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的速度極快,從空間裡拿出一些東西,在臉上塗塗抹抹,轉眼就變得跟廝一樣了。接下來,她又藉助一些物品,將自己的身形也變得跟廝差不多。
做完這件事,周翎將廝處理乾淨,擰着一大桶熱水往地牢走去。
這桶熱水裡被她加了一些料,希望十長老那個老匹夫喜歡纔好。
十長老每天清晨都有沐浴的習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看到周翎過來,門口的獄卒並沒有爲難她。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知道十長老什麼時候又會翻身。
周翎裝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地牢裡面。在離十長老的牢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對獄卒客氣地道:“這位,十長老要的熱水好了。”
獄卒點了點頭,示意周翎離開,自己將熱水拎了進去。
周翎的易容術雖然可以騙過一般武者,但在強大的武者面前氣息還是會被發現,好在十長老不需要送水的廝近身伺候。這些事周翎早在之前就打探清楚了,要不然也不會貿然過來。
牢房裡,十長老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處於周翎的算計之中。
論實力,她在清泉峰或許不值一提,但是論毒術,絕對沒有幾個人能超過周翎。
十長老並沒有發現熱水中的異樣,褪掉衣服坐進了浴桶中。
成爲清泉峰的長老以來,十長老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就因爲一個普通弟,他竟然被三長老那個臭娘們關進了地牢中。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因爲情緒波動太大,浴桶裡的毒藥以更快的速度被十長老吸收着。他畢竟是當世強者,此刻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一切都晚了。
十長老纔剛剛從浴桶裡出來,容貌和身體就以極快的速度衰老着。雖比起之前的君玲瓏和鬱芝,十長老衰老的速度要慢上一點,但依舊是不可逆的。
他原本的形象看起來只有六十歲左右,現在卻像一個九十多的老者。而且十長老臉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看起來猙獰可怖。
畢竟活了這麼多年,十長老知道自己是着了別人的道。他迅速調動丹田裡的靈力,企圖將身體裡的毒素逼出來。
然並卵。
這種類似天草液的毒藥,是周翎從海底深處帶出來的,再經過她的改良,哪怕是十長老也無法抵禦。而且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能調動的靈氣竟然少了許多。
周翎此時沒有什麼顧慮了,從暗處走出來,似笑非笑地望着十長老,“你之前一而再地針對我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
雖周翎現在仍是廝打扮,但十長老若是還認不出她是誰,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他死死地盯着周翎,一張臉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顯得分外猙獰,“賤人,你對本座做了什麼?”
周翎美眸一凜,“死到臨頭了,你還敢猖狂!”
話音落下,她從空間裡祭出蛟龍鞭,快速朝十長老衝了過去!
十長老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迎了上去。
同時,他對周翎報以一個冷笑,“就算本座中毒了又如何?那些毒素就算能限制本座的行動,也不可能讓本座喪失全部的修爲。殺死你這隻螻蟻,綽綽有餘!”
如果是凝丹境武者,此刻已經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周翎宰割。但十長老不同,他的身體防禦能力極爲強大,還是保留了部分實力下來。
這就是強者的厲害之處。
不過周翎並不擔憂。
她的脣角閃過了一絲詭譎笑容,高深莫測地問道:“你真的以爲我會過來送死嗎?”
十長老心中瞬間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鐘,房間裡多出了一個黑色身影。
雖然來人全身上下都隱藏在夜行衣裡,但十長老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沉聲問道:“三長老,你當真着這個賤人?”
三長老臉上不見往日高貴的笑容,眼底帶着噴薄而出的恨意,“十長老,你當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一百年前,如果不是因爲你臨陣脫逃,我的夫君怎麼會慘死在魔獸腳下!”
十長老眼底閃過了一絲慌亂之色,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眼下他身中劇毒,實力大打折扣,不會是三長老對手,只想先穩住這個女人,“你聽我,當年的事真的只是一個誤會。這些年來你一直跟我作對,我不也是處處忍讓嗎?”
十長老現在都不自稱“本座”了,可見他有多忌憚三長老。
然而三長老既然能成爲刑堂的負責人,又怎麼會輕易被十長老糊弄過去,“若不是我自己有能力,這些年早就被你吃得連渣都不剩了,虧你現在還有臉這種話。廢話少,今就要你爲亡夫償命!”
面對着三長老猛烈的攻擊,十長老只有使出渾身解數應對。
周翎可不想當炮灰,早就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十長老這人最愛享受,眼下住的這間牢房又大隔音效果又好,即使裡面打得天昏地暗,外面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這個層次的戰鬥,已經不是周翎能夠看清的了,一不心還會被殃及,她乾脆離開了地牢。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一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地牢,在周翎身邊停下。
三長老扯下臉上的面巾,那張向來美豔的臉上,此刻佈滿了淚水。她擡眸望着漸漸升起的朝陽,悲慟地道:“一百年過去,夫君,青兒終於爲你報仇了!”
周翎沒有話,只是默默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三長老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了。她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又恢復了之前高貴的表情。
“丫頭,你可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三長老側過臉望着周翎,語氣莫測地問道。
周翎訕訕地笑了笑,“三長老向來高高在上,美豔尊貴,可是我卻見了你最脆弱的樣,你是不是在想要將我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