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一五一十來數羊：畫地爲牢圈犯人
第四部：（順）二十九
再說金貴到羊圈裡睡覺去，和小三有一坨沒一坨的說話，小三聽金貴說娶了媳婦就快了，就說：“我這一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娶上個媳婦，那就永沒有出頭的日子啦！”
金貴說：“那能呢！你的婚姻還沒透，等婚姻透了，媳婦自己就跑你家裡去了。”
“天下有這樣的好事，也臨不到咱們這樣人家的頭上，你要不是娶的媳婦早，說不上也會和我一樣，吃了飯全家不飢，關住門餓不死小板凳。”
金貴笑着說：“你知足吧！像你一樣多好沒牽沒掛一個人多自在，放一羣羊說打綿羊就打綿羊，說打山羊就在山羊身上來上一鞭子，到了吃飯時想吃稀的就喝稀的，想吃稠的多放米。”
“沒娶媳婦的想媳婦，娶了媳婦的都說光棍好，也沒見一個娶了媳婦執意離婚，一心一意去當光棍的。看來還是光棍不好，孬好娶個媳婦，天天喝稀的我也願意，到家也有口現成熱飯吃，再稀的飯我也願意吃。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來氣，咱這命怎麼就這樣不好，好時光咱沒記得過幾天，這不好的時光咱過的沒完沒了的。”
金貴畢竟比小三大了幾歲，不願意和他說什麼好時光壞時光的事情，就扯開話題說：“咱不說這媳婦不媳婦了，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罷，也省的你一說就是說媳婦，兩說還是媳婦的，再說你就會得想媳婦的病。”
小三聽說金貴要給自己講故事，來了興趣也不再說媳婦長媳婦短了，說：“沒有聽說你會講故事，我倒要聽聽你講的好不好聽！”
躺在被窩裡的金貴，這時候也坐了起來，和小三腳蹬着腳臉看着臉的講故事：“古時一個縣城建成之時都有四個角，縣裡要是出了個不孝的兒子，就會把城牆給拆掉一個角……”
小三問：“要是出了四個、五個，那不就一個城角都沒有了，成了禿城多難看。”
金貴說：“別
說四個、五個，當這個縣裡出了三個不孝的子孫後，就不在拆城牆的角啦，皇帝就會派兵來，既然這個縣裡這麼多的不孝子孫，那還不都是刁民，就會把這個縣的所有人都滅掉。所以凡是被拆掉一兩個角的縣城，就要提心吊膽的害怕。當然如果這個縣裡少了一個城角後，又出了個孝子也會把拆掉的城角補上一個去……”
小三接口說：“你說的這倒怕，出了不孝的子孫，被拆了城角就要殺了這個縣裡所有的人？那還不是連縣官也會殺掉的，想想也夠嚇人的，咱們這個縣不知道那個時候有沒有被拆掉過城角？”
“有啊！還被拆掉過兩個呢！聽說就東西方向的兩個城角被拆掉了。”
小三又問“那可要嚇死人了再出一個，就會把咱這個縣滅了，也就不會有咱們了，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當咱們這個縣城被拆掉兩個城角後，把全縣上下都嚇壞了，倘若再冷不丁出來一個不孝的子孫，真像你說的那樣就沒有了咱們了。”
小三說：“那還不趕緊都跑，人常說。一跑爲妙，一跑爲妙的，跑了就沒事了。”
“你吃了燈草說的輕巧，那時候的人都忠厚可靠，可不像現在的人這麼虛假，你聽說過畫地爲牢吧？”金貴沒等小三回答接着說“就是在地上畫一個圈，讓犯了罪的人站在那個圈裡當是牢房，犯罪的人成天在圈裡呆着就當坐牢，連有人看管都不用……”
“也沒人管，也沒人看，他成天在那裡呆着，不跑會餓死他的。”小三問。
“他家裡會給他送飯呀，不給他送飯連他家裡的人也會圈起來的。”
小三說：“那更沒人送飯了，全家人都餓死了，你說的不靠譜，我不信有這樣的事！”
金貴說：“還有四鄰呢，沒有家人會沒有鄰居嗎？鄰居就得給他們送飯去，怎麼會讓他餓死！那時候都是這樣的，一人犯罪舉家犯抄，一官犯法毀滅九族，一人出事有四鄰找四鄰，沒四鄰找地鄰。你不記得當年麻妞死俺
家地裡，俺爹還被叫到官府裡打的半死呢？”
“你爹的事情常聽老人們說，知道是真的。你說那畫圈爲牢的故事從哪裡聽來的，不是在懸西遊吧？”金貴父親老五當年被叫到官府裡，村裡人經常拿出來當成笑話來消遣，小三怎麼會不知道，不過他不好意思對着金貴說出他父親，不捨得出錢捱打的事來。
金貴伸手用指頭點着小三說：“你知道你從我嘴裡聽到會不信？這個故事是我小時候聽我叔叔說的，你相信了吧？”
小三聽說是金貴叔叔老七說的不得不信了，老七在三裡五村的可是有名的人物，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既然這個故事是從他那裡來的，小三感覺有可能是真的就問道：“你叔叔說的我相信，他可是個有本事的人，我數羊的本事還是他教的。”
金貴奇怪的問：“啥數羊的本事，數羊不就是一個一個的數，和數雞數牛一樣，還要什麼本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羣羊出圈進圈，我們都要數數掉了羊沒有。要是像你那樣一個一個數，怎麼會數得清。你得看着羊一五一十的數，就是過五個數一五，再過五個數一十……幾下子就數的清清楚楚了。”
金貴笑着說：“我叔叔的怪招還不少呢，連數數都和別人不一樣。”
小三說：“所以你剛纔說是你叔叔說的我就信，你接着說，後來怎麼樣了。”
“說話都在全縣人都害怕着，咱們這裡忽然就出了一個孝子，那孝子家中四口人，有一個三四歲的兒子、妻子、和他娘。有一年大災荒，家裡糧食不多，奶奶疼愛孫子，每天把自己吃的總要分給孫子一些讓孫子吃。
這兒子對媳婦說：“這一點點的飯，讓母親吃的，她這樣總給兒子吃，會餓壞身體的。”
夫妻商量來商量去，覺得兒子沒有了還會再生，母親就這一個，沒有了就再也見不到了。爲了不讓母親捱餓受罪，索性把兒子抱到村邊的地裡挖了一個坑，準備把兒子活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