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身上穿的是輕甲,但卻是由王敬軒自己出錢請名將設計打造的上等精品,其護衛能力雖不及重裝步兵,但是遠高於其他的輕甲部隊,而且具有重裝部隊所沒有的速度和靈活性。
這支總數五萬人的部隊在組建以後,還從沒參加過任何一次實戰。這次王敬軒特意把這支部隊帶來,就是爲了在國王、在所有人面前露露臉的。
王敬軒將“虎豹軍”分爲三隊,主力兩萬人在中央,目標直取明陽堡主堡,其他兩隊各一萬五千人,分別奪取主堡兩翼各五百米處,這個間距不長不短,正好可以互相呼應。
他要求所有官兵不打火把,身穿黑衣,腳踩輕便布鞋,口中含着一把短刀,左手輕便圓盾,右手短柄朴刀。這身裝備一是爲了將發出各種聲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另外還儘量使官兵們身上輕便,以方便他們做高速突擊。爲了達到奇襲的效果,他吩咐大軍暫且不要出動,以免打草驚蛇。
事實上,據他們的戰前綜合分析:黑雲城守軍開始時最多五至六萬人,經過兩天激戰以後,至少損失一半以上。虎豹軍的單兵素質很高,即使面對其他國家的軍隊都可以以一當十。哪怕現在就是對面的黑雲城還殘存四五萬人,那也是殺雞用牛刀了。所以此時出動大軍根本就是多餘的事情。更何況,王敬軒認爲偷襲成功的把握非常大,因爲這兩天對方都沒什麼動靜了,想必是部隊被打殘了,正在努力休整中。
此時月亮已經下山,天上的星星漸隱,在太陽即將升起之前,正是一夜中最爲黑暗的時刻。數萬人的部隊只發出很輕的“沙沙沙”的腳步聲,就衝向遠處那高高聳立着的青龍國防線了。
城牆上火把通明,旌旗獵獵,襯托得氣氛十分寧靜,守軍似乎都在酣睡中,可以聽見偶爾走過的巡邏哨們拖沓疲憊的腳步聲。虎豹軍的官兵們沒用弓箭掩護,就急急忙忙地拋出飛爪或搭起雲梯往城牆上爬。
睡意朦朧、神情鬆懈的青龍國守軍,目瞪口呆地看見許多黑衣人涌上了城頭,立即驚慌失措地丟下手中的長兵器,轉頭就跑。別跑還邊扯開喉嚨拼命地叫道:“攻城啦!”“北聯盟的人上來啦!”“快逃命啊!”
來之前,虎豹軍的官兵們就聽說了黑雲村官兵的英勇和無畏。還有小道消息傳播說:黑雲城的那些傢伙們個個神勇無比,只一兩萬人就把北聯盟十萬大軍打得落花流水,焦頭爛額的。
所以今天他們是憋足了勁兒要一比高下的。沒想到今天一接觸,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黑雲城的軍隊一觸即潰,整個防線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虎豹軍的官兵們像螞蟻一樣地紛紛涌上城頭,而剛剛清醒過來的青龍國官兵們則丟盔棄甲,一個個逃得飛快無比。整個防線頃刻間就完全落入了虎豹軍的手裡。
那些亢奮的黑雲城官兵們立即衝下城牆,追擊潰逃的守軍。他們追擊了大約有一里地左右,發現前面出現了一條寬約四米,深達兩米的長溝。溝很長,整體呈一個半圓形橫在了追兵的面前。溝上搭有許多木板。逃命的黑雲城官兵從木板上跑了過去,木板隨後就被抽走。
緊隨其後的黑雲城虎豹軍的士兵們只有少數人越過了深溝,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妙,因爲那些剛纔還在瘋狂逃竄的敵軍,此時一個個都面目猙獰地殺了回來。無論你有多英勇,當你突然間被無數窮兇極惡的人包圍,相信你一定會有種深陷噩夢中的感覺。
絕大多數虎豹軍的官兵陡然看見這麼個大溝時,都立即停下了腳步。其實這個溝本身並不是很寬,對於他們來說,多數都是跳得過去的。
但是你想想:當你在黑暗的夜色中高速奔跑的時候,突然看見眼前出現這麼一條大溝橫亙在你的面前的時候,相信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趕緊停下腳步。
他們擠在坑邊,亂作一團,不少人被後面衝上來的人撞得掉進了溝裡。正在此時,他們迎面遭到了一陣傾盆暴雨一般的箭矢的打擊。
無數亂箭像一陣風一般地刮過,人們像割草一樣地成片成片倒下。這時他們才發現,溝的對面黑魆魆地站滿了數不清的青龍國士兵,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弓弩。
“上當啦!”“我們中埋伏啦!”虎豹軍的官兵們不再逞強,而是紛紛轉身向後,奪路而逃。但是他們立即發現,整條明陽堡防線的城牆上都燃起了大火,那火勢非常猛烈,熊熊沖天的烈焰一時把半邊天都燒得通紅。
這時纔有人想起來,剛剛爬上城牆的時候他們聞到了濃烈的混雜氣味,有酒香、有火油味、硫磺味、似乎還有許多新鋸下來的木料的味道。
原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要放一把大火了......
前有無數箭矢,後有沖天大火,虎豹軍的官兵們爲了短兵相接,很少有人攜帶弓箭,所以這場打擊是完全的一邊倒。五萬多人陷入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絕望境地之中。
虎豹軍的官兵們不甘心就此滅亡,他們作困獸猶鬥,組織了幾次大規模反衝鋒,希望能迎着箭雨跨過深溝,然後跟青龍國的軍隊決一死戰。
可是在他們對面的不僅僅是護城堡防線的一萬多守軍,還有樑緒等率領的一萬餘黑水河部隊,以及全中翰率領的麒麟虎賁軍三萬餘人。
他們每個人都在這兩天裡準備了充足的箭矢——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北聯盟攻城時射上來的。
虎豹軍幾次猛衝都在密集的箭雨之下損失慘重,不得不退了下來。看見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黑雲城的一些士兵開始在溝上重新搭起木板,以便大部隊能夠跨過深溝,加速掃蕩、殲滅虎豹軍的殘餘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