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將臨,信仰會定義每個人的罪,褻瀆的怨懟,已進入萬有聖靈的耳中。唯有無私的風險,才能迎來救贖!”
不僅僅是農夫們徹底的沉寂下來,每個人都目露驚恐的神色,就連在愛麗絲她們也滿臉的鐵青。威瑪也很清楚,瑪爾德蘭並沒有編纂什麼,事實上,他的話大多都出自聖靈教會的典籍中。
曾幾何時,他也帶着妻子、兒子、女兒在教堂中做禮拜,和其他的信徒般,虔誠的聆聽訓誡。
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聽起來卻無比的刺耳和荒謬。
“主教閣下,我很抱歉。我不得不拒絕你的要求。”作爲黑石領的領主,莉雅深深的皺着眉頭:“因爲,我發現了一個預言,也發現了真正的仁慈。”
“我的領民們!”莉雅振臂高呼:“用你們最真實的聲音,回答我。秋收過後,你們是否看到了希望,生活的希望!”
人羣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悠然高呼道:“是的,我看到了,我的妻子孩子能夠吃飽,不必擔心飢餓。”
“是的!”
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來,他們都是第一批受益者。
“是的!”
最後領民團結的高呼起來。
“你們分到了足夠過冬的糧食,你們有了遮風避雨的房屋,你們的孩子能夠讀書識字,你們還將獲得自己的土地!”莉雅的聲音極爲的嘹亮,傳遍了整個廣場:“我們——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打敗了入侵的獸人。”
“告訴我!”
“你們是否願意過上這樣安穩富足的生活!”
“願意!!!”
“願意!!!”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着,沒有人會拒絕美好的生活!
“那麼,我將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莉雅氣質沉穩,表情威嚴:“我從石板中發現了真正的秘密,真正的仁慈,也看到了真正的醜陋!”
人羣中頓時騷動起來,那些人都清楚,石板都被莉雅收集起來了。可是他們卻沒想到,信奉聖靈的領主大人,也和他們一樣。
“我——還見到了真正的智慧!”莉雅轉頭回望,衝着愛麗絲等人點頭示意:“你們所渴望的未來,不是什麼聖靈所賜予的,而是靠我們的雙手,靠自然的饋贈,靠真正的智慧,親手去創造的!”
羣情震動,目露不可思議。
莉雅卻話鋒一轉,語氣低沉:“曾經我和你們一樣,期待着聖靈騎士能夠保衛我們,庇護我們。可是,他們只懂得索取,我們黑石領只是他們斂財和享樂的奴隸。”
“當獸人如潮水般襲來的時刻,他們還在無情的逼迫我們繳納稅賦!”
“你們——知道是誰,保衛了你們嗎?”
莉雅環視着一圈,然後和愛麗絲等人對視一眼,一起手撫胸前,目光虔誠,在政務大廳的面前列成兩隊。
“一個無私的勇士,一個高尚的英雄,一個睿智的智者!他在危機時刻,拯救了我,拯救了黑石領,拯救了你們。”
“他——就是,羣星之子。”
政務大廳的正門敞開,出現一個人影,身材高大,穿着華美的長袍,帶着兜帽,肩膀上站着一隻頭頂黃色羽冠的鸚鵡。
秦頌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緩緩的掀開兜帽,雙目中的光芒不斷的跳動。
就在這一瞬間,醞釀了許久的石板預言,直接就昇華了。那些曾親眼見到石板,見到石板中的刻畫的羣星之子形象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無數雙眼睛匯聚在秦頌的身上,靜寂的可怕。
“羣星之子,那是羣星之子!”
人羣中突然有人驚呼起來。
“沒錯,我在石板上見過!他穿的長袍,他的眼睛!”
“那是神之長子!”
“天哪,預言!預言成真!”
在農夫們被瑪爾德蘭的詛咒所威懾,信念開始動搖的時刻,秦頌就像一根導火索,直接引燃了他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對美好生活的渴望。
“羣星升起,衆惡伏誅!”
秦頌念出了石碑上的預言,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中,步伐矯健的來到廣場,紅衣主教的正前方。
這是秦頌的第一次公開亮相,說實話他的心裡難免有些緊張。
不過他的形象威懾力十足,尤其是那雙跳躍光芒的眼睛,神秘中帶着威嚴。再搭配他高挑的身姿,華美的長袍,秒殺憔悴而佝僂的紅衣主教。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信念早已崩潰的瑪爾德蘭,再一次面對秦頌時,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讓他不由自主的戰慄起來。
“以仁慈之名,行卑鄙惡事。再精妙的僞裝,也改變不了貪婪的真面目,一如說了一千遍的謊言。”
秦頌一邊說着,一邊在衆人驚詫的注視中,緩緩的逼近瑪爾德蘭。
而瑪爾德蘭在衆人的眼中,彷彿心虛一般垂下頭,趔趄着後退,再後退,連手中的權杖都無法支撐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我孤身行走在這個世界上,
只帶着智慧、繩索和身影,
爲了在審判之前,
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着,秦頌步步緊逼,眼中火焰跳躍的越發歡快,注視着瑪爾德蘭寫滿恐懼的雙眼。
“告訴你吧!”
“羣星從未熄滅。”
“縱使邪惡猖獗肆虐。”
“神之長子都是最堅定的反抗者。”
“不,不!你別過來,別過來。”瑪爾德蘭神色扭曲,抖如篩糠的抱着腦袋,那模樣像極了束手就擒的罪犯,面對執法者的拷問。
“你們躲在用黃金堆積的神殿中,享用着用骨頭和血肉烹飪的盛宴,卻在真正的用血和汗奉養你們的奴隸面前,高舉着權杖大呼:奉獻一切!”
“不……不。”瑪爾德蘭涕淚橫流,摔倒在地上,一邊狼狽的爬行,一邊哭嚎:“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我不想這樣做的,求求你,求求你,饒恕我,饒恕我吧。”
這句話一出來,就等於承認了。
轟的一聲。
全場譁然。
紅衣主教在羣星之子的面前,痛哭流涕,如喪家之犬般祈求饒恕。這震撼的一幕,衝擊着農夫們的心靈。
一如石板中的預言那樣——羣星升起,衆惡伏誅。
在這種認知普遍落後的時代,人們最願意相信的是什麼?就是親眼所見的事實,羣星之子步步緊逼,厲聲詰問,紅衣主教步步後退,哀求哭泣。
不僅印證了石板預言,也徹底的揭穿了聖靈的虛僞。
原來高高在上的紅衣主教,享用着稅賦和供奉的聖靈信徒,在羣星之子面前,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恐懼。
“邪惡註定要崩潰,
所有的罪惡都必將昭示天下,
羣星註定要升起,
所有的苦難都必將成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