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進了祠堂內,祠堂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隻有灰塵惡化蛛網,我們打掃了一番,隨後在祠堂中央點了一盆炭火。
木炭我們是隨身攜帶的,這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以取暖、烤熟食物,關鍵時刻還能防身。
祠堂裡有了炭火溫度立刻就上去了,工人們圍坐在炭火邊取暖、烤乾溼透了的衣物。
體溫升高後人的心理都覺得舒服了許多,我望着黑漆漆的門外幻想着可能存在的恐怖狀況,但實際之後的時間沒有在發生任何詭異的事情,我們平安無事捱到了天亮。
早上當第一抹陽光穿透雲層從中透出時,周圍的一切生機盎然,碧綠的草木,鮮豔的花朵,各種小動物和飛鳥不停的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
我走出祠堂,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我用力吸了一口後暗藏於心底的緊張害怕情緒一掃而空,我轉身對王殿臣道:“在陽光下,任何鬼魅都會消弭無形,我們現在離開應該是安全的。”
寧陵生起身道:“但願能如你所言。”說罷將裝着食物的防水包打開,裡面全是一些方便食品,吃了一塊壓縮餅乾,喝了口水我們就上路了。
白天出門大家也不是太緊張了,雖然密林的空間還是有些昏暗,但所有人的心情都放鬆下來,甚至還有人唱起了山歌。
“昨天晚上得虧是大壯子英勇,否則我都快被嚇尿了。”一人大聲道,引起笑聲一片。
“嗨,還得是寧總手段高明,指望我我自己都差點被累傻了。”大壯子呵呵笑道。
“寧總,您說那是天兵符,什麼樣的人會這種法術呢,實在是太神奇了。”有人問道。
“法術和武功不同,武術門派各各不同,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獨門絕技,別人不可能輕易竊取,但法術就不一樣了,道門中最大的三門法術宗流派統稱爲三山符籙,也就是世人熟知的龍虎天師、茅山道士、閣皁道士,三派都是以法術見長,但在道門中經常出現一種法術人人在用的情況,沒有明確的門派之分,天兵符就是符籙的一種,理論上來說只要是道門中人都會使用這門手段。”
“問題在於這個人爲什麼要阻止我們離開密林?”我道。
“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總之沒有離開密林,就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寧陵生道。
我們從上午一直走到下午,一直在密林中穿行,除了遮天蔽日的林區,再沒見過別的地形,寧陵生示意大家暫停前進,隨後他打開地圖仔細看了
起來。
那個年代科學技術比較落後,定位儀器還不是很普遍,所以在這種地方行走,我們靠的就是從當地小店裡賣的地圖。
仔細研究了很長時間,寧陵生皺眉道:“奇怪了,按照地圖所指示明明我們應該走出密林區上國道了,爲什麼這路越走林子越密集了?”
“會不會是地圖有問題?”
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寧陵生卻緊皺眉頭道:“沒錯,問題出在地圖上。”說罷他取出隨身攜帶的指南針。
然而奇怪的是指南針的指針居然不停旋轉,這個問題應該是來當地磁極不穩所造成的。
換而言之,我們腳踩的這片地兒肯定有問題。
寧陵生還是極爲鎮定的,他將地圖收起來繞着幾棵樹轉圈的看,隨即指了一個方向道:“這地圖的北面其實是南面,咱們朝着目的地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晚上。”
話音未落我忽然覺得有人扯我腰間的衣物,扭頭望去只見腰間的甩棍彷彿被隱形人抓住,極力往外爭奪,以至於我褲腰帶都被別翻了。
與此同時就聽有人驚呼,只見幾根鋼管、大鐵錘、開山刀紛紛脫離人的身體直飛出去,有一人死心眼,拼命握住手裡的鋼釺不願鬆手,結果整個人都被拖了過去。
所有的兵刃都被吸在了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上。
我們在這片密林中也算生活了一段時間,見過很多樹種,但梧桐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這株梧桐樹粗大雄壯,幾個成年男子合抱都無法抱攏。
只要是在特定範圍內,鐵製工具就會被吸入這株梧桐樹身上。
我退後一步腰間甩棍的牽引力就會立刻消失。
難怪指南針會會顯得極不正常,原來此地有一株磁性如此強烈的大樹存在。
最慘的就是大壯子,雖然他極度不甘心但還是無可奈何的放棄了那兩把氣勢雄渾的大板斧。
當我們退回磁力無法影響的區域,工人手裡大半的工具都被吸了過去。
再想上前把這些東西弄下來是根本沒有可能了,第一是吸得比焊在樹身上都要牢固。第二就算掰下來也沒法退到安全區,若是不鬆手,整個人都會被吸在樹身上。
所以我們的“武器”也就剩下一些鋼管、木棍之類的。
寧陵生道:“找些樹枝把一頭削減做成長刺,在這種地方我們不能沒有防身的武器。”
於是一下午大家都忙着找樹枝,到了晚上也沒走多
遠,只能再度退回祠堂裡過夜。
到了深夜我們正要睡覺,猛然聽見林子裡傳來“咔咔咔”沉重的腳步聲,寧陵生立刻用水澆滅了炭火,所有人都端着長刺對準了門窗的位置,幾十根長刺將祠堂內變成了一處防禦堅固的陷阱。
當晚月色明亮,所以密林中也不是漆黑一片,能見度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只見六名“盔甲人”排着整齊的隊列從祠堂門口走了過去。
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爲大壯子的斧子已經沒了,用木棍很難震下這些人臉上帶着的面具。
萬幸這些沒有生命的盔甲人完全沒有發現祠堂裡的我們。
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我鬆了口氣道:“真是邪了門了。”
寧陵生擡起手道:“禁聲。”就聽空中一陣衣袂飄飛之聲,半空中一個身着藍袍的道士足尖輕點樹枝,在樹梢之間閃轉騰挪一路向前,路過我們棲息的祠堂前他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單足站立在樹梢上移動部藕丁的望着我們。
其時清風吹拂,樹枝柔弱到一點微風都可以撼動,然而此人站在樹枝上,樹枝居然沒有斷裂,人和樹枝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我心裡極其緊張,因爲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路數。
但僵立良久之後,這人並沒有任何異常舉動,而是踏着樹枝緩緩離開了。
寧陵生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們要想辦法儘快離開。”
難捱的時光總會顯得特別漫長,我感覺簡直有一個世紀的那麼久遠天終於涼了。
今天早上沒人有胃口吃喝,所有人無聲靜默。
寧陵生一拍手起身道:“大家別太沮喪了,遠沒有到放棄的那一步,咱們小心一點,肯定能平安無事的出去。”說罷他第一個取出壓縮餅乾吃了起來。
我們都勉強吃了點之後上了路。
一旦沒雨,密林中的氣候屬於悶熱潮溼的,讓人感覺極其難受,身上始終有一層黏兮兮的汗液,無論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走了一截路後我已經是汗流浹背,實在受不了了,於是我脫了上衣。
最裡面一件是套頭衫,我從頭上剛把衣服摘掉猛然就見到一個身着黑衣滿臉蒼白的人手持長刀朝我兜頭劈下。
由於這距離實在太近了,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我只能是閉目等死了。
然而當這一刀從我腦袋上劈過,我只能感受到一陣陰冷,卻沒有絲毫傷口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