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穀神鬼莫測,本王再小心都不爲過。”越瀟寒轉動拇指上的扳指,眼中帶着打量,“只是這次,感覺有些讓人失望啊,已經被修改掉的記憶,竟然還能再找回來。”
鳳驚羽輕笑一聲:“找不找的回來和你有什麼關係?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在雲嵐的記憶中,你始終都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
想要挑唆他,越瀟寒真是忘記了他曾經是做什麼的,對於過往他和雲嵐以及越景玄過往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雲嵐最後選擇越景玄而是他,絕對明智無比,如今他想要挽回,大多也是佔有慾在作祟,對這樣的人,他沒有一點兒好感。
越瀟寒微微咬牙,心中生恨:“你我同病相憐,你用計謀逼迫雲嵐重傷之後離開,又以療傷的名頭,強行篡改了她的記憶,等她完全想起來,想來對你便只剩下恨了。”
“不勞你費心。”鳳驚羽神色淡漠。
“鳳谷主,不如我們來做一筆交易?”
“我和你能做什麼交易?”
“你既然能夠篡改慕雲嵐的記憶一次,那麼就能篡改第二次,你幫朕清楚掉她對越景玄的所有記憶。”
鳳驚羽覺得萬分好笑:“你覺得我會幫你?”
“你不幫我也可以,那麼鳳凰谷和芳華閣就永遠也沒有機會重建了。”
“呵,還是第一次有人拿這些身外之物來威脅我。”鳳驚羽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不,你想錯了,我並不是用身外之物來威脅你,它們之所以沒辦法重建,是因爲要組建它們的人已經消失了。”越瀟寒滿眼殺意,“我聽說你爲了救慕雲嵐,身上的武功已經消散了大半,如今連用毒都沒有機會,你覺得自己還有可能逃出皇宮?”
“原來你是在用我的性命做威脅,”鳳驚羽輕笑一聲,緩緩地站起身來,周身一股淡淡的壓迫感瀰漫,“你自己都說了,鳳凰穀神鬼手段,那麼你覺得,僅僅是沐浴更衣,就能防得住我?”
“那自然是不行,不過在你和慕雲嵐沐浴用的水中,我稍微的加了點兒東西。”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原來你的喜歡竟然如此廉價,充斥着陰謀詭計,怪不得雲嵐最後沒有選擇你。”鳳驚羽卻不見絲毫的慌張,一點也沒有把他的手段放在心上。
“成王敗寇,只要我贏了,有很多時間能夠爭取雲嵐的原諒,而你還有越景玄將再也沒有機會。”越瀟寒將心中的一絲不安抹去,如果讓慕雲嵐帶着林自安回到雲南,那麼除非他徹底打敗越景玄,否則將再也沒有掌控她的機會,所以,這一次,哪怕明知道會把她推得更遠,也不得不狠下心來。
“趕緊走吧,再看你一眼,我就忍不住心中的殺意。”
“我給你一日的時間考慮,一日之後,若是你不答應,我就用你的項上首級來引鳳凰谷和芳華閣的人現身。”大雍朝的土地上,不應該存在這樣龐大的組織。
等到越瀟寒離開,鳳驚羽輕輕地彈了彈手指,一點點紫色的粉末在指尖縈繞,帶着幽暗的光芒:“心倒是不小,只可惜用毒來對付我,你還差的遠……”
粹凝閣,慕雲嵐將手中的棋子扔掉,滿臉不爽的看向林自安:“爺爺,你都已經連贏十二局了,是不是也應該讓我贏一次?”
“想要贏,就多多動腦子。”林自安神色愉悅。
“哼,二哥快來,該你陪爺爺下棋了。”
正在一旁指揮着宮女擺弄花草的林曄,聞言身體一僵:“妹妹先陪着爺爺,我讓人把這些花草再換一下位置,畢竟還是要住一段時間的,這亂糟糟的,實在是不像個樣子。”
慕雲嵐忍着笑意,那些花草都快被二哥來來回回的折騰死了,看那一個個貌美宮女,大冷天的都能累出一頭汗,也是聽不容易的。
三人說着話,就聽到院子外面侍衛換防的聲音,慕雲嵐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暗暗地觀察着其中的漏洞。
等到林曄實在是沒有花草可以搬了,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總管肇慶帶着幾名侍衛走了過來:“見過林帝師,見過樂平郡主,見過林少爺,榮王殿下設宴,請三位前去大殿。”
慕雲嵐下意識的看向林自安,越瀟寒敢把宴會設在金殿之上,看來他是真的沒有了絲毫顧忌。
林自安並沒有多意外:“既然是榮王殿下宴請,那我們就趕緊去吧。”
金殿之上,燈火輝煌,官員們已經到齊,看到三人走進來,神色各異。
林自安和林曄的位置在官員之首,而掃視了一圈之後,卻沒有發現慕雲嵐應坐在何處。
一名宮女恭敬的行禮:“郡主,榮王殿下有令,請您到後殿更換衣裙。”
“榮王殿下的規矩還真多,不換衣服都不讓人入座了?”慕雲嵐皺起眉頭,越瀟寒又要搞什麼鬼?
