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萬歲
看到這一幕,託雷斯並沒有放鬆警惕。
金髮少年右手平舉起長弓,左手自箭壺之中抽出白羽大箭,嘎吱一聲輕響,長弓拉成滿月,箭簇閃爍寒光,對準了這名大霧之中衝出來的血人,大聲喝道:“再說一遍,香波軍駐地,來人止步,再敢上前,殺——無——赦!”
“不……不要……我是……是……要見陛下……我……”來人渾身是血,腳步踉踉蹌蹌,不顧託雷斯的警告,繼續朝着營地方向掙扎了過來。
看到對方不聽警告,託雷斯冷哼一聲,捏住弓弦的手指正要鬆開,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目光一凝,看到這個血人從懷中掏出一塊東西,金髮少年看的分明,竟然正是國王陛下的令牌,心中大驚,頓時知道來人是友非敵,急忙奔跑過去扶住這人,仔細再看,卻是個面目陌生的少年,之前從未見過,背部一道深可及骨的半米長傷痕,觸目驚心,血水像是噴泉一樣流出來,傷勢嚴重至極。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有我香波王上的令牌?”託雷斯解下自己的披風將這少年背部的傷口裹起來,大聲問道。
“我……陛下……師父……我是……救……救人……”
重傷少年嘴脣顫顫巍巍吐出幾個寒意不明的字句,由於傷勢太重,他的意識已經陷入昏迷,剛纔一陣踉蹌奔跑似乎是已經消耗完了他所有的體力,此時再也堅持不住,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
託雷斯眉頭緊皺,心中一片迷糊,正要將少年帶入營地請示國王陛下,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又是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的大霧之中傳來,越來越近,還能聽到對方大聲呼喝說話之聲——
“大人,這裡有血跡,那個賤民一定就在前面……”
“哼,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跑不了,給我追,抓到他,抽筋扒皮,竟敢傷到本少爺,我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哈哈,少爺放心,他絕對跑不了。”
“……”
託雷斯神色一變,儘管只是寥寥幾句對話,但是金髮少年還是從對方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很多緣由,這些人必定是追殺自己懷中這位重傷少年而來,他將少年輕輕放在一邊,朝着大營方向做出了暗號示警,同時一震長弓,立於原地,靜候遠處來人。
不出半分鐘,大霧之中衝出來四五十人,身穿制式金屬盔甲,應該是附近的士兵,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身高超過了兩米如同肉山一般的巨漢,身上一塊一塊的肌肉如同刀削斧砍一般如同岩石,上半身只穿着一面精鋼的板甲,雙肩和腰腹之間8字形纏着四道粗重黝黑的精鋼鎖鏈,鎖鏈端頭繫着一柄直徑半米的八棱黑鐵巨錘,鐵錘鏽跡血跡斑斑,至少有七八百斤之重,整個人如同殺神一般煞氣騰騰。
而在巨錘巨漢的身邊,一名華衣青年人騎在馬上,氣勢囂張,指手畫腳。
“在那裡,我看到了,哈哈哈,快去給我將他抓起來!”看到躺在地上的重傷少年,騎馬華衣年輕人直接無視了手腕長弓站在一邊的叫金髮少年,騎在馬上大呼小叫。
“是,庫倫少爺。”
幾名想要討好這位華衣年輕人的士兵大聲答應着,立刻就要將重傷少年拖過來,但是,他們剛剛往前邁了一步,瞬間嗖嗖嗖幾聲,十支白羽利劍幾乎是在同時狠狠地釘在了他們腳前不到一釐米的地面上,形成了一道筆直的直線,不偏不倚,每支利劍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指,都是入土二十釐米,沒有絲毫差別,可見射箭之人箭術之高超。
“嗡嗡嗡……”金髮少年手中的長弓弓弦還在微微震顫,他雙目如電,冷冷地從衆人的臉上掃過,一字一句道:“香波軍駐地,無故靠近二十米之內者,殺無赦!”
“該死!你算是什麼東西?什麼狗屁香波軍?還不趕緊給我滾開……”騎馬華衣青年人大怒。
倒是那揹着八棱黑鐵巨錘的肉山般壯漢眼神之中露出了幾分凝重,剛纔金髮少年一手神乎其神的箭術已經給了他一絲驚訝,此時再去細細感應,發現這金髮少年實力不俗,隱隱如一張拉開如滿月一般的絕世寶弓,散發着令人心悸的威脅,是一個強勁不可小視的對手。
“這位小兄弟,我們無意衝擊香波軍營,不過,你身邊的那名少年,是溫泉關【狂風軍團】的重犯,我是【狂風軍團】第三【巨錘營】掌錘使安德魯,請你將他交給我們!”黑鐵巨錘壯漢臉上有一道刀疤,雙眉一掀,一步步走出來,彷彿是一座大山迎面碾壓過來,大聲說道。
“止步!”託雷斯一聲冷哼:“這個少年身上,有我王亞歷山大國王之令,你們不能帶走!”
