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靳墨琛給季明打了個電話。
“給我查查跟簡家走的很近的貝家是什麼背景。”
季明有點奇怪他家BOSS怎麼會突然要查不認識的人，不過他也只能應下，很快的，他便回了消息，道：“貝家，之前好像一直在M國生活，近期纔回到國內的，追查本家的話可能在B市那邊……”
“B市？”
靳墨琛臉色沉了下來，“具體怎麼樣能查出來嗎？”
季明道：“貝家好像有點部隊背景，想查清楚有一點難度，唯一知道的一點，貝城的老婆孫琴琴好像跟沈家有點表親關係。”
聽到沈家兩個字，靳墨琛抓着方向盤的手突然一緊，聲音越發低冷，不帶一絲溫度命令道：“想辦法查清楚！”
舒瞳看着一邊開車一邊講電話，臉色還越變越不好的靳墨琛，心底突然有點不安起來，問：“你不會是想對貝雪出手吧？”
靳墨琛轉頭，突然用一種很冰冷，甚至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看着她，那雙深邃幽沉的眸子如同淬了碎冰，冷入骨髓，是舒瞳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一種，陌生到極致的眼神。
讓她不由得開始心慌，害怕。
“怎麼了？”
舒瞳抓緊了衣角，緊張地看着他。
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對勁……
不過是一個電話，眼前的靳墨琛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就像一個月前，他把自己給綁架了時，纔會出現的神色。
舒瞳茫然不解，隨之而來的是害怕……
靳墨琛眸底劃過了一抹狠戾，冰冷地說道：“我不會讓嵐姐白白受這個委屈，不管簡晟是何種理由，他既然負了嵐姐，就必須付出代價。”
哪怕是他的好友也一樣。
舒瞳聽着，就覺得心底有些發毛，好像在那一剎，她又感覺到他的那種狠了，就像狼一樣。
極其厭惡背起了忠貞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手段去對付簡晟和貝雪，但她本能地想要保護自己的閨蜜，便下意識地說道：“嵐姐不是也已經在M國找到了另一個愛他的男人了嗎？簡晟再跟貝雪在一起，他們兩人都各自找到了屬於他們的幸福，這樣不是很好嗎？”
“很好？”
靳墨琛譏諷一笑，“在我看來，嵐姐還在痛苦着，簡晟卻已經開始逍遙快活了。而貝雪這個女人，就是趁虛而入搶走了本該屬於嵐姐的簡晟。”
趁虛而入……搶走了……
一字一句，彷彿敲在舒瞳的心頭上，讓她有些懵住。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沈夢瑤，想起了那段失控的錄音……
舒瞳怔怔地看着靳墨琛，說：“靳墨琛，是不是在你的眼裡，我也是搶走了本該屬於沈夢瑤的你的一個小偷？”
聽到沈夢瑤三個字，靳墨琛眉頭一擰，眸底劃過了一抹狠意，不知怎的心頭一陣鈍痛……
舒瞳看着他微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然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越發的低氣壓來看，此時此刻，靳墨琛就像是被觸及到了逆鱗。
猛地擡頭，一雙腥紅的眸子充滿陰戾之氣地看向了她，一字一句道：“不許提她！”
“……”
舒瞳被那兇狠的眼神狠狠地刺痛，感覺心臟好像被人狠狠的捏住一樣。
這半個月來一切地溫馨溫情，如同泡沫般瞬間破碎。
迴歸現實，到底，是她在做夢，還想要把這個夢給一直做下去。
靳墨琛的心裡，一直以來，都只有沈夢瑤吧……
所以，沈夢瑤才能成爲他心中永遠都不可觸及的痛！
舒瞳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悲，她的脣微微顫抖着，努力地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語氣盡可能平緩地說道：“爲什麼不能提？是因爲你根本就忘不了她對嗎？如果我說，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了一個跟沈夢瑤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你是不是會想要把她抓回來當沈夢瑤的替身？”
替身……替身……替身……
每說起這個詞，舒瞳的心就裂開一瓣，讓她覺得每一口呼吸都是痛的。
靳墨琛陰沉着臉，冷冷地說道：“舒瞳，你是想要激怒我嗎？”
車裡的空氣都像是被他給凍住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舒瞳，夢一破碎，她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是取代不了沈夢瑤在靳墨琛心中的地位的。
但是她卻又忍不住去癡心妄想。
她顫抖着，哽咽着說：“靳墨琛，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想再當沈夢瑤的替身了，你的心底裡，除了沈夢瑤，還能不能裝下一個舒瞳？”
“除了沈夢瑤，你能不能嘗試着……愛我？”
舒瞳紅着眼睛，近乎卑微地，小心翼翼地說出了那兩個字。
對上她那幾乎帶着祈求的目光，靳墨琛喉嚨一緊，彷彿整顆心被人狠狠的捏住，很疼，他緊了緊方向盤，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字：“能。”
能。
舒瞳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靳墨琛看，她聽到了內心深處最渴望的那個答案。
靳墨琛深沉的眸底漸漸有了溫度，伸手用冰涼的指尖擦去了她眼角的眼淚，不知不覺語氣竟溫柔了下來。
“沒有她，你就是我的一切。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舒瞳。”
到底，他是沒辦法狠下心來，明明早就警告過自己了。
到最後，看到她的眼淚，他就忍不住心疼，也沒辦法像剛開始那樣對她……
假裝的冷漠和狠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用不起來了。
沒有了沈夢瑤，他這輩子的妻子，就只能是舒瞳。
但是兩年前發生的事情……
讓他沒有選擇，必須這麼做。
他從來都不需要把舒瞳放在和沈夢瑤一樣的位置，因爲從一開始，舒瞳就沒有離開過他的心。
他只希望舒瞳能夠乖乖的聽話，讓他能夠保護着她。
“乖，聽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靳墨琛低頭親吻了她的額，輕聲安撫道。
溫柔的語氣讓舒瞳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可遏制地心顫了，腦海裡滿滿都是靳墨琛剛纔說的話。
他說，沒有沈夢瑤，她就是他的一切。
這是不是就說明，自己已經在他的心裡面了？
“好……”
舒瞳傻傻地點了點頭，呆呆看着靳墨琛，覺得這個幸福來得好像有點突然。
剛剛破碎的夢，不過是他的一句話，就讓她再一次忍不住地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