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未原本有些迷濛的雙眼頓時恢復了清明。
察覺到身體傳來的熟悉的感覺,她那春、情並未完全褪卻的面上多了些古怪之意。
“越之……”她輕聲喚道。
因爲方纔寧致遠這的一番手段,顧青未說話的聲音帶了幾分輕顫,聽在寧致遠耳中卻是異常的勾人。
他將人往懷裡一拉,正準備做那最後一步,卻被顧青未拿手往外推了推。
“歡顏?”寧致遠一雙幽深的黑眸中滿是壓抑的欲、望,但他還是按捺下來,嘶啞着聲音問顧青未,“怎麼了?”
顧青未一隻手捂向小腹,無辜地看向寧致遠。
“我想,咱們的洞房花燭夜或許應該往後挪一挪……”她說着說着,語氣裡便多了幾分笑意,“我來癸水了……”
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寧致遠猛地一低頭往下一看。
可不是嘛,墊在顧青未身下的雪白帕子上,不知何時已經染上少許鮮紅。
這……
寧致遠差點就要罵娘了。
他感受到了來自老天爺的森森惡意。
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啊!
老天爺能不能不要這樣玩兒他?
寧致遠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悲憤過。
以前是看得見摸不着,如今是摸得着吃不着,但他覺得現在這樣比以前更殘忍有木有?
但,不管如何悲憤,寧致遠和顧青未的洞房花燭夜,最終便以寧致遠衝了幾次冷水澡作爲結束。
……
第二天一早,顧青未是在寧致遠的懷抱中被熱醒的。
昨晚顧青未要了水清理了身子之後,就已經是深夜了,大抵是由於心裡那失而復得的喜悅,寧致遠這一整晚都是抱着顧青未入睡的。
正是大熱天,兩個人抱成一團睡可想而知會有多熱,但哪怕是已經睡着了,哪怕汗都將中衣浸溼了,寧致遠也沒有鬆開過手。
顧青未醒來時,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鎖在她腰間的那隻大灼熱的大手,然後纔看到了寧致遠臉上那層薄汗。
她不是傻瓜,哪裡能猜不出寧致遠的心思。
輕輕一嘆,心裡一時既暖融融的,又有些酸澀得不是滋味。
揪着袖口替寧致遠擦了擦汗,看着他仍安寧的睡顏,顧青未心裡一熱,湊過去在他脣上輕輕一印。
當兩雙脣接觸的那一瞬間,顧青未立刻就感受到了男人緊貼着她的腹下的變化,還沒來得及往後撤,近在咫尺的男人就已經倏地睜開眼,然後化被動爲主動,將她牢牢壓在身下,雙脣也在她頸間裸、露的皮膚上肆意遊走起來。
顧青未一邊被他撩得有些酥軟難當,但同時又不由自主地紅脣上揚。
這人大概是忘了昨晚上衝了多少次冷水澡了,這時候竟然還敢亂來。
反正他也不能做什麼,顧青未倒也由着她了。
由於她的放任,不過片刻功夫,寧致遠的呼吸聲就已經變得急促起來,感受着身體上傳來的疼痛,他苦笑着看了看身下面上仍帶了笑的小女人,不得不接受還得等好幾天才能真的與她親密接觸的事實。
但,到底是心有不甘,寧致遠低頭攫住顧青未那粉嫩的紅脣,廝磨了好一會兒,又在她脣上狠狠咬了一下,待看到顧青未的脣因他而微腫,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行了,趕緊起來了,今天還要認親,去晚了可得惹人笑話。”顧青未抿了抿脣,頰邊飛霞地推了推寧致遠。
寧致遠卻還想耍賴,他滿臉委屈地眨了眨眼,將自己的臉湊到顧青未跟前,“歡顏,我好難受……”
顧青未哪裡能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但眼看着時辰也不早了,不想與寧致遠再糾纏下去,便故作不知,“你這好端端的,哪裡會難受?還不趕緊起來,再晚點兒秋嵐和畫屏都該喚我們起身了。”
說着話又推了推寧致遠。
見顧青未不接招,寧致遠雙眼微轉,倒也立即就想出法子來。
“歡顏,我真的好難受。”他說話的同時,一隻手不知不覺就牽了顧青未的手往某處探去,“不信你摸摸……”
天知道,在說到“你摸摸”幾個字時,他有多忍耐。
猝不及防之下,指尖碰到那火熱之處,顧青未渾身一顫,立即就面紅耳赤起來。
她想要抽回手,但寧致遠卻非常堅定的壓着她的手不放,不僅如此,還非將她的手按在了他的某處。
爲了給自己爭取點福利,寧致遠一點也不介意裝可憐,他委屈地看向顧青未,“歡顏,你看,我好難受,你幫幫我,幫幫我好嗎?”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一隻無助的小狗。
顧青未到底還是心軟了,洞房花燭夜因爲老天爺的不賞臉而以幾桶冷水作爲結束,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夠悲催的。
這樣一想,她便也壓下了心頭的羞意,原本握起來的五指便也鬆開了,看着寧致遠渴望的模樣,她只略遲疑了下,五指便將那處堅硬握住了。
寧致遠渾身一震。
心理與身體上的舒爽讓他差點沒呻、吟出來。
然後,他閉上眼,準備享受大餐之前的開胃小菜。
但是!
房門外傳來幾聲輕咳,那咳聲顯然不是因爲聲音的主人嗓子不適,倒更像是想要用聲音來提醒什麼。
寧致遠渾身一僵,然後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門外響起畫屏略有些遲疑的聲音。
“少夫人,世子爺,該起身了……”
話一說完立即就收了聲,似乎是唯恐多說了一個字會驚動了誰一般。
屋裡,顧青未看着寧致遠那副似是被雷劈了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將頭埋入他頸間,悶聲笑起來。
“歡顏……”寧致遠苦着一張臉,因爲心裡那散不去的怨念,發音拖得長長的。
顧青未於是拍了拍他的臉,低聲哄道:“好了好了,乖,咱們該起身了。”
說完又怕寧致遠還要耍賴,便揪了他的衣領讓他低下頭來,然後在他額際輕輕吻了吻。
縱使心裡有再大的怨氣,被顧青未這樣輕輕一吻,便也只剩了脈脈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