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無所不知啊!”惠明得意的笑笑。
他來到牀邊,抓起火谷主的手腕,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說:“你這小子沒事給他吃什麼續命丸!”
“可是不吃續命丸,師傅已經沒命了。”白寧遠說。
“這老傢伙,命中有此一劫啊!能不能渡過此劫,就看他的造化了。阿彌陀佛……”惠明放下火谷主的手,嘆了口氣道。
“大師,師傅他此劫可有解?”北風問。
“北風小子啊,這劫也可唸作解,解亦是劫,劫有沒有解,不可說,不可說。”惠明這時候倒是裝起得道高僧的樣子來了。
“老和尚,你就指點一二吧,大不了到時候我請你吃好吃的。”白寧遠說。
“這附近的地方我都吃遍了,你能請我吃什麼好吃的。”老和尚說。
“自然是請你吃沒吃過的。”白寧遠說,“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真的有?”惠明眼含懷疑的說。
“當然。”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便給你們透露一點,此劫可解也無解,全看他遇到的貴人怎麼想了。”惠明說。
“貴人?”北風和白寧遠相互看了一眼。
“哈哈,另外還有一個辦法。”惠明說。
“什麼辦法?”
“那就是你這小子趕緊過去研究解藥去,如果你將解藥研究出來了,你師傅這劫自然也就解了。”惠明說。
白寧遠嘴角微抽,這老和尚……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老和尚你說的有理,我這就回去給師傅研究解藥去。如果我將解藥研究出來了,也就不用請你吃好吃的了。”
“哎呀呀,你這小子,真是一點虧都不能吃。”惠明一把拉住假意離開的白寧遠,說:“這樣給你說吧,你師傅這次能救與否,你不是主因,一切端看隔壁屋子那丫頭了。阿彌陀佛,你可別忘了我的東西。”
“早說不就的了。”白寧遠心裡有些詫異,不過他知道其實惠明這老和尚說話比恵靖方丈說話還準,既然他說這次靠杜曉璃,還說有解,那他的心也微微放下來了。
隨後他回去繼續和杜曉璃研究解藥,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和韓冥熠不懷好意的笑。正當他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杜曉璃突然叫了一聲:“小寧寧……”
白寧遠進來的腳步瞬間僵住,整個人呈現石化狀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大聲吼道:“不許跟着那老和尚變壞了!我是你表哥!你再敢叫小寧寧試試!”
“小寧寧,小寧寧!”杜曉璃又叫了兩聲,看到白寧遠鐵青的臉,笑着說,“怎麼,你要給我下毒還是什麼?我可不怕哦!”
“我是你表哥,別沒大沒小的亂叫。”白寧遠說。
“我還是安樂郡主呢!”杜曉璃說,“再說了,這表哥表妹的事情,等我們把解藥弄出來了再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白寧遠想到惠明的話,看着杜曉璃,彎腰行了個大禮。
“嘶——”杜曉璃被白寧遠這一手嚇了一跳,說:“你這是做什麼?不要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
白寧遠說:“我雖然是白家人,可是我大部分時間是在百毒谷渡過的,師傅帶我極好,他也沒外面傳言的那麼壞。王妃,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師傅。”
“額,你先給我站好了。別有事沒事給我行這樣的大禮。”杜曉璃說,“想救你師傅,還不過來一起研究解藥。”
白寧遠知道杜曉璃這麼說便是答應了,起身過來和她一起研究起來。
他原本以爲有惠明那句話,杜曉璃肯定能研究出解藥來,可是一直到深夜,他們都沒有研究出解藥,而他和她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
還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不說他們一點眉目都沒有,就算理出頭緒,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辦法,並且製作出解藥。
白寧遠的心已經慌亂無比,甚至已經不能好好研究了。
杜曉璃看到他臉上的焦躁還是充血的雙眼,嘆了口氣,說:“你要不去火谷主的房裡再看看吧。”
“不行,我一定要研究出解藥來,我不能讓師傅死去。”白寧遠抹了抹臉,吸了一下酸酸的鼻子,重新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北風突然來敲門,焦急的喊着:“遠。”
白寧遠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凳子都被他弄到了。
他跑過去把門打開,問:“怎麼了?”
“你快來,師傅開始大吐血了!”北風說。
白寧遠一聽立即跑了出去,隨即杜曉璃聽到了白寧遠像暴躁的野獸般的嚎叫。
她垂目,看到器皿裡面的黑色血液,匯聚內力,右手拇指指甲在中指上一劃,鮮血便流了出來。
她將自己的血滴到器皿裡,原本又黑又臭的血液慢慢變成了紅色,她拿起一根銀針放進去,沒有任何反應。
“璃兒。”韓冥熠喊了杜曉璃一聲。
“冥熠,不管出什麼事情,你都會保護我,對不對?”杜曉璃擡頭看着韓冥熠,笑着問。
“自然。”韓冥熠毫不猶豫的回答。
杜曉璃看到韓冥熠堅定的表情,笑了,隨即點點頭,說:“我也會保護你的!”
