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我的大小姐,哪怕是我傅南潯,也是你的裙下之臣。”傅南潯用一種妥協中帶着無奈,卻隱隱含着寵溺的語氣如此說道。
他像是在開玩笑,卻又像是在說心底裡那些連他自己都不敢說出口的真心話。
嬉皮笑臉的面具帶久了,不只是外人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就連他自己,也在這種真真假假中迷茫了。
就如同夜晚裡灑落下來的月光,讓一切都朦朧着一層不真實的亮光。
清清淡淡的,映入瞳孔中,卻又消失不見。
傅南潯又道,“我的大小姐,現在可以讓我送你回家了嗎?快十二點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你大哥說不定會拿着三米長刀來砍我了。”
“哼,你以爲我大哥像你一樣啊,他纔不會那麼粗暴無禮。”鄭清妍說着替她大哥鄭行至洗白的話,也不忘跟傅南潯鬥嘴,倒真是一對吵吵鬧鬧的歡喜冤家模樣。
他們之間融洽又曖昧。
只可惜,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恐怕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
鄭清妍嘴上雖然如此說着,臉上也一樣的倔強,但是在身體的行動上,卻是順從者傅南潯的話,準備離開這裡,畢竟一晚上又鬧又哭的,她也累了,還有傅南潯說的這麼多事情,她也需要回去之後,再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如此之下,她踩着高跟鞋的腳邁了出去,只可惜,剛剛不過才一步——
“誒亞——啊——”
鄭清妍只覺得腳踝上一陣劇痛,在毫無防備之下,身體重心不穩的踉蹌着,搖搖欲墜的要朝着地面摔過去。
“你怎麼又這麼不小心!”
傅南潯語氣有些急,臉色也沉了下來,不過還是一樣的眼明手快,將搖搖晃晃的女人一把抱進了他的胸膛裡,雙臂緊緊地摟住。
靠在那堅-硬而又熟悉的臂彎裡,鄭清妍立刻感覺到一股安全感,剛纔的恍惚和恐懼瞬間消失,片刻的驚慌失措之後,她恢復成了傲嬌的小女人。
“傅南潯,你對我這麼兇幹什麼?你以爲我想這樣嗎?是……是我的腳扭傷了。”鄭清妍不僅腳上疼着,還要挨傅南潯的罵,心裡異常的不好受,想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而且……傅南潯從未跟她黑過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擺着一副要教訓她的模樣。
這恐怕是……關心則亂。
傅南潯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語氣有多麼差,可是看着鄭清妍氣鼓鼓的臉頰,還有眼角未乾的水漬,心一下子就軟了,唯有面上依舊殘留着緊繃。
“扭傷了腳爲什麼不說?”
“我……我也不知道扭傷了,之前一點感覺都沒有,又不覺得痛。是剛纔你摧着我走,才突然發現的。而且,我會扭傷腳還不是怪你!”
說起這個,鄭清妍是一陣的委屈,紅着眼睛瞪了傅南潯一眼。
她會扭傷腳,肯定是傅南潯追着她,第一次要摔倒的那個時候。可是當時情況太亂,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跟傅南潯的爭吵上,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扭傷了腳,也察覺不到疼痛。
中間兩個人還拉拉扯扯了一會兒,說不定在那個時候,又加重了傷情。
哼,要不是傅南潯,她根本不用受這樣的苦!
鄭清妍在心裡氣憤的思忖着,還沒來得及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覺得身體突然的一輕,整個人像是飛起來了一樣。
“你……你突然抱我幹什麼?”鄭清妍嚇了一跳,急忙的將雙手環在傅南潯的脖子上,卻也將纖細的她送進了傅南潯的懷抱裡。
“帶你去看醫生。”
“我……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要是被人看到了怎麼辦?明天我們一定又會成爲那些無聊女人們的談資。”鄭清妍想到這個,就一陣頭大,不想讓外人看到她跟傅南潯舉止親密的畫面。
可是傅南潯已經抱着她往前走了,她想要掙扎,卻又怕從他的懷裡摔下去,這個男人這麼高,抱的她也高,如果摔下去,她不僅是腳痛,恐怕全身都會痛了,只能如此兩難的思考着。
傅南潯絲毫不把鄭清妍的小掙扎放在眼裡,往前的腳步邁的又大又穩,還不忘低語反駁回去,“鄭大小姐,你現在擔心這些是不是太晚了,從我追着你離開宴會廳開始……或者說,從你怒氣衝衝的走到我面前,跟我的女伴鬥嘴開始,我們已經成爲了所有人的談資了。”
他一語道破現實,可是鄭清妍不願意承認。
“誰說我怒氣衝衝了?還有,我那不是鬥嘴,我是跟她講道理。而且這一切還不是因你而起,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完成交易,我……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
說着話,鄭清妍的臉頰有些發燙,窘迫的往傅南潯的胸膛裡藏了藏,但是發現藏起來,好像更燙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醫藥費我出,這樣可以了嗎?”
“醫藥費本來就應該你出。還有,都怪你,我剛纔在宴會廳裡都沒吃什麼東西,等一下我想吃章魚小丸子,放了很多很多醬汁的那種。”鄭清妍要求道。
“鄭大小姐,現在快十二點了,我上哪裡給你去找章魚小丸子?”
“那我不管,我就是要吃。”
“這個時間吃高熱量的東西,可是會發胖的。”
“傅南潯,我看起來哪裡胖了?”
“這裡就挺胖的……”
“傅南潯,你這個流-氓!你摸哪裡呢?”
“不過胖的剛剛好, 挺勻稱的,手感也很好。”
“傅南潯,你要是再掐我P-股,信不信我明天踢的你屁-股開花。把你的狗爪子給我拿開!”
“……”
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一步一步往前的同時,也不曾停下里喋喋不休的纏鬥,你一句我一句,說着說着,竟然朝着曖-昧又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了。
景色秀麗的花園,就這樣被他們忽略。
一同被他們忽略的,還有……從頭到尾都一直隱沒在樹影中的一個人影,閃着陰險算計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