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子彈穿透身體的感覺是這麼冰冷,顧深還真有點後悔自己太沖動,就算要找那個傢伙算賬,也應該先籌劃一番,至少應該先和卡拉翰商量一下。
好在許念並不知道這件事,不然的話,她一準飛到英國來抱怨他一頓,想到這裡,顧深緊閉的嘴角竟然露出一抹邪笑。
“顧深,你怎麼樣了。”
顧深耳邊忽然響起那個令他熟悉又難忘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那個美麗面容正對着自己,顧深乾燥的嘴脣輕輕動了一下。
許念立刻拿起桌上的水杯,這水她準備了很長時間,現在的溫度正合適,可她還是下意識的吹了一下,慢慢喂顧深喝了兩口。
“許念,你怎麼來了。”顧深恢復神智後驚奇的看着許念。
“你怎麼這麼傻,一個人在國外都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
顧深出事的時候許念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她打電話給卡拉翰詢問顧深的情況,卡拉翰也是遮遮掩掩,這讓她本來焦慮的心更加不安。
“你一個人在英國,什麼事都不跟我說,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許念說着眼淚滴吧滴吧的落到被單上。
顧深輕輕撫慰她白皙的臉龐,這張臉又瘦了,與之前那個神采奕奕的笑臉判若兩人。
這都是那個該死的瞿盛害的,一定要弄死那傢伙,顧深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的神色被許念看在心裡,她知道,瞿盛在他心裡是一個結,這個結恐怕只有其中一個人倒下才能解開。
在飛機上許念就滴水未進,滿腦子都是恐怖的畫面,從下飛機直到醫院,一路上許念不停的向卡拉翰追問顧深的情況。
沒辦法,卡拉翰只好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許念,她怎麼也沒想到顧深會如此衝動,一個人去找瞿盛,瞿盛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儘管卡拉翰一再寬慰她,她還是擔心不已,畢竟瞿盛那種瘋子在情急之下射出得子彈,是非常可怕的。
一到醫院,卡拉翰就去了醫診室,詢問顧深傷勢去了,兒許念直接來到病房,對着沉睡的顧深傷心落淚。
“顧盼和青青在陸江川那裡可以嗎。”顧深擔心的問道。
“陸江川挺細心的,和兩個孩子都很熟了。”許念撅着嘴,切了一塊很細的椰片送到顧深口中。
顧深甜蜜的吞進嘴裡,邊嚼邊說,“孩子我倒是不擔心,我是說陸江川,咱們老這麼麻煩人家好嗎,我聽說他最近生意挺忙,還接了幾個高難度珠寶設計。”
說到這個,許念倒是想起了來了,當時只顧着關心顧深了,沒在意陸江川的情況,打電話讓他幫忙照顧孩子的時候,雖然他爽快的答應了,可是語氣似乎有些低迷。
管他了,誰讓他是許念除了顧深之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要麻煩他,大不了以後讓顧深多給他介紹一些客戶。
“小嘴憋着又在使什麼壞呢。”顧深皺着眉頭看着許唸的眼神問道。
“你還敢說我,要不是你不讓我省心,我能這樣跑到這裡來嗎,知道我從東半球飛到西半球身心要收多大摧殘嗎。”許念瞪着大眼睛嗔怒道。
“是嗎,讓我檢查檢查,這要把我愛妻造成內傷可是不得了。”說着顧深就伸出手來去掀許唸的衣服。
許念身上的衣服並不多,英國氣候溫和,即使初春,一件襯衣一件外衣也足夠保暖了。況且病房裡的溫度也很高,許念早把外衣脫掉了,身上只有這件緊身襯衣。
顧深輕輕撩開她的襯衣,手就不老實了,許念忍不住把他的手推開,“討厭,這可是醫院,不許胡來。”
“嘶……”顧深咬着牙痛吟起來,許念連忙放下手裡的椰子,過來輕輕撫摸他的胸口,“怎麼了,碰到傷口了嗎。”
輕輕拉開被子,看着胸口纏着的,透着微紅顏色的繃帶,許念眼中又泛出淚花。這傷口緊靠心臟,真不知道當時顧深是怎麼受的這一槍。
“不要難過了,我這不好好的嗎。”顧深溫柔的笑道,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這心倒是夠大的,卻從不顧別人的感受。
許念剛要訓斥他幾句,卻被他燦爛的笑容堵了回來。
這時,門開了,卡拉翰拿着病單急匆匆走了進來,過來看了看顧深的傷勢,一臉苦悶的說,“我的Josh,你可真夠衝動的,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不然我還真沒法跟嫂子交代了。”
許念過來把病單拿過去仔細看了一遍,情況基本穩定了,只要再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復原了。
只是看看這傷情位置,全都是離要害不遠的地方,看着就讓人揪心。
“聽到沒有,連卡拉翰都說你衝動。”許念沉着臉說道。
“嗯好,以後一定會注意,”顧深轉頭問卡拉翰,“那個傢伙怎麼樣了,死了沒有。”
“那小子,不死也差不多了,”卡拉翰搓了搓鼻子說,“看他樣子,後半輩子恐怕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瞿盛他多行不義早該這樣了。”許念氣憤的說。
“說來他還真是個人物,在當時那樣緊急的情況下,還能瞄準顧總卻是出乎意料。”卡拉翰沉重的說道。
顧深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不錯,在酒吧裡的時候,瞿盛就被顧深一頓瘋狂暴揍,後來卡拉翰他們來了,把他拖進衚衕裡又是一頓狂風驟雨,本以爲他已經沒有反抗力氣。
誰知道情理之中他會忽然拔槍反擊,連開兩槍,還全部擊中顧深,可見他對顧深的仇又多深。
本來顧深是能發現他拔槍的,只是當時他已經讓憤怒衝昏了頭腦,一心只想把他打死,所以才正面被瞿盛打中。
“那小子本就不是省油的燈,不過這樣也好,我用兩槍管他半輩子做輪椅,算算我還是說賺了。”顧深笑嘻嘻說着。
“他怎麼能和你比,我不許你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他。”許念鼓着腮幫子說道。
“放心吧,以後打死也不這麼幹了,躺在這裡一動不動還真不是滋味。”顧深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