宮女神色恭敬,甚至眼中帶着絲絲畏懼。
越瀟寒大步走進來,看到慕雲嵐站着沒動,對着身後的侍衛擡了擡手,侍衛立刻上前將他身前的宮女拖了下去,不多時,殿外便有慘叫聲傳來,兩三聲之後便安靜了下去。
緊接着又是一名宮女走上來:“郡主,榮王殿下有令,請您到後殿更換衣裙……”
慕雲嵐猛的轉頭看向越瀟寒:“榮王殿下真是好手段。”用人命來逼迫她,真是想不到,短短時日不見,他已經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宮女侍奉不好主子,死了也是活該。”
慕雲嵐冷笑一聲,扭頭看向臉色煞白的宮女:“帶路!”
“是,多謝郡主。”
林曄憤怒,想要起身去阻攔,就聽到一陣兵甲碰撞聲,大批禁衛軍衝入大殿,將殿中的衆人整個圍了起來。
林自安掃了一眼在場的官員,心中瞭然:怪不得所有的官員都來參加了今天的宴會,越瀟寒這是用他們的命來做威脅。
不少官員感受到林自安的視線,羞愧地低下了頭:他們自認有風骨,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他們也有妻子家人,不能讓他們一起陪葬。 慕雲嵐被強迫換上一身正紅色宮裝,十二幅六尾金鳳裙襬精緻華貴,走動起來金光閃耀,將她襯托的美麗高貴。
越瀟寒眼中閃過一道驚豔,眼神專注的看着她,心中激動:雲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她極爲適合這般濃墨重彩的顏色,等到他們兩人大婚,他會親手給她披上九尾鳳袍,讓她永遠都不得離開自己。
慕雲嵐站在大殿中央:“榮王殿下,不知道我的位置在什麼地方?”
“你自然應該坐在我的身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慕雲嵐眼神冰寒,他要用這種方法羞辱自己?
“本王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看看你身上的衣裙,和本王身上的服侍是不是極爲般配?”
大殿之中頓時亂成了一團。
林曄要起身,卻被林自安拉住,這個時候,不易硬碰硬。
有官員卻按捺不住:“榮王殿下,這於禮制不合,樂平郡主……”
“拖下去!”不等那名官員說完,越瀟寒便示意禁衛軍動手。
慕雲嵐忽然輕笑一聲,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一步步邁上臺階,坐到了越瀟寒左側的席位之上。
越瀟寒心頭一喜,眼中的熱切幾乎要涌出來:“雲嵐,你這是答應了?”
“答應了什麼?”慕雲嵐疑惑的看向越瀟寒,“原本我也覺得與禮制不合,但剛纔想了想,我身爲你的皇嬸,這個位子也坐得!”
皇嬸?
林曄心中的氣憤頓時消散:“妹妹說的不錯,你是寧安王妃,可不就是榮王殿下的皇嬸嘛,這做侄兒的竟然這般有孝心,着實不錯。”
慕雲嵐勾着脣角:“皇侄這份心意我領受了,等回到雲南,定然會向你十五皇叔說明。”
越瀟寒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發出砰地一聲!
大殿之上頓時寂靜無聲。
“雲嵐,當初你我之間有婚約再身,十五皇叔橫加干涉,但父皇並沒有同意你們兩人的婚事,前幾日,我已經求得父皇同意,將你再次賜婚於我。”
慕雲嵐怒氣橫生:“不管皇上有沒有同意,我可是明媒正娶八擡大轎嫁給越景玄的,而且有上天爲媒,百姓爲證,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大雍朝有了把已婚女子再次賜婚的規矩?”
越瀟寒卻面帶微笑:“好了雲嵐,現在你已經不用裝了,當初你爲了我假意嫁給越景玄,爲的就是趁機刺殺於他,以解開雲南對朝廷的威脅,只可惜越景玄命大,生命垂危之際,卻又出現了一名神醫救了他。反倒惹得你被人追殺跌落懸崖,我知道你現在的記憶失去了大半,錯將自己認爲是寧安王妃,等你恢復記憶,就一切都明白了。”
慕雲嵐氣得渾身發抖:“我從來不知道,你竟是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下面的官員卻炸開了鍋,之前越景玄被慕雲嵐刺殺,他們也收到了消息,甚至林帝師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而離開雲南的,當時還覺得萬分詫異,難道事情背後真的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