韓冥熠伸手摸着她的臉:“好,我們彼此相伴,彼此保護。”
“好。”杜曉璃張開手臂,說:“那現在你抱我過去吧。”
韓冥熠抱着杜曉璃來到火谷主房間的時候,屋子裡已經站滿了人,正是之前在院子裡的那些人,還有一些是白天趕過來的。
白寧遠跪在牀前,手上全是火谷主吐出來的黑血。
“師傅,師傅,你堅持住啊!”白寧遠帶着哭聲,想要伸手捂住火谷主的嘴,阻止那些血繼續往外吐。不過因爲害怕和恐慌,他的手不停的顫抖着。
聞訊而來的恵靖方丈和惠明進來,看到火谷主的情況,兩人齊齊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杜曉璃看着白寧遠,想起他以前或無賴、或張揚、時而認真,時而放蕩不羈,不管哪一種都是毒王的代表,她也比較欣賞,可是唯獨現在這種絕望讓她不喜。想到他從認識開始就對自己的好,她出聲道:“表哥,我想出解藥了。”
一句解藥讓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凝固,百毒谷的人都轉身看着在韓冥熠懷裡的她。
她剛剛喊表哥,她不是丞相的女兒嗎?誰是她的表哥?
白寧遠轉身看着杜曉璃,說:“真的嗎,你真的將解藥想出來了?”
杜曉璃點點頭,讓韓冥熠抱自己過去,說:“解藥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人太多也不方便,你讓他們都出去。”
“定王妃,你一直和小師叔在一起,剛剛都還沒有解藥,怎麼可能現在就研究出解藥來了?”一位百毒谷的弟子說。
杜曉璃不說話,只是看着白寧遠。
白寧遠雖然也知道杜曉璃其實並沒有研製出解藥,但是想到惠明的話,杜曉璃可以說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你們都出去。”白寧遠說。
“小師叔。”
“出去!”白寧遠堅定的說。
雖然不甘心,但是看到白寧遠生氣,他們也只得出去了。
“阿彌陀佛,惠明師弟,我們也出去吧。”恵靖方丈說。
“好。阿彌陀佛。”
等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幾人的時候,杜曉璃讓韓冥熠把自己放到了凳子上,對白寧遠說:“你去將門窗全部關上。”
白寧遠不解,但還是去將門窗都關上,轉身就看到杜曉璃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你做什麼!”他趕緊跑過來吼道,“韓冥熠你怎麼不阻止她!”
韓冥熠瞥了白寧遠一眼,沒有說話。他自己心疼得不行,如果有其他辦法,他肯定不會讓杜曉璃這麼做的。
“表哥,你去將你師傅的最掰開。”杜曉璃說,看到白寧遠不動,皺眉:“還不去!”
白寧遠看到杜曉璃手上鮮血流出來,想要給她止血,可是聽到她的話,還是來到牀前,將火谷主的嘴掰開了。
杜曉璃將自己的手放到火谷主嘴上面,讓自己的血涓涓不斷的流到他嘴裡。
“你……”白寧遠看着杜曉璃的做法,愣住了。
杜曉璃不管白寧遠的詫異,看到火谷主不再往外吐血,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點,才用右手按住手腕上的穴道。
韓冥熠撕掉一塊裡衣,給杜曉璃擦血。
“沒事,一直按着這裡,一會兒就止血了。”杜曉璃看到韓冥熠臉上的心疼,微微笑了笑。
“表妹,你的血……”明顯感到牀上師傅情況的好轉,白寧遠百感交集的看着杜曉璃。
“記得給我弄些大補的東西給我把血補回來。”杜曉璃說。
“謝謝你。”白寧遠吸吸鼻子,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不過比哭還難看。
“行了,我付出了總會讓你回報的。”杜曉璃說,“你還是看看你師傅的情況吧。”
白寧遠給火谷主把了把脈,說:“已經在好轉了。不過想要完全解了還需要一段時間。”
“那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杜曉璃說,“冥熠我們去找間廂房睡覺吧,我們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
“等我給你把傷口處理了再休息吧。”白寧遠說。
“不用,你在這裡陪着你師傅,夏鳶會給我處理的。”杜曉璃說,“另外,這個事情……”
“我不會給任何人說的。”白寧遠立即保證道。
雖然他不知道她的血爲什麼能解毒了,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的話,又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韓冥熠抱着杜曉璃出去了,出房門的時候杜曉璃將手腕放到裡面,沒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傷口。
“大師,能否給我們準備一間廂房?”韓冥熠問。
“阿彌陀佛。廂房一間準備好了,悟虛,帶定王和王妃去廂房休息。”恵靖方丈吩咐道。
“是,主持方丈。”一個小和尚應道,然後對韓冥熠他們擺手:“王爺、王妃請跟我來。”
悟虛帶着杜曉璃他們出了小院子,來到外面的大廂房。
夏鳶鶯歌她們也跟了過來,悟虛離開後,韓冥熠便吩咐道:“夏鳶,給璃兒包紮傷口。”
夏鳶和鶯歌大驚,問:“主子受傷了?”
