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祿,是黃帝的孫媳婦,高陽帝的原配,鳧風初蕾的生母,她終於開啓熊洞,發出了戰爭的號令。
禹京,連續後退。
他的眼神裡,分明是掩飾不住的惶恐——死神,竟然也會露出恐懼的神情。
他好像有點無所適從。
女祿,大笑不止。
“禹京,你如果不參戰,就給我滾遠點!”
禹京嘶聲道:“你這瘋子!你又想重演京都大屠殺的慘況?”
她輕蔑極了:“慘況??你還記得那場慘況?怎麼?我還沒有動手,你就怕了?你身爲黃帝之子,你真是丟盡了黃帝一族的顏面……哈哈,就算只有我一個人,居然也能讓你們怕成這樣,禹京,你這個慫包!難怪當初黃帝大人在諸多子女當中最不喜歡的就是你。有你這樣不爭氣的膽小鬼兒子,誰也喜歡不起來啊……”
禹京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他居然再也不敢動手。
不但不敢動手,他身上的死亡之氣都在迅速消減,削弱。
女祿,一腳踏中了他的死穴。
這天下,他可以對任何人動手,可是,不知爲何,他一直不敢對女祿動手。他只要見到女祿就害怕,就只能躲避,或者逃之夭夭。
此時,也不例外。
他步步後退。
女祿,並未步步緊逼。
相反,她根本不再搭理禹京,一副壓根就不想搭理的架勢。
這種小角色,搭理他,簡直是看得起他。
不想給他這個面子。
她還是中氣十足:“我反對青元夫人做中央天帝的理由已經陳述完畢!如果青元夫人要反駁,那就請拿出證據,否則,便意味着你已經默認了我的三項指控。犯下了這三項罪名之人,自然就沒有資格擔任中央天帝……”
四周,再次一片死寂。
諸神大約是被這一變故驚呆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人接口。
並不僅僅是爲了不多事,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在暗忖:女祿的指控是真的嗎?這三項罪名真的成立嗎?如果真的成立,那麼青元夫人的確沒有資格出任中央天帝啊。
不但沒資格,反而應該受到懲戒啊。
沉默。
可怕的沉默。
女祿也不着急。
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悠閒地看着天空,就像渾然不覺四周越來越緊密的殺氣。
那是天穆之野派出的殺手,是真正實力的體現,而非一般的玉女。
可是,這股殺氣根本沒有急於動手,而是四面縮小了包圍,很顯然,他們要的是一舉格殺,而不是磨磨蹭蹭。在確保能一擊即中之前,他們會一直耐心等待。
女祿,身陷死亡的包圍圈,卻滿臉笑容,毫不在乎。
早在70萬年之前,自己就罪該萬死了,今天,就算死在大聯盟,也根本沒有什麼遺憾和畏懼的了。
她甚至連金沙王城的方向都沒有看一眼,只在內心掠過一絲最後的蕭瑟:初蕾,初蕾,但願我能爲你掃除一切的障礙,至少,能讓你獲得永久的平安。
爲人母者,這便是最後最重要的一個心願了。
今日不絆倒青元夫人,初蕾,必將永無寧日。
她微笑,若無其事:“青元夫人,你一直不說話,我可真要當你當衆向大聯盟認罪了……這中央天帝的寶座,你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聽這口氣,莫非是你女祿自認爲更有資格做中央天帝了?”
淡淡雲霧中,雲華夫人終於露面了。
她的月白色長袍,淡雅的桃色花枝,和女祿的一身漆黑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雲華夫人,你終於出來了!”
“彼此彼此!女祿娘娘能出來,我當然也能出來。”
她滿臉雲淡風輕,好像絲毫也不受女祿早前那番指證的影響,她的聲音依舊溫和,淡雅,就像輕柔的和風細雨。
“女祿娘娘的大名,我早已久仰得很。當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聽過女祿娘娘血洗京都的傳說,據說,女祿娘娘因爲妒忌宮內年輕美貌的妃嬪,趁着高陽帝率軍出征的時候,不但殺絕了宮妃,而且幾乎殺絕了當時整個京都留守的男性半神人。那些半神人,大多是老弱病殘,請問女祿娘娘,你對這段過去懺悔過嗎?”
女祿淡淡地:“我是罪人,並不代表青元夫人就是好人!你還沒回答我的三項指證。”
雲華夫人不慌不忙:“女祿娘娘也自認是罪人?可是,你既然是罪人,那麼,敢問,你贖罪了嗎?你受到法律的懲戒了嗎?”
“七十萬年黑暗歲月囚禁!你不可能一無所知。”
“嘖嘖嘖,七十萬年黑暗歲月?你殺絕京都的半神人,罪無可赦,死一萬次都不夠,無論按照大聯盟的哪一條法律,你都該被處以極刑,直接讓你的魂魄煙消雲散,可是,你倒好,居然只躲在黑暗時空裡區區七十萬年,又跑出來興風作浪,這是當年高陽帝對你的包庇縱容呢?還是其他原因?”
“雲華夫人,你扯這些沒用……!”
雲華夫人毫不客氣打斷了她:“有沒有用不是你說了算!你一個罪孽深重之人,滿身污點,你應該馬上被大聯盟繩之以法,而不是在這裡大放厥詞……”
“我的罪孽,我自會承擔!不勞你費心!甚至於揭露你們姐妹的真實嘴臉,便是我向大聯盟贖罪的方式之一……”
“你一個罪人!你的信口雌黃,能有幾分可信之處?”
女祿笑起來:“我是不是信口雌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好妹妹青元夫人必須辯駁我提出的三項罪證……”
雲華夫人還是雲淡風輕。
她先四周看了看,她的眼神很溫和,聲音也很溫和。
她有一張賢淑善良的面孔,天生就是一副善良的人畜無害的模樣。
相形之下,女祿紅玫瑰一般熱烈豔麗的面孔,就顯得野性勃勃,甚至有淡淡的侵略性。
男半神人們的審美,和人類的男子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下,他們立即分出了高下。
女祿這麼美麗的女人,一定持靚行兇。更何況,她有前科,她發瘋時的傳說,足以讓任何男半神人膽寒心裂。