牀的兒子要照顧,求求你了,我回去初一十五一定給你燒香拜佛的,求求你放過我吧!”秦霜聽了,狠狠的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什麼叫留下這兩個女子,到底遇到什麼了?”
司機似乎三魂沒了六魄,道:“你們不知道,這裡有一個鬼,不,是兩個鬼,每年都會有幾個人在這裡失蹤,大家都說是被抓去做替死鬼了。進了這幽冥路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他說着話,渾身顫抖不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停的冒出來,似乎這真的是死到臨頭了,我剛想勸道他幾句,畢竟人在危急時刻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先穩住,死也要死得明白。秦霜卻安奈不住急性子,道:“別在這忽悠人了,看你一個大男人,居然害怕成那樣。你說進這裡的人都死了,那誰知道他們進這裡了?也許,也許你自己昏了,自從進了這條路你的車子就沒動過,還弄個幽冥路來嚇人。”
“不是啊,我一直看到車子在前進的。”我快言快語的答道。秦霜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說,臉上閃過一絲鬱悶般的表情,立刻又換成不安。
“是真的,我們真的撞上了,我們死定了。”司機由先前的恐懼變成絕望。
“到底是什麼鬼啊,你把話給我們說明了,也許我們有辦法出去,若雪在我們就有希望,她可是有犼附身。”然後回頭對着我,道:“是吧,若雪?”他雖然故作輕鬆,不過聽得出她內心的害怕,經歷了那麼多的鬼事,這個世界有鬼,鬼可以害人的理念已經深入到我們的心理了,又遇到這樣的事情,這麼可能會處之泰然呢。
我隨意的點頭應對她的話,也希望聽聽這裡到底是什麼鬼,殺人歸殺人,還要帶着人丟圈子。
司機聽了,遲疑着問道:“吼?”
“是若雪的附身神獸,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能救我們就是了。”秦霜道。
司機看着我微笑的點頭對秦霜的話表示肯定,眼中出現了生的追求和希望,擦擦額頭的汗珠,狠狠的吸了口氣,道:“其實以前我剛開車的時候有人就和我說過,去西山公墓的這一段路上有戾氣極重的冤死鬼。我當然不相信了,跑了幾次也都沒事,可誰知今天真的遇上了,可憐我家中的兒子還沒叫過我爸爸呢。”說着說着便抽泣起來。
“都說了別怕了,你倒是快說啊!”秦霜跺着腳大叫道。我急忙拉了她,示意她別刺激司機。
“據說在百年前,城中有一個叫什麼星的女子和外來的一個男子好上了,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可是那個男子卻在她生孩子的時候殺了她,孩子也死了。後來有人就把她們母子埋在這裡,誰知她們戾氣太重,無法投胎,就在這裡殘害一些人來洗刷自己的戾氣,許多人都死在這裡了,輪到我們了,輪到我們了。”他越說越緊張,越說越絕望,我真擔心他會心裡受不了一下子瘋掉,急忙寬解他。
“你說那個女子叫什麼?”秦霜問道。
司機疑惑的看了秦霜一眼,道:“好像,叫,叫什麼星,不記得了。”我和秦霜對望一眼,我知道她也想到了寒星,但是埋葬寒星的回魂坡不是這裡啊,怎麼故事那麼像。
“是不是叫寒星?”秦霜問道。
誰知司機聽到寒星二字,想也沒想就說到:“沒錯,就是寒星,豔鬼寒星啊,她已經害死那麼多人了,怎麼還不收手啊,還有沒有天道啊?”司機有些歇斯底里。
“一個人怎麼有兩個傳說?”秦霜問道。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總有一個故事是假的,但是我見過寒星的鬼魂幾次了,看她的人不應該是這麼邪惡的,只是那晚留字殺人事件至今還讓我心有餘悸,我真的打心裡不去相信那是寒星所爲,同樣這裡的一切事情也不希望是寒星。
正當我們疑惑之際,突然狂風大作,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四周落葉飄揚,伴隨着塵土,感覺空間頓時縮小了許多,我們處於昏暗之中,只是勉強可以看清楚身邊的人。
“她來了,她來了,我們死定了,死定了,兒子啊,爸爸不能聽見你叫我爸爸了,我們死定了,死定了。”司機癱倒在地,面部表情簡直可用癱瘓來形容。
我和秦霜也顧不上他,相互抱着環顧四周,我的心情很複雜,害怕來的人真的是寒星,又希望來的人是她,上次她要告訴我的秘密還沒說呢。突然我渾身抽搐了一下,秦霜感受到我顫抖的身子,緊張的看着我。醫師和墓地遊人說過,寒星是被人控制的,如果這裡的鬧事鬼就是控制寒星的那個傢伙,我們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上次墓地遊人都被他打敗,現在他要真的出現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期盼附身的犼能出來了,只是我一介凡胎,第一次是靠着費雨凡才召出神獸,第二次難說也是墓地遊人的法術效益所致,此刻能不能再次出手相救就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