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乾完全都傻了,他在侍衛們的護衛下倉惶地往回逃。這主將一跑,全軍的陣勢登時大亂,敗逃的恐慌感像波浪一樣很快就感染了全軍。人們驚慌失措地丟了器械,滿世界亂竄。黑雲城的騎兵見狀,一邊高呼:“我們是青龍飛虎隊的!”一邊滿地追殺逃兵。
這次參與夜襲的只有幾萬人,由於王晉乾擔心動作過大會讓城頭守軍發覺,所以沒敢叫多了人。大部分官兵還在營中燒烤喝酒,根本就沒有做打大仗、打惡仗的準備。那幾萬潰兵一衝回營裡立即就引起來海嘯一般的潰敗。正所謂兵敗如山倒,誰也擋不住。官兵們紛紛丟盔棄甲,倉皇亂竄。
阜華縣負責守城的主將趙輝沒有料到事情的進展會這麼順利。他登時大喜過望,率領城中的大部分兵力衝殺了出去。這時候,先出城的那批騎兵已經殺到了玄武國的大營裡。他們一邊追殺敗兵一邊放火,很快,北聯盟的大營裡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如果不是南路軍副帥趙東國,也許玄武國的大軍就會成爲這次戰爭中,首先崩潰的軍隊。他當時正在營地的後方監督組織糧草的運輸跟進情況,部署防止敵軍偷襲糧草營地的措施時,看見前方一片火海,無數敗軍逃向大營的後方。
趙東國當機立斷,命令親兵和護糧的軍隊立即組織起來,數千人列成嚴密的陣型,刀劍出鞘,喝止潰亂的敗兵。如仍有不聽號令擅自逃跑者,一律就地格殺!他很快就在不大的範圍內阻止了混亂的延續,並逐漸糾集起一批反擊的力量來。他們迎上去跟青龍國的出城部隊大殺了一通,直到快天亮時,黑雲城軍纔在趙輝的指揮下撤回城內。
王晉乾返回時,看見滿地燒壞的仍然冒着青煙的帳篷、丟棄的刀槍甲盾和橫七豎八的屍體,不禁滿懷淒涼。難道跟青龍黑雲城打仗就這麼難麼?一上來就被對方殺了個一塌糊塗,這回去可怎麼交代喲?他的心情無比沉重,遙望遠處阜陽縣的城牆,一時之間,他甚至都失去了打下來的信心和決心。
相同的時刻,由馬懷山王國組成的浩浩蕩蕩的中路大軍,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當他們開拔到明陽堡防線之前的時候,看到寬寬的護城河那邊還挺熱鬧。關口的幾座大門都是敞開着的,老百姓和一些散兵遊勇甚至在城下悠閒地曬太陽,東一簇西一堆地聊着天兒,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主帥駱榛十分疑惑,說他們沒有戒備吧,四周堅壁清野,連護城河上的吊橋都已經焚燬了。高高的城牆上戰旗飄揚,顯然嚴陣以待。但是大門全開,百姓和士兵們似乎全不當一回事兒似的,看見大軍來了也不驚慌,十分悠閒地慢慢往城門裡晃盪。這樣的行爲大大激怒了馬懷山王國的官兵們,他們憤怒地吼叫着,想現在就殺進城去。
駱榛吩咐首先紮營,安頓好了之後,他們在傍晚的時候發動了第一次攻擊。在漫天箭雨的掩護下,數萬頭大象怒吼着,首先從漫長的護城河上展開渡河行動。
象羣入水,河水頓時像開了鍋一般地沸騰起來。步兵們扛着雲梯等攻城器具,緊跟在象羣后面,準備登城。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城牆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好像沒人了一般,任由攻城部隊發威。
大象們在馴象師的吆喝聲中衝到每一座大門前,用它們那龐大的身體去撞擊城門。令人意外的是,城門根本沒有上門閂,一推就開了。人和象便蜂擁而入,甚至造成了嚴重的踩踏**。還有許多人順着雲梯攀上了城頭,看見寬闊的城牆上滿地扔着吃剩的食物和水,像是倉惶撤走的樣子。
衝進關內以及衝上城牆的人,看見了二百米外的又一堵城牆。跟前面的那堵城牆一樣,後面的城牆高大、厚實,而且僅有一座大門和兩座小邊門。人羣和大象羣便向那後一堵城門衝去。但是這一次就不順利了,他們遭到了城牆上的嚴厲反擊。
阜陽縣的雙城牆間距只有五十米。那是因爲縣城的面積本就不大,城牆的建設大大壓縮了空間,需要讓許多老百姓拆遷,這是黑雲城所不願意看到的。他上輩子就對強拆一事有看法,所以這輩子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但是明護城堡就不一樣了。防線後面沒有民居,完全可以放手建設。之所以將兩道防線之間的空地簡稱二百米寬,那是因爲許多國家的弓弩在射出的箭矢,在空中飛行二百米直線距離以後,就沒有多少殺傷力了,一般都無法穿透士兵們身上穿着的普通護甲。更不用說護城堡防守官兵們大多數都配備有精鐵護甲了。
而護城堡防線上的軍隊官兵多數已經配備了精鐵版的硬弩“死神的傳說”,在二百米這個距離上依然保持着非常強勁的殺傷力。洛銘在設計這道防線的時候,專門做過大量的實驗,最終確定二百米是最佳距離。既保持了對敵方的有效殺傷,又大大降低了對方的弓弩威脅。
衝進兩道防線之間空地上的人羣和象羣立即遭到了猛烈的打擊。第二道城牆上的黑雲城士兵們箭如雨下,而兩道城牆防線之間是光禿禿的一片平地,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馬懷山王國的士兵們立即哀號慘叫起來。大象雖然皮糙肉厚,生命力非常強大,但是黑雲城士兵們手中的硬弩可不是開玩笑的,箭箭深入肉中,一些大象很快就成了刺蝟象。
爲了對付象羣,黑雲城的鐵匠們在柳四郎的帶領下,還專門研製了一種殺傷力非常可怖的“犬齒倒鉤箭”。這種箭不僅是鐵製箭桿,而且還在緊挨箭頭後面的箭桿上鑄有倒彎的鋼刺,深入肉中就拔不出來了,非常痛苦。還有一些箭的肩頭上塗有能令生物發狂的毒藥。那些身高體壯的大象們一旦發起狂來,是非常恐怖的。
一部分弓弩技術好,射擊精確的黑雲城士兵被組織起來,專門對攀上第一道城牆的馬懷山王國士兵放箭。他們很快就將那些人壓制得只能弓着腰在女兒牆後面走動,偶爾纔敢起身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