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金童玉女有紅娘…倭瓜猴腮對不成
滾橫爬順（第二部：四十五）
三兒高興的請山兒和老黃吃罷了飯，又從山兒哪裡借錢結了帳。從飯店出來，山兒、老黃聽會去了，三兒在回家的路上興奮的只唱：
“我一馬離了西涼地，回家去報告花兒好消息……”
三兒前言不照後語的像狼嚎一樣回家去。三四里的路程，沒覺得怎麼走就進了村，惦記着地裡的活幹的怎麼樣，沒有回家，直接就往地裡去了。
再說二寶和紅梅，在散會後。王書記有事先走一步，回縣裡去了。李副書記領着兩個人到公社食堂吃飯去。
公社的大院是五十年代末，大躍進時蓋的。東北西面都是一排房子，南面除去一座能開進汽車的大門樓和傳達室，也是房子。
大門一改傳統的“大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的設置，雖然也在南邊，不像傳統大衙門設在正中方向。而是靠一個邊開着，準確來說應該算是東南門。一色的土坯牆，門窗用蘭磚鑲着，屋面用小蘭瓦做頂。外牆面都是白灰罩面，一個個方塊裡紅色的字，全是毛主席語錄：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中國古時候有個文學家叫做司馬遷的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爲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張思德同志是爲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還要重的。”
“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
一條條毛主席語錄，佈滿整個院子的牆面。依稀的還可以看出，語錄下面沒有清盡以前標語的大黑字：
“多快好省的建設社會主義！”
“跑步進入共產主義！”
“大躍
進萬歲！”
“人民公社萬歲！”
“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
食堂裡中午吃的小米乾飯，二寶和紅梅到了買飯窗口，從身上掏錢和糧票，李副書記說：
“王書記走時有過交代，他請你們吃飯，錢和糧票你們不用管。”
跟在他們後面的通信員，把飯票和錢遞給了服務員。二寶一看不用自己掏錢，就要了四兩，滿滿的兩碗米飯。紅梅來了一兩。吃罷了飯，兩人被帶到辦公室裡開起座談會來。公社的幾個主要幹部都來了，坐在一個大方桌子的兩邊，紛紛惹紅梅和二寶說話。名義是座談會，實際是相互拉閒話。
問他們兩個多大年紀，當知道他們只差一歲。有人說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有幹部就開玩笑說：要給他兩個牽媒拉線。只說的兩個人臉紅脖子粗的，低着頭一聲不吭。這時候通訊員進來喊李副書記去接電話，大家也都站了起來，各自回自己的辦公室裡去。
屋裡只剩下二寶和紅梅，平時在一起不是打就是鬧的二人，由於剛纔的玩笑。都成了悶嘴的葫蘆，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坐着就是不說話。
二寶耐不住這樣的寂寞，站了起來對着鋪在地面上的大方磚，狠狠的一腳一腳跺着。看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將它們跺破。這紅梅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樣的場面是她第一次碰到。但她又有着和其他女孩子區別，敢說敢幹，她看了二寶一會兒，坐在那裡喊道：
“二寶你過來！”二寶不知喊他幹什麼，走近紅梅問：
“喊我幹啥？”紅梅站起來和他比了下高低說：
“比我大一歲，和我一般高。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畢竟二寶是相過一次親的，見過的五妞比紅梅成熟，也比紅梅俊俏得多。只見他上下打量一番紅梅，一臉不肖的對着紅梅的臉說：
“你自我感覺良好啊！瘦得跟根筋似地，尖嘴猴腮，小眼大鼻子，假小子一個。還天鵝
肉呢，說你是臭蟲肉還差不多。”
紅梅聽到二寶這樣說他，就一腳踢了過去。二寶早有防備閃腰躲在一邊，跑的離她遠遠的。紅梅見沒有踢到就說：
“再怎麼也比你強，頭大倭瓜臉、底上一般粗、四肢短小、八字腳、羅圈腿、前雞胸、後羅鍋、五官歪斜、黑臉膛、白眼多、腦筋簡單。”二寶回嘴道：
“你比我強！那裡比我強？你頭髮不黑髮黃，連你奶奶都喊你黃毛丫頭。光黃毛不說，連臉都是黃顏色。”
“就這也比你黑的跟老包的臉強，就是啊！越看越像！你扮演老包，直接在臉上畫個月牙就不用再畫臉了。”
“我這個是勞動人民的本色，太陽曬的。你那是資本家的顏色，窩在屋裡捂的。”
“你那是什麼勞動人民本色，勞動人民，一頓飯二兩米飯半碗菜，吃的飽飽的，你吃四兩米飯比豬還厲害呢。”
看來兩個人刀來劍往，無中生有的鬥嘴是家常便飯。不過二寶今天吃的米飯確實有點多，一個人能吃二兩的饅頭三四個不叫多，能吃得下四兩小米飯的沒有幾個。飯量大的人最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吃得多，二寶也不例外。他張嘴也來了：
“你吃一兩米飯，是嘴饞滑懶，吃饅頭怎麼不少……”這時候李主任接完電話回來，聽見二寶米飯、饅頭的說就說：
“今天在這裡吃罷晚飯再走，晚飯有饅頭。”
李副書記進來，後面一羣幹部們，一個個手裡端一茶缸水也擁了進來。天南海北的亂扯着說話，二寶和紅梅涼在一邊，也和大家答不上話。一會兒山兒進來問：
“李書記，你找我？”李副書記見山兒進來就對大家說：
“散會！散會！二寶和紅梅留下，其餘都走。”
大家聽見說散會，有的人剛進來還沒坐下，又一個挨一個擁出了會議室。李副書記招呼站在門口的山兒說：
“來來！坐下，把你們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