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沈落初就一個人默默坐在桃花樹下,辣手摧花。
每一撕一片花瓣,就低估一句:“討厭鬼!”
“你以爲你救我一次,我就會感恩戴德嗎?我呸!”
“你這人怎麼那麼討厭!說一句真話,會死嗎?”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呸呸呸!你在想什麼呢?擔心那個白癡,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嗷嗷嗷!好煩好煩!”
沈落初終於忍無可忍,用力把桃花枝,丟在了一旁。
雙手撐着下巴,眉頭擰成了死結。
也不知道老婆婆給她擦了什麼,她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臉上的傷。
除了剛醒來的時候,有那麼一點癢。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沒有發現自己毀容的事實,反而一個人糟心地坐在那。
一顆心,好像被什麼東西使勁地撓啊撓…
撓的她又癢又心煩神亂!
“不行!”
沈落初忽然從石頭上坐起來,拍拍屁股,一臉嚴肅。
她一個人坐在這裡糾結什麼?
那個傢伙,關她屁事。
可是…
她怎麼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地不安呢?
這種感覺,好奇怪。
而且,這都一個下午了,怎麼老婆婆和他還沒回來?
難道,那批殺手,又原路返回了??
沈落初不禁有些擔憂了。
想了想,還是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準備沿着原路去找找他們。
剛走到籬笆柵欄那裡,就看見老婆婆疲憊地從遠處蹣跚而來。
沈落初心下咯噔,連忙迎了上去。
“老奶奶!”
“誒。”老婆婆扯出一抹笑,對着她慈愛地點點頭。
“你去哪了?”沈落初強忍住想要問那個臭屁傢伙的念頭,撒嬌地盤上了老婆婆的手臂。
“我去採點藥了。”
“採藥?爲什麼採藥,他怎麼了?!”
沈落初急忙問道,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在老婆婆那看穿一切的注視下,趕緊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這裡需要藥材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吧…”
呸呸呸!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老婆婆看着她一臉糾結的樣子,想到了小裴後來半昏半醒間,自言自語的話。
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婆婆第一次,對人說謊。
但這是,善意的謊言。
頓了頓,老婆婆撫摸着她的頭,語氣溫和,“他走了,說過兩天,來接你。”
“走了?!”
沈落初挽着老婆婆的手,陡然僵硬。
不可置信地望着婆婆,沈落初扯了扯脣,機械地重複:“他一個人走了?!他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落丫頭…
抱歉,婆婆我對你說謊了…
只是,她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啊…
這樣,也是爲了你好啊。
沈落初直直地盯着婆婆,企圖從她的眼裡,看到什麼別的東西。
卻沒想到,除了憐惜,還是憐惜。
手臂,緩緩垂落,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沈落初緩緩轉身。
眼眶,一下子,不爭氣地紅了。
怎麼走了呢…
他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他一個人走了?
爲什麼…
他不是說喜歡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