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和大雍國國政不同,雖然統稱雲柔,但其中卻分爲大大小小諸多部落。
文玉跟在慕雲嵐身邊,因她爲男裝打扮,稱呼上也改了下:“少爺,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禹城,這個地方以往是一塊荒蕪之地,各個部落在這裡聚集互通有無,漸漸的便有行商在此建立房屋居住,後來幾十年發展,漸漸形成了一個小鎮,雖然叫做禹城,但大小規模上,不足普通城池十分之一,而且各地勢力駁雜,偷竊、盜匪橫生,到了地方,少爺一定要注意安全。”
慕雲嵐聽得極爲認真:“文玉叔,來之前我也有了解過,這禹城好像胡氏部落和邱林部落都曾經想要霸佔,可都沒有成功,而且兩個部落之間,交戰不斷,且在雲柔都算是勢力比較龐大的,不過據說邱林部落崛起的時間很短,好像也就是這兩年才揚名?”她明顯對後來居上的邱林部落感興趣。
“嗯,以前的確是沒有聽說過邱林部落這個名字,不過,雲柔部落叢生,有時候十幾個人抱成一團,便可宣稱建立了一個部落,若出來一個英明的統領,兩年時間不斷吞併的話,壯大一個部落也說得過去。”
“難道說邱林部落就出了一個英明的統領?”慕雲嵐好奇更甚,這種可能性最大,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在兩年時間內,帶領一個小部落發展成這樣大的規模?
“來之前王爺也派人調查過,只是並沒有調查到多少有用的東西,據說邱林部落首領邱林博古嚮往大雍朝的國家法度,還大肆從邊境國家擄掠過不少讀書人,想來應該是和這方面有些關係。”
“學習我大雍國的國家法度,只是不知道這邱林部落學的如何了?”雲柔和大雍國比鄰,絕大部分時間處於敵對狀態,若是雲柔整合起來,學着大雍國一步步發展晚膳,以後說不定真的會成爲心頭大患!
一路上聽着文玉叔不斷的講解,慕雲嵐對雲柔瞭解更深:“文玉叔,我出事之後,你到什麼地方去了?聽你對雲樓這般瞭解,難道說,你去了雲柔?”
文玉爽朗一笑:“不錯,當時,小姐和林帝師蒙受不白之冤,我不瞭解其中的緣故,心中對寧安王十分怨恨,便想着離開,朝廷害死了將軍,我自然不會回去,雲南又沒有安身立命之所,便帶着人闖到了雲柔。雲柔這邊,民風彪悍,崇尚武力,誰是強者,便由生存的空間,我和幾位兄弟們倒也過得不錯。”
慕雲嵐心中明白,文玉叔說得極爲輕快,但實際上定然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只是他不說,她也不會刻意揭穿:“那文玉叔可要和我好好講講,你們在雲柔可打下了什麼部落?等以後我也可以出去跟人炫耀,我家的叔叔是雲柔部落的首領呢?”
“哈哈,部落倒是沒有,雲柔人根本不承認大雍國人當首領,不過在禹城,倒是佔據了一席之地,不然這一次帝師大人也不會專程寫信把我叫回來。”
“原來如此,還是爺爺消息靈通,這樣的話我們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接下來的幾日,沒有了規矩的約束,慕雲嵐徹底放開了性子,穿着一身男裝,把自己的女兒身都要忘掉了,整日騎馬馳騁、追鷹打兔,在發現文玉叔手下有一人烤肉一絕之後,對於打獵的熱情更高,每日還要拉着林曄、鳳驚羽和文玉叔等人拼酒,剛進入雲柔境內,她的酒量明顯上漲,到後來,連最能喝的都開始甘拜下風。
慕雲嵐極爲開心,上一世她可以說是千杯不醉,誰知道換了副身子就兩杯倒,以前有皇叔管着總不讓她飲酒,也就沒有機會鍛鍊,如今自由自在,總算喝了個痛快。
慕雲嵐一邊想着,一邊不由得笑彎了眼睛,忽然,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不由的轉頭看過去:“師兄,怎麼了?”
“你剛剛在想什麼?”鳳驚羽目光柔和,但眼底卻有一縷暗淡,濃烈得化不開。
慕雲嵐笑意一斂:“也沒什麼,只是覺得現在的酒量比以前好了而已。”
鳳驚羽收回視線,擡頭看向天空,空中有飛鳥經過,據說有的鳥兒一生只會尋找一個伴侶,若是伴侶不在了,它們會選擇孤單終生,也不會再尋第二個……
慕雲嵐感覺鳳驚羽這幾天有些奇怪,一路上總是沉默寡言,彷彿有什麼心事:“師兄,你沒事吧?”
