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東走後很久我還杵在原地,因爲本爺情緒實在是低落,簡直太特麼低落了,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心如死灰。
他走的時候好決絕啊,留給我一個見鬼般匆匆離開的背影,眼也不擡就走了,更別說留下隻言片語,估計是被我這樣的腦殘粉氣出了內傷。
也是,哪有粉絲會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到底是拉小提琴還是彈鋼琴的,雖然兩個都是琴,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共同點。而我竟然能把它們搞混,準確來說是田甜能把它們搞混,這實在不像是喜歡至極,把見面稱爲修來三世緣分的粉絲。
臥槽,田甜啊,我可被你害慘了。
弦東被我倆合力氣跑了。雖然他人跑了,但空氣裡仍然存有淡淡的香味,簡直是說不出的誘惑。很好很好,本大爺就喜歡這樣的尤物,萬花叢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啊。
等着大鬍子來收走我手上的表格,這裡的人也差不多走光了,鄭超然還在裡面翻動着樂譜,時不時地傳出一聲咳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不休息,拼命也應該留給白天嘛,這麼好的月色,這麼朦朧的夜,就該縮在被窩裡睡睡覺聽聽小曲兒。
我推門進去,鄭超然吃了一驚,忙問道:“小陸,你怎麼來啦?”那傻里傻氣的樣子十分可愛。
“我給你打了幾遍電話都不接,擔心你啊,所以就跑來找你了。”
鄭超然嘿嘿一笑,憨憨地說:“你擔心我啊,其實我沒什麼事兒,大家都在排練嘛,手機我調了靜音放在衣兜裡,不知道你打過電話。”
“我知道你認真拼命,要不是看到你在忙着排練我早就生氣了。可現在別人都走了,你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鄭超然放下手中的樂譜,伸了個懶腰,用及其慵懶的調調說:“是很累啊,可是我想音樂會那天表現好一點,所以還在修改譜子。”
忽然他看着我眼神一亮,話題陡然一轉,“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本來我還挺累的,一看到你我就來勁兒了。好幾天沒見到的確有些想你,但我以爲只是我一個人在想念,沒想到其實你也很想我,大半夜還來……小陸,我真的好開心啊……”
看到他自顧自叨叨不止,時而露出一個笑容,我心裡很難受,他越是高興,我就越是愧疚。
一直以來都是他對我好,好吃的弄給我,好玩的帶我去玩,打電話也總是他打給我,我一直被動地接受他的好卻從沒有主動地對他好過,他愛我甚於我喜歡他,但我明明答應了人家做別人的女朋友,爲什麼從沒有一個正經女朋友的樣子?當然,其實我也不懂什麼是正經女朋友的樣子。
所以嘛,不是我心裡依舊對經年兄、對錶哥念念不忘,而是我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愛,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我以爲人家愛我,我答應人家就是愛了,其實這是施捨憐憫,根本不是愛!
我懷着愧疚心裡很掙扎,一邊還仔細聽着他說話,過了好半天,我才意識到其實他早就說完正等着我回答,我沒頭沒腦問了句:“要不你現在就回去休息?”
鄭超然搖搖頭,失望地說:“你根本沒聽我講話嘛,我說讓你回去休息,我再改一會兒,累了就在這打地鋪,被子早就帶來了的。”
“我不回去,就在這兒陪你,你什麼時候睡我就什麼時候走。”
鄭超然扯了扯嘴角開心地笑了,“大半夜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既然這樣那就辛苦你一回,說好陪我的不能反悔,鋪的地鋪還很大,擠擠也是可以的。小陸啊,你真是我的天使啊,今天晚上我太高興了。”
我照他說的從櫃子裡把被褥搬出來打好地鋪,心不靈手也不巧的我搞了半天才把被子牀單什麼的扯好,看到鋪得整整齊齊的地鋪我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原來照顧一個人是這麼好的,比受人照顧要踏實心安得多。
弄完看到鄭超然還在低頭忙活,我實在困得很,挨不住就隨便歪到一把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黑夜中被一陣接一陣的咳嗽聲吵醒。我雙手摸索,發現自己已經身上蓋着被子,強掙睡眼起身開了燈,看到鄭超然心裡又是一陣感動。他就躺在牀上,只是被子都到了我這邊,他只蓋到了被子一角,怪不得一直咳啊,被子都給我自己卻凍感冒了,這麼冷的天,又是睡在地上,能不感冒
纔怪。
我趕緊把被子給他蓋好,發現臉通紅通紅的,額頭也燙得厲害,哎,鄭超然發燒了,這大半夜的又不是在家裡,怎麼辦啊。
我努力搜索大腦中關於治療感冒發燒的庫存,想來想去無非就是要打針吃藥,於是我給他捂緊被子後起身到處找藥,翻箱倒櫃翻了個稀巴爛,什麼藥都沒找到,還把我折騰得夠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呼呼出大氣。
鄭超然臉依舊通紅,像加強版的少女害羞,咳嗽不止,長長的睫毛偶爾**,嘴裡時時囈語。
這纔是真正的尤物啊,不行我快把持不住了,偷親一下沒人知道。我低下頭親了一下嘴脣,熱熱的,再摸了摸臉頰,趁他沒醒抓緊機會揩油,臉又滑又燙。
我不能就這樣坐到天亮吧,得想個法子退燒啊。情急之時一拍腦門,誒有了,找個溼毛巾敷到額頭上降溫,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嗎?靠,我這豬腦子,怎麼早沒想到?
我興沖沖跑到衛生間,沒有毛巾就用圍巾代替,打溼了擰成半乾,回來的時候走在走廊上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後背就發涼,也不知現在幾點了,午夜幽靈下班了嗎?這是個地下倉庫,陰氣會不會很重?還有啊,那滴滴答答滴水的聲音是什麼啊?
我的媽呀,一聲驚呼撒腿就跑,進來就把門反鎖,心臟咚咚狂跳,一摸額頭起了層細細密密的汗。他奶奶的,睡什麼倉庫打什麼地鋪嘛,明天說什麼也要把鄭超然拖回家,哎呀我的天,嚇死我了。
把溼圍巾疊好放在他額頭上,自己倒在邊上打盹,手機調好鬧鐘,十分鐘後起來重新打溼圍巾。走在走廊上仍然心驚肉跳,時不時回頭看看,靠,回來的時候滴滴答答的聲音還在,我嚇得簡直要喊天了,攢緊拳頭要緊牙根,爲了鄭超然說啥也要堅持,就怕那啥……
後來我又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披到他身上,摸摸臉摸摸頭,睫毛依然偶爾**,睡覺的樣子依然這麼迷人,嘖嘖嘖。
已經是第八次打溼毛巾了,鋪好後放在他額頭上。
你要快點好啊快點好啊,我已經困得不行,任性一回關了鬧鐘,倒在旁邊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