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宴會,因爲姬昌的突然發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而作爲當事人的姬昌,更是當夜便被關入天牢之中。如果不是滿朝文武紛紛求情,紂王又看在姬昌身爲四大諸侯之一,鎮守邊關多年的情面上,恐怕最好的下場也是被金錘擊死。
當然了,活罪可免,死罪難逃。
姬昌雖然沒有被下旨處死,可也沒了身爲侯爺時的風光,成爲了天牢中又一位階下囚。
三天時間轉眼而過,這一日,冀州候蘇護決定返回冀州。並在臨別前,看在多年的情面上,還是決定與姬昌見最後一面。
進了天牢之中,蘇護手中提着食盒,裡面擺滿了酒菜佳餚。
天牢內的獄卒紛紛退避,讓蘇護與姬昌席地而坐,給二人留下了私密空間。
“老友啊,你終於來看我了。”看到蘇護到來,穿着囚服的姬昌,在臉上露出了笑容。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
蘇護嘆息一聲,將食盒中的酒菜佳餚取出,一邊擺放好一邊開口道:“姬昌啊,姬昌,你真是好糊塗!你是我多年好友,妲己就是你的侄女,你怎麼能說她是九尾狐妖轉世?現在你淪爲了階下囚,我的女兒也被人指指點點,難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一想起姬昌那日的胡言亂語,蘇護就氣的胸口發悶,看向姬昌的目光也帶上了不滿。
感受到蘇護的目光,姬昌面色悽苦的拿起酒壺,爲自己斟酒一杯,仰頭就喝了個乾淨。
“老夥計,你我是多年至交,你也以爲我是在胡言亂語嗎?”
一口酒下肚,姬昌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搖頭道:“那個妲己,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我已經用先天八卦看穿了一切,現在的妲己已經被狐妖取代了,可憐你與大王還被矇在鼓裡啊!”
姬昌雖然說得嚴重,可蘇護卻是怎麼也不信。
這一次妲己前來朝歌,可是來捨身救父的。蘇護每當想到妲己爲了自己,不得不投入紂王的懷抱,心中就充滿了愧疚之意,哪裡會懷疑自己女兒的身份。
“你這渾人,到了現在也不知悔改,今天我算是白來了。今天我就要返回冀州,你以後好自爲之吧。”
蘇護怒氣衝衝的說完,隨後便轉身欲走。
姬昌一看這個情況,趕忙開口道:“蘇侯留步,蘇侯留步,我還有話要說!”
蘇護本就沒有真走的打算,一聽姬昌開口討饒,也借坡下驢的停下了腳步。
停下腳步之後,蘇護臉上還帶着不悅之色,等着姬昌率先開口。
“蘇侯,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可我問你一句,妲己以前如何,現在又如何?”
“妲己以前最是孝順,對我恭敬有加,現在...”
蘇護下意識的作出回答,可說道後面卻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皺着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蘇護臉上的變化,姬昌又急忙發問,說道:“蘇侯,自從妲己來到朝歌之後,可曾去見過你?又或者,見到你的時候,可有與以前不同的地方?”
“這個...”
蘇護面露遲疑之色,搖頭道:“妲己自從來了朝歌之後,並沒有去見過我。至於不同的地方,好像妲己的氣質有些不同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一聽蘇護的回答,姬昌頓時抓住了重點,開口道:“蘇侯,你還沒有想明白嗎?那妲己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她這是爲了怕露出破綻,纔不曾見你一面。”
“你想啊,妲己原來最是孝順,又怎麼會對你避而不見?現在你都要返回冀州了,她卻依然不肯露面,除了掩飾和害怕露出破綻以外,又怎麼會不見你這個父親呢?”
