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許千夏極爲贊同地點了點頭。
正好她昨天聽鄭璃茉說過,這整歲的生日宴會的第一支舞對未婚男女來說,就像是摩天輪的傳說。兩個人跳了全場的第一支舞,就能一生幸福。
韓俊旭一時語塞,顯得極爲鬱悶。
“這樣吧。”上官梓櫻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臺,走到了他們面前,表情自然:“這第一支舞不如先留着,等夏日祭舞會的時候,我們再來跳。到時候你的腿肯定也好了,如何?”
亞特蘭學院在放暑假前,會舉行一個慶典,被同學們稱之爲“夏日祭”,這只是一個學生們自己叫的稱呼,跟日本的夏日祭典不同。
上官梓櫻問的是韓俊旭,並未開口問時城。
但時城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在上官梓櫻開口後便保持沉默。
“梓櫻說的的確是個好辦法。”韓夫人微笑點頭:“俊旭,你不要再惹事了啊,跟千夏一起到旁邊休息一下吧。”
“等等!”閻一蒙從人羣中鑽了出來:“你們四個如果不能決定誰跳第一支舞的話,就讓給我好了!反正韓俊旭的腳,到夏日祭那天也不一定能好的了!”
韓俊旭的臉立即一黑,誰都知道閻一蒙這混蛋就是個烏鴉嘴!
他還未開口痛罵呢,一根柺杖狠狠敲在了閻一蒙的背後。
頭髮花白的老人開口就大罵:“你個沒智商的!你瞎了嗎?看不清楚狀況嗎?趕緊給我滾一邊去!”
閻一蒙捂着背,無奈手不夠長,夠不到被敲到的地方,滿心委屈地說道:“爺爺!我不是閻家親生的吧?!”
“誒!你個小兔崽子……”閻老爺子握緊柺杖。
“閻老爺子,您別動氣,小孩子鬧着玩呢,這不是圖個熱鬧嗎?!”上官夫人優雅大氣地走過來攔住閻老,笑容大方得體:“大家都不要拘謹了,宴會正式開始!”
舞曲響起,大家紛紛開始跳舞。
“第一支舞”風波,算是就此平息。
“時城,陪我跳支舞吧。”上官梓櫻走上前一步:“第一支舞不行,隨便跳支舞總可以吧?我的男伴?”
時城臉色毫無變化,微微躬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注意着這邊的女生紛紛羨慕地尖叫起來。
上官梓櫻笑容漸深,目光似有若無地略過她,跟時城一起進入舞池。
“該死!梓櫻居然跟那種人渣跳舞!”韓俊旭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梓櫻一定是眼睛出問題了!改天我一定要帶她去眼科看看!”
許千夏滿頭黑線,瞥了一眼相攜跳舞的兩個人。
青梅竹馬的兩個人,郎才女貌,無比般配。
她眼神一暗,移開視線。
“看着都煩,走,我們不玩了。”韓俊旭伸手過來拉她的手,她心情莫名低落,由着韓俊旭把她拉出宴會場。
在快出門的時候,她突覺脊背涼颼颼的,像是有什麼人在盯着她。
她下意識地轉了一下頭,時城正專心致志地跟上官梓櫻跳舞。
胸口悶悶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她轉回頭,宴會門突然被打開,時夫人詫異地看着他們:“千夏!你要走了嗎?”
“是吧?”她看了臉色不好的韓俊旭一眼。
“這麼早啊?不過也好,我今天還有任務在身,估計也照顧不到你。你早點回去我就不用擔心你了。”時夫人臉色顯得有些虛弱。
她疑惑地問道:“您不舒服嗎?”
“有點拉肚子,不過剛纔去吃了點藥,好多了。”時夫人說着,看向韓俊旭:“韓小子,你要安全把千夏送回家。知道沒?”
“哦。”韓俊旭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拉着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比裡面舒服的多,她整個人也輕鬆了一些。
一路走出酒店,韓俊旭沒有帶她上車,而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
“韓俊旭,你、你難過嗎?”她看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韓俊旭。
聽言,韓俊旭回過神,停住腳步看她:“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呢!小丫頭,你說,難過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我好像不太懂!”
難過是什麼樣的情緒的?
她垂頭想了想,回答道:“應該就是、心口悶悶的,然後,有點想哭。”
“噢?原來是這樣嗎?”韓俊旭撓了撓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可是,看梓櫻被時城那臭小子拉走跳舞的時候,我心口一點都不悶。就是看時城很不爽!你說,這是難過嗎?”