“沒什麼,雲嵐,你這次雲柔之行,就專心的做事吧,其他的事情不用去想。來,我們也來賽一次馬如何?”鳳驚羽突然笑開,俊美無雙的面容因爲這一個笑容越發的昳麗,別說慕雲嵐,就連周圍不少男子都看呆了。
鳳驚羽猛地一甩衣袖,一道道草葉猶如刀刃一般擦着那些人的臉頰飛過去,驚得他們連忙躲避,回神之後再也不敢亂看,這位鳳閣主一身用毒手藝,可不是那麼好像與的。
慕雲嵐忍不住笑開,猛地一甩繮繩:“駕!師兄,輸了的人罰酒一罈!”
文玉輕笑一聲:來一趟雲柔,小姐的性子徹底的放開了,等再次回到雲酈城,不知道帝師大人會不會被嚇到?至於那位鳳閣主,那樣的人物,只要看破了,也就能從束縛中逃離出來了,想來應該也不遠了……
等到兩人同時到達約定的終點,慕雲嵐翻身下馬等待身後的大隊伍,口中卻是不服氣:“都怪這匹馬,沒有師兄你的好,要是我的大白在,贏你輕而易舉。”
對於慕雲嵐口中的大白,鳳驚羽也是知道的,並不是指現在的老虎,而是之前的那匹馬,在她爲了救越景玄被追殺的途中,一直跟着她企圖保護她,最後被昝淵下令斬殺了:“雲嵐,當時我……”他沒想到,之後會愛上慕雲嵐,不然,會提前想辦法保住那匹馬的……
“好了,師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提起來也沒意思,身爲一匹馬還要馱着人到處跑,也沒什麼好的,下輩子投胎個富貴人家,說不準大白也能當上大小姐呢!”事情已經過去,還是要着眼當下,儘管每次看到馬匹想到大白,都會覺得心痛難當,可說出來也改變不了過往的事實。
“不是公子嗎?”
“啊?”慕雲嵐一愣,驟然反應過來,大白好像是匹公馬,“呵呵,風流公子也是不錯的。”
鳳驚羽無聲的笑開,看着慕雲嵐的面容,心中卻輕鬆不起來,他總以爲越景玄有一味讓雲嵐付出,所以配不上她,可他自己也曾經爲了一己私心,給她造成了許多傷害……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快速的向着慕雲嵐兩人跑過來。
“雲嵐,小心!”
鳳驚羽一眼便看到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馬驚了,馬背上一名女子上下顛簸,眼看就要從馬背上掉落下來。
“師兄,我們是不是應該救人?”
“不,她身後的人足以將她救下。”
鳳驚羽拉着慕雲嵐向後退了一步,馬匹從他們面前轟隆而過,激起一陣塵土飛揚,幾乎讓人眼睛都睜不開。跑過去沒多遠,驚了馬的女子便被身後的護衛救了下來。
眼看人沒事,慕雲嵐便示意鳳驚羽上馬,此處都是塵土不如到前面去等文玉叔等人。
只是慕雲嵐剛剛上馬,便感覺耳後有一陣勁風襲來,她連忙側身,一條馬鞭正打在她手臂上方,若不是她躲避了一下,那馬鞭正抽在她臉上!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見到本小姐遇險,竟然不出手相救,還在一旁看熱鬧?”
慕雲嵐眉心一皺,回頭看向一身玫紅色雲柔服飾的女子,聲音帶着怒色:“你是什麼人?竟然這般驕縱,難道沒在家裡學過規矩嗎?”
見慕雲嵐被馬鞭抽中手臂,鳳驚羽的眼神直接冷下來,看向雲柔女子的眼神中帶着殺意:“雲嵐,你怎麼樣?”
那女子本來沒有注意到鳳驚羽,此時看見他的面容,頓時一愣,緊接着臉頰飄過一抹緋紅:“我是胡氏部落的公主胡圖靈,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她問的是你們,但眼神卻直直的看着鳳驚羽,帶着濃濃的驚豔。
面對這樣露骨的目光,鳳驚羽心中的殺意更甚,眸中的冷色猶如寒冰越積越深,他最爲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目光看着他!
慕雲嵐眉心一動,胡氏部落的公主?文玉叔說過,好像雲柔部落首領的女兒都以公主自稱,那麼這個女子是胡氏部落首領胡竭然的女兒?
見慕雲嵐和鳳驚羽不做聲,胡圖靈心中微惱,不過看到鳳驚羽的面容,又強行將惱意壓了下去:“剛剛受到了驚嚇,一時間心神恍惚,實在是對不住兩位公子,看兩位公子的衣着打扮,不像是雲柔人,可是來雲柔做生意?正好,我們胡氏部落要找商隊,兩位不防也來看看?”
文玉等人發現這裡的變故,已經驅馬趕了過來,聽到胡圖靈的話,互相對視一眼,胡氏部落,這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