姬昌越說越是肯定,這裡的妲己,早已經被九尾妖狐所取代,哪裡敢與蘇護見面。
蘇護身爲妲己的父親,與女兒潮汐相處,就是在小的變化也騙不過他的眼睛。姬昌相信只要自己能夠說服蘇護,蘇護就是最有利的見證者,一定能將妲己的身份拆穿。
“蘇侯,我知道你護女心切,不相信我的話。這樣吧,你現在就去求見妲己,如果她見你的話,你掉頭就可以返回冀州了。反過來,如果妲己推三阻四,以各種藉口來推脫,那也請你信我一次!”
姬昌以迥然的目光看着蘇護,許久之後,看的蘇護也開始了疑神疑鬼。
這就像一面沒有被捅破的窗戶紙,窗戶紙沒有被捅破之前,蘇護還沒有想過這麼多。可現在得到了姬昌的提點,蘇護越想越覺得妲己的行爲反常,就好像真的在避諱着自己一樣,不由讓蘇護浮想聯翩。
“不應該啊,妲己爲什麼會不想見我,難道真的跟姬昌說的一樣,妲己已經被妖狐取代了?不行,我得去見妲己一面,姬昌說的是真是假,現在還不能妄下結論。”
事關自己的愛女,蘇護也是關心則亂。顧不得與姬昌多言,便轉身出了牢房,風風火火便向着皇宮而去。
蘇護來到皇宮門前,正巧遇到黃飛虎出宮辦事,二人在門口處碰了個正着。
“侯爺,您怎麼來了?”黃飛虎一見是蘇護,便停下腳步笑着走上前去。
“原來是武成王啊!”
蘇護一見黃飛虎,也在臉上露出笑容,開口道:“我不日就將返回冀州,這次是來與小女告別的,還請武成王通報一聲!”
“通報什麼,您是妲己娘娘的父親,當今的國丈。來,本王爲你領路,帶你去妲己娘娘的寢宮。”
黃飛虎乃是宮廷守將,有着出入皇宮的權利。
商紂時期的皇宮,還沒有後世那樣嚴格的進出條例,外加蘇護乃是當今國丈,黃飛虎也不介意通融一二。
就這樣,在黃飛虎的帶領下,蘇護直奔妲己的寢宮而去。
妲己受封爲蘇妃,在皇宮中自有一座偏殿,緊挨着姜皇后的寢宮,與楊、黃二位貴妃並列。
“哥哥,你不是要出宮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進入後宮的範圍後,黃飛虎的妹妹,也就是黃貴妃正巧走來,一眼就看到了帶着蘇護前來的黃飛虎。
“妹妹,這位是妲己娘娘的父親,冀州侯蘇護,我是蘇侯找妲己娘娘來的。”
黃飛虎爲黃貴妃,介紹了一下蘇護的身份,隨後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妲己娘娘,我們正找她呢?”
黃貴妃聽到黃飛虎的詢問,輕輕搖頭道:“妲己妹妹出宮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要不你們在我寢宮中等一會吧,等妲己妹妹回來了,我在讓人來稟報。”
“不用了,今日是我返回冀州的日子。妲己此時出宮,應該是去我的府邸了。”
蘇護聽到妲己已經出了宮,只當是妲己去給自己送行,而自己卻錯過了,哪裡還肯留下來多等。
告別了黃飛虎與黃貴妃,蘇護心急火燎的往回趕,返回了自己的府邸。可當回了家後,蘇侯對着身邊的下人一問,原來妲己今日根本就沒有回來過,甚至連一點要回來的風聲都沒有。
“妲己出宮卻沒有上我這裡來,那又是去了哪裡?難道這朝歌之中,還有比她老爹還重要的人?又或者,真的像姬昌所說那樣,此時的妲己,已經不是原來的妲己了?”
天色漸晚,蘇護也沒有等到妲己,忍不住開始了胡思亂想。尤其是想到姬昌所說,如今的妲己已經被妖狐取代了,就讓蘇護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就這樣,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第二天一早,蘇護就再也坐不住了。
此時的蘇護,對姬昌的話開始了將信將疑,同樣也對妲己的反常,開始了暗中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