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邢諶桑用他那嘶啞的嗓子說道:“建立時代和平友好的局面,我們當然是非常歡迎的。這是兩國之間的大事,需要認真謹慎地對待。歸還我們的阜華州,這也是一件充分體現了貴國誠意的好事,北聯盟百姓對此無不歡欣鼓舞。只是不知殿下對此還有什麼要求是要說的呢?
洛銘聽到這話,便輕輕拍了拍桌子說道:“很好!左司馬大人非常爽快!不愧是上邦大國謙和有禮的君子。那麼既然左司馬大人這樣的爽快誠懇,那麼我們也就不便太過客氣了。俗話說‘長者賜,不可辭’、‘恭敬不如從命’是吧。所以呢,我就考慮了一下子。當初我們兩國之間發生了戰爭,那裡面兵敗,把一個破破爛爛的阜華州丟給了我們。當時我率軍入城的時候,滿目瘡痍,一片淒涼,好不貧困。”
“幾年後的今天,我們在武殤王這位賢君的卓越領導之下,將阜華州建成了一座極其繁榮昌盛的大都市。我手上有一份報告。”他說着就擡手示意坐在他身邊的戶部大臣孫江起來,念一念他手上的報告。在他念的同時,幾名小官吏進來,將抄寫好的同樣一份報告送到那裡面使團的每一個成員手中。
孫江所念的報告幾乎全部都是數據:主要內容是當年青龍國接手阜華州時,阜華州的人口數量、耕地面積、森林面積、手工業和商業的從業人數、生產能力或銷售狀況、整個兒州的經濟能力和價值以及阜華縣城的城市建設規模赫敏阿基,包括城防建設(其中相當比例是增加了原來沒有的城牆建設和護城河的開挖。)等等。接下來他又宣讀了在這幾年的建設中,阜華州在以上各個方面的提高或加大的數據和比值,以及朝廷投入的資金以及人力物力等等。
他們將這些方面都算了一筆賬,折換成金幣。在報告的結尾又附加了一張表格,具體計算了因玄武國和東聖國發動的第二次戰爭,對阜華州的建設的破壞和影響。報告的結尾得出結論,青龍國在這些方面的建設投入如果折換成金幣的話,總計應該是四千六百八十萬餘枚。
當孫江唸完報告之後,洛銘很豪邁地揮了揮手,說道:“諸位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青龍國在阜華州的建設方面,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投入的。現在忽然一下子要白白拱手送給你們,那我們的這些年的所有努力就都打了水漂了。這對我們來說也非常的不公平。既然如此,我希望北聯盟在這方面要給予我們充分的補償。”
“你是說。”邢諶桑瞪大了一雙眼睛,驚訝地叫道:“叫我們付出四千六百多萬金幣給你們?”
洛銘擺了擺手說道:“武殤王陛下是很寬厚慈祥的。陛下他老人家跟本王說了:那些個零頭之類的雖然也是很大的一筆錢,但是我們作爲和平的倡導者,也不需要計較那麼多了。就當是我們做出的高姿態吧。請司馬大人回去跟貴國國王說,我們只要四千萬金幣就好了。考慮到貴國經濟上也不是特別寬裕,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就不要太破費了吧,好嗎?”
邢諶桑對他這種故作大方的行爲很惱火,站起來大聲說道:“你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假作戲了。沒完沒了地敲詐我們卻還故意裝作吃虧的樣子,假大方是嗎?告訴你,老夫不吃這一套!你別想再來敲詐我們一個子。”
洛銘攤開雙手故作吃驚地說道:“司馬大人何故生氣?我們好心好意送還阜華州給你們,難道做錯了嗎?那我們在阜華州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都應該完全無償地給你們了麼?你們難道不應該有所補償麼?難道就該白白地全部拿走麼?這道理去哪裡都說不過去吧?”
邢諶桑被他這麼一胡攪蠻纏,竟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正想拂袖而去,卻見洛銘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似乎正等着他發作一般。他猛然醒悟到,如果自己拂袖而去,他們一定會跟亞夫蘭斯帝國說,談判破裂的責任在我們北聯盟,與他們無關。
“好你個小混世魔王,計謀狠毒啊!”邢諶桑心中想道:“老夫差點就上了你的當。既然他們要還阜華州給我們,我們也已經同意了,那麼剩下的不就是細節問題麼?好吧,(他惡狠狠地看了看幾個做記錄的書記員)我絕不讓你的奸計得逞。我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最後談判破裂的責任不在我們。”
他於是立即平息了自己的憤怒,反而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殿下這麼苛刻的條件我們是不會同意的。那裡面雖然也有點財產,但絕對不是你們聚成的錢莊,想提多少錢就能提多少錢。對於你們所做的貢獻,我們也覺得做些補償是必要的,不會白白讓你們付出。所以我建議,我們補償你們十萬金幣就可以了。”
邢諶桑原本以爲他提出的這麼低的一個價格會讓那孩子勃然大怒呢。沒想到洛銘哈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說道:“本王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司馬大人還是個商人吶!”他似乎笑得真是發自肺腑,拍着桌子差點沒趴下來,然後才直起身子雙手抱拳一拱,帶着滿面的笑意說道:“失敬失敬!想不到司馬大人還頗爲精通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要術。咱這場生意有的談!”
他終於嚴肅下來,晃了晃一個手指說道:“不不不,不行!太少了,四千萬金幣,我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司馬大人你看。”他啪啪地拍着手裡的報告說道:“我們是有根有據的。四千六百多萬一分都沒有說假話,你們說的十萬金幣,依據何來?”
從這天以後,兩國之間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談判。雙方代表脣槍舌劍,你來我往,但是始終難以談攏。洛銘自那天晚上的談判後,基本上就不參加談判會議了。因爲他已經給談判定下了調子,剩下的事情,就讓朝廷負責談判的大臣們接着按調子出牌就行了。
他的目的就是在兩國的談判問題上設置障礙,讓談判無限期延長,永遠也達不成一個雙方都認可的協議。他那天晚上故意露出破綻,讓邢諶桑自以爲看穿了自己的陰謀,好使他能夠安心地坐下來,協助他把談判進行下去。
轉眼間到了正月底,小瑜的天劫如期到來。此時的洛銘已經將自己的雙焱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單臂一拳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上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