“剛剛割了一下。”杜曉璃將手腕上的傷口亮出來,說,“已經止血了,你給我上點藥包扎一下就好。”
“是,主子。”夏鳶去將金瘡藥拿來,給杜曉璃抹上,然後拿紗布包紮好。
“好了,很晚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杜曉璃看包紮好後,對夏鳶他們說。
“奴婢告退。”夏鳶她們離開,將房門關上。
杜曉璃此時是真的很累了,從前天中午遇到趙貞,參合到他被刺殺的事情,跟着他落崖,被找到後回清風寺,還沒好好休息恵靖方丈就來了,接着是一天兩夜不眠不休的研究解藥,加上腳上傷痛的折磨,剛剛流了那麼多血,她現在已經有些透支了。
韓冥熠陪着杜曉璃躺在牀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說:“睡吧。”
杜曉璃枕在韓冥熠肩膀上,手搭在他腰間,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韓冥熠看着杜曉璃疲憊的樣子,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也閉上眼一起睡了。
杜曉璃這一覺睡了很久,從寅時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如果不是肚子餓了,她估計還不會醒來。
“嫂子還在睡嗎?”杜曉璃剛剛醒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的,閒王妃要不先回去,等主子起來我再讓人去通知你。”夏鳶在門外回答道。
“那好吧。”火鳳凰說,“一會兒嫂子醒了一定要讓人通知我。”
“奴婢會的。”
杜曉璃從牀上坐了起來,這時候火鳳凰已經離開了。
“夏鳶。”杜曉璃喚道。
夏鳶推門進來,說:“主子,你醒了。”
“剛剛是火鳳凰嗎?”杜曉璃揉揉太陽穴。
“是的主子。”夏鳶回答說。“閒王妃是中午的時候趕到廣寒寺的,一個下午已經來問了三次了。不過應該主子還沒醒,所以都回去了。主子還要繼續睡還是起牀啊?”
“起了吧,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杜曉璃說。
“那奴婢讓鶯歌她們將洗漱的水端進來,再將準備的晚膳端來。”
“好。”
夏鳶幫杜曉璃穿好衣服,然後出去了,很快鶯歌就將洗漱的水端了進來,用一根凳子放到牀邊。
“冥熠呢?”杜曉璃問。
“爺早上的時候和冷二他們下山去了,好像是水大人有神蛇教的消息。爺說晚上可能會很晚纔回來,讓主子不用等他了。”鶯歌回答說。
“又是神蛇教,真的是有夠煩的。”杜曉璃說。
夏鳶端着四樣小菜和飯進來,後面的巧竹則端着一盅湯。
“主子,奴婢扶着你過去吧。”鶯歌看到杜曉璃想要站起來,上去扶着她。
杜曉璃藉着鶯歌的力氣,單腳跳到了桌子旁,看到燉好的湯,說:“居然有山藥烏雞湯,寺廟裡沒有養**?”
“主子,這烏雞是白公子一早的時候去山下的農家給你買回來的。”夏鳶說。
“他沒休息嗎?”杜曉璃喝着湯,感覺味道還不錯。
“聽說昨晚後來也沒休息,後來將烏雞拿回來後纔去睡覺的。他說你這兩天太累了,燉點烏雞湯給你補補。”夏鳶說。
是給她補血吧,杜曉璃暗想。
“不過我們在燉湯的時候,廚房裡的小和尚一直在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可好笑了。後來鶯歌姐姐受不了,直接將廚房裡的和尚全部趕了出去。”巧竹笑着學着廚房的和尚說話。
“噗——”杜曉璃一下子笑了出來。
“本來就是嘛,奴婢在給主子燉湯,好好補補身子,那些個小和尚一直在那兒鬧騰,看着就眼疼,聽着就耳疼。”鶯歌抱怨道。
“人家畢竟是佛門之地。”杜曉璃說。
吃完了晚飯,杜曉璃讓人去請火鳳凰,很快那火紅的身影便過來了。
“嫂子你可算醒了。”看到杜曉璃,火鳳凰直接到她身邊坐下。
“嗯,今天睡得有些久。”杜曉璃笑着說。
“嫂子,謝謝你救了我爺爺,我聽小師兄說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爺爺就沒救了,也等不到我來見他最後一面。真的很感謝你!”火鳳凰握住杜曉璃的手,卻不小心弄到了她的手腕,疼得她洗了一口冷氣。
“嫂子你手腕怎麼受傷了?”火鳳凰看到她手腕抱着紗布,關切的問。
“不小心弄傷的。”杜曉璃說,“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爺爺的毒已經完全解了,人也已經醒過來了。”火鳳凰感激的說,“真的是要好好感謝你纔是。以後你要是有什麼要我火鳳凰做的,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一定眉頭都不皺一下!”
“既然我們是妯娌,你爺爺也算是我們的親人了,能救他我也感到很高興。”杜曉璃說,“你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和閒王一起來的?”
說到韓冥遠,火鳳凰的眼裡閃過一絲哀傷,說:“我一個人來的。”
“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杜曉璃問。
“他……”火鳳凰苦笑了一聲,說:“我已經和他分開好久了,他現在在哪兒瀟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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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感冒中,苦逼的提子~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