“混賬!”馬背上的華衣年輕人聞言大怒:“什麼狗屁國王之令,這裡是溫泉關,是【狂風軍團】的天下,我想要帶走誰,就帶走誰,一個小小的香波國,也敢自不量力,再不滾開,連你也帶走!”
“出言辱我王上……殺!”託雷斯大怒,話音未落,只見他肩膀輕輕一動,刷刷刷三支箭矢破空呼嘯,呈品字形奔着華衣年輕人眉心、咽喉和心臟三大要害狂飆而至。
“啊……救我!”華衣年輕人嚇得從馬上跌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空氣之中氣流驟急,如同一塊巨石砸亂了平靜的水面,暗流叢生,黑色的陰影閃爍,巨大的鐵錘橫空出現在箭矢飛射的路線之上,叮叮叮三聲輕響,火星四濺,砸飛了箭矢。
出手的正是【狂風軍團】第三【巨錘營】掌錘使安德魯。
“哼,再擋我三箭試試!”
對於敢於辱罵國王陛下的人,託雷斯深惡痛絕,所以他絕對不會收手,說話之間,三支利箭上弦,箭鏃再次對準了從馬上跌落的華衣青年的眉心、咽喉和心臟,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殺機,輕輕一頓,鬆開手指,破空之聲再次呼嘯。
“小傢伙,本掌錘使的忍耐,是有限的!”
安德魯大怒,手腕一抖,纏繞在雙壁之上的鐵索像是有了生命的毒蛇一般,瘋狂地顫動了起來,帶動那巨大的鐵錘,在他的手中就像是輕若無物一樣靈活地呼嘯,再次化作黑色閃電,朝着那破空的箭矢砸去。
叮——!
第一支箭釘在巨錘之上。
安德魯臉色一變,他感覺到對方這一箭之中竟然蘊含着恐怖的力量,一支小小的箭矢,竟然讓重量是它幾百倍的巨大鐵錘產生了一點偏移,脫離了之前的預行軌跡。
當下手腕一抖,就要再次運轉鐵錘……
突然又是‘叮’的一聲,這次卻是第二支箭矢與第三箭矢突然之間輕輕一撞,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兩支長箭竟然在空中一分左右,如同錦鯉擺尾一般劃出詭異優美的弧形,恰好繞過了巨大鐵錘,繼續朝着跌落在地上的華衣青年人射去。
巨漢安德魯臉色再變,怒吼聲中急抖手腕,噹噹噹當一連串密密麻麻的輕響聲驟起,鐵錘在空中拉出一串似真似幻的幻影,速度飆升,再次狠狠地朝着箭羽砸去。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最終黑色八棱鐵錘追上了箭羽,輕輕擦過,稍稍改變了箭矢的方向,箭矢連續洞穿三名被華衣年輕人拉過來擋在自己身前的士兵,狠狠地釘在了他的兩側肩胛骨上面,穿透而過,血流如注。
“一再挑釁本使的耐心,襲擊溫泉關守軍,該死,休怪我不客氣了!”
安德魯暴怒如雷,雙臂一振,叮叮噹噹的鐵鏈相撞之聲傳來,纏繞在身上鐵鏈全部卸了下來,竟然像是綿長無際的樣子,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繞着浮空而起,他的身上開始浮現土黃色的光焰,鎖鏈如同一條條陰毒的巨蛇一般將其圍繞起來,一陣驚天的氣勢開始出現。
“小傢伙,你知道被巨蟒毒蛇纏繞而死的味道嗎?”安德魯獰笑在鐵鏈的響聲之中如同惡魔一般,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受死吧!大——地——狂——蟒——之——吻——!!”
空氣轟鳴,氣浪狂飆,大地如同裂開了一般。
這是鬥氣技。
在這方面,香波軍的高手先天欠缺,儘管孫飛已經自創出來不少,但是託雷斯目前還沒有得到屬於自己的鬥氣技,他感受到了鐵錘蘊含着的狂暴力量,隻身立在重傷少年身邊,手中長弓連震,箭矢如暴雨一般激射,想要將對手的錘勢阻擋下來,但是收效甚微。
就在這時——
“天——霜——拳……滾回去!”
一聲輕喝傳來,只見空中一隻巨大的透明拳印,輕飄飄激射而至,不帶絲毫煙火之氣,但是砸在那巨錘之上,彷彿連時間和空間都瞬間爲之停止,然後有一種東西轟然破碎,那漫天而來的鐵鏈和錘勢彷彿是烈日之下的薄雪,瞬時以更快的速度原路倒飛退了回去,被這透明拳印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擊潰,同一時間,重愈七八百斤的八棱黑色精鋼巨大鐵錘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剎那間碎成了無數鐵屑,漫天紛飛,如同狂風暴雨。
一拳之威,悍然如斯。
一道欣長人影,踏出了大霧,屹立於衆人之前。
關於這兩天的更新,說句抱歉,人在外地,諸事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