這……
她搖搖頭,如實說道:“這應該、應該不是。”
這應該只是單純的看時城不爽吧?
“這就奇怪了。看到喜歡的人被一個禽獸拉走跳舞,我應該很難過纔對啊。”韓俊旭一臉的疑惑不解。
許千夏臉色微變,皺着眉說道:“韓俊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時城、時城不是禽獸。”
“他不是禽獸?他不是禽獸,誰是禽獸?”韓俊旭指着自己的鼻子:“難道還是我嗎?”
再怎麼樣,時城現在也是她的撫養人,她聽到有人罵他,不能裝作聽不到!
她暗暗握緊了拳頭:“韓俊旭!我、我不准你罵時城!”
“……”韓俊旭的臉色微僵,好半天,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疑惑地說道:“奇怪,爲什麼我現在覺得胸口悶悶的?”
許千夏瞪他一眼:“你別裝了!你反射弧再、再長,也不會到現在,才、纔有反應。”
“是真的啊。”韓俊旭一臉委屈:“我沒有騙人!”
“總之,你以後、以後要是再在我面前罵時城,我就、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能想到的威脅只有這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韓俊旭沉默兩秒,挫敗地擺手:“行吧行吧!都依你!我以後在你背後罵時城行了吧?”
她一陣無語,韓俊旭已經拿了手機叫司機開車過來,很快她被送到了時家大門口。
“小丫頭,不如你到我家住算了!你看啊,你也去過我家了,不比時家小,還不用看到時城那張棺材臉!多好?”韓俊旭一臉認真地提議。
“不用了。”她擺擺手:“你回去、好好休息。”
“好吧!”韓俊旭嘆了一口氣:“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爲什麼我不難過。有結果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他關上車門,車子很快飛馳出去。
許千夏滿頭黑線,有結果了幹嘛要通知她呀?
“少小姐,您回來了!”張嫂迎了出來,看到她盛裝打扮的樣子,眼睛一亮,由衷地讚美:“少小姐,您今天可真好看!本來底子就好了,這一打扮可就更可人了!”
她被誇得有些不自在,尷尬地抓了下裙襬道:“我們進去吧。”
夜,漸深。
洗完澡,她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子裡不知爲何全都是時城彎腰請上官梓櫻跳舞的場景。
她突然想起自己對韓俊旭說過,難過,就是胸口悶悶的。
下一瞬,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來,玩偶小兔從牀邊掉落到地上。
她意識到,自己在時城跟上官梓櫻跳舞的時候,在難過!
爲什麼要難過?
她用力揉了揉腦袋,頭髮變得亂糟糟的。
如果時城真的跟上官梓櫻在一起了,結婚也得等到大學畢業吧?
那個時候,她跟時城的關係,估計早就結束了。不,不用大學畢業,只要她滿十八週歲,撫養關係就自動解除!
所以,時城不管會不會跟上官梓櫻在一起,上官梓櫻都成不了她媽!
所以,她不需要糾結了!也不需要氣悶,更不需要難過!
“睡吧!”許千夏小聲地對自己說了一句,躺回了牀上。
一閉眼睛,時城跟上官梓櫻相攜着跳舞的場面又在腦中浮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煩躁地再度坐了起來,在房間走來走去好幾遍後,又去衝了一個澡。
心底的煩躁這才稍微消散了一些。
她走到陽臺,夜風吹得人神清氣爽的。
兩輛車往盛世山莊開來,在黑暗的夜色也顯得格外醒目。她心一跳,是時城和時夫人回來了!
車子很快開進大門,她看着時夫人從前面一輛車走下來,而時城則是從他那輛紅色法拉利上下來。
按照時城的性格,是不會喜歡這麼“跳躍”的顏色的車子,所以她問過時夫人,才知道那輛車是時城高一時考了全校第一,時老爺送給他的獎品。
對他有激勵意義。
“夫人,少爺,歡迎回來。”張嫂迎出去。
許千夏猶豫了會,也轉身跑出房間下樓。
“哎喲!我今天真是累到了。”時夫人伸了個懶腰:“我要趕緊去睡覺!”
“夫人。”她走下樓:“需要我替您按摩一下嗎?”
她到時家當傭人的第一天,張嫂有教她怎麼按摩。
“家裡有專門的按摩師,你要跟他們搶工作嗎?”時城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她面色一窘,很是尷尬。
時夫人沒注意到這些,又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道:“千夏,你也早點睡吧,我要上樓卸妝睡覺了。”
時夫人困極,很快上了樓。
她正好上樓,時城突然開口:“帶着那張紙,